第22章 堵天门
修真界，云端之上，一座极具奢华的宫殿中，有几个人正在皱着眉头，交谈着什么。
“那莫离伤的实力太过强大了。”
一个穿着华贵的妇人开口道，说这句话的同时，还在推算着什么。
“哼！他再强又怎样？终究还未成仙，而我们这边可是有着十位上仙。”
另一个麻衣布袍的中年男人冷哼开口，闻言几人点头。
“不可小觑他，一千年前他便是炼虚合道之境，如今或许已然在成仙路上过半了。”
又有人开口，觉得布袍男子有些过于傲慢了。
“而且他当年虽然退出天师道，自立门户，但他与天师道的关系一直不错，再加上当今天师可是他曾经的师兄，难保天师道的人不会在他有危险时出面。”
另一人也附和着点头。
“呵，你们还真以为自己能伤到他吗？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突然一声冷笑自角落响起，语气里充满了不屑，听他这话其他人欲出言争辩，但还未开口，那人便继续道：
“你们或许不了解他，但老夫，可是曾经与他同时代争锋过的人，他，是一个时代的象征啊”
说完那人脸上还浮现出一抹追忆之色，闻言众人大惊，随后皆是不语。
“我们的目标是牵制住他，让他不能提前出界，而不是去送死。”
最后沉默良久那人才继续道，说完便闭眼养神起来。
而其他人却被他的话语勾起了强烈的好奇，却又不好直接开口询问，于是便也沉默了下来。
沉默持续了好一会儿，那人才无奈睁眼，看着众人开口：
“你们这是？”
见他询问，一个外貌较为的人硬着头皮开口回道：
“之前是我等无知了，所以还请前辈为我等讲述一下关于莫离伤的过往。”
闻言那人叹息着点头道：
“唉，既然你们想听，那老夫便略微讲述一番。”
众人连忙坐正，竖起了耳朵，仔细倾听。
“莫离伤，生于一千五百年前，为人刚正不阿，不容一点与邪魔有关的事发生，且他的天赋极为恐怖，短短五百年时间，他便从凡人修炼至炼虚合道，不过他的性格太过正直，又恰逢魔道盛行之际，于是便有了他一意孤行，弃天命，出走天师道之事。”
说到这里，那人满是钦佩，不难看出，虽然与莫离伤作对，但其内心却对其十分尊崇。
其他人闻言更为好奇，刚想追问，却突然神色齐变，就连那人都是脸色一变，随后与其他人一同融入虚空，消失不见。
另一头，就在那几人交谈之际，莫离伤已然快到通天之门。
只见他盘坐在一团云朵之上，身着一件黑白道袍，两支如黑白宇宙般宽大袖袍随风摆动，浑身道韵内敛，看似缓慢，实则一瞬千里的前行着。
就在即将到达通天之门时，突然，他停了下来，充满神意的双眼看向某处，开口道：
“秦道友，百年未见，怎么变得如此胆小了？”
话音传出万里，似天地间的共鸣之声。
“唉，果然，哪怕再怎么隐藏，面对莫道友你，都是无用的。”
云层波动，一个老者从中走出，叹息一声。
此人正是赶来的秦墨，而在他身后，还出现了四个人。
一个是穿着华贵的夫人，名为花谢莲。
一个是麻衣布袍的中年男人，名为钱无萧。
一个是样貌年轻的男子，名为韩青道。
一个是戴着面具不知性别年龄的人，被他人称为鬼面。
五人全部现身之后，便以合围之势将莫离伤围在中间。
而莫离伤见此，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着秦墨淡淡地道：
“五百年前，你误入魔道，若非你师门以全宗性命担保，你早就被我挫骨扬灰了，怎么？如今境界高升，来此寻仇了？”
闻言秦墨心里生火，五百年前，莫离伤欲立道统，先后挑战三教九流所有宗门。
而秦墨便是与莫离伤对战之人，那时的秦墨便已是两千多岁，与莫离伤的师兄同岁，可他在莫离伤手下却撑不到三秒便落败。
后心里不服输，被人蛊惑，欲行血祭之路成仙，打败莫离伤洗刷耻辱。
后来，此事传入莫离伤耳中，二话不说便持剑杀来，先是将蛊惑秦墨的魔道宗门屠杀殆尽，后又欲将秦墨斩杀。
事情越闹越大，最后还是天师与秦墨师门的老祖一同求情，才将此事化解。
秦墨在经历死劫过后，也是幡然醒悟，在打听完莫离伤的事迹后，便对他既敬又恨。
此刻莫离伤往事重提，让秦墨的内心惧意大生，仿佛又回到当年直面死亡时。
那种绝望，那种不可撼动且遥不可及的恐惧。
强压下内心的恐惧，秦墨深吸了一口气，苍老的声音响起：
“莫道友，当年旧事不必再重提了，今日我来只是想提醒你，入世之门提前打开，这背后隐藏着无上存在间的争斗，非我等凡人可以阻止。”
闻言莫离伤浑身气息鼓动，一股澎湃的压力释放而出。
“一花一草皆为生命，一人一兽皆是苍生，若今日我不出手，我的道心必会有暇。”
莫离伤淡淡的话语，表明了他的态度，见此秦墨还想劝解，但一旁的鬼面却先他一步开口。
“莫道长，凡尘如蝼蚁，岁月如水流，像你我等超脱凡尘之人，又何必去在乎那些如蝼蚁般的凡人。”
他这话一出口，秦墨便脸色一变，暗道一声不好。
果然，在他们包围圈内的莫离伤浑身气息一滞，随后猛地收敛起来，看向鬼面开口道：
“在你心里，对于凡尘便是如此认为的？众生如尘埃，唯己独尊的思想吗？”
鬼面见他看向自己，头皮有些发麻，但一想到自己的根脚，他又壮起胆子回道：
“难道不是吗？不提修真界，单是现世，人口基数就何其之多？而他们不过是一群不懂得修炼，只知道浪费资源的蛮子罢了，我等为何不可将他们视为蝼蚁？”
见他依旧如此，莫离伤摇头叹息。
“唉，你们啊，就是高高在上太久了，已经忘了自己也是从凡人修行至今，什么超脱凡尘之人？不过是一群掌握了超凡力量的凡人，自命不凡罢了。
我们有何资格讨论生命的渺小或伟大？就连我们自身也不过滚滚岁月的一粒尘沙。”
听闻此话，有人沉默，但也有人不愤，开口道：
“是，你们三教自诩天地正统，与天地合，参悟自然，清净无为，有着自身的通天大道，而我等九流之人，只能苟且与世间，行窃道之举，断自身后路，难以成仙，你们总是站在道的顶点，去怜悯众生，而从不帮衬引渡我等民间杂修。”
“小友，天地大道就在那里，从未被人掌控，天下从生皆可悟道修炼，且不谈你们九流自身本就亦正亦邪，单说你们那心高自傲的性子，便难以成道，又何谈成仙？天地不仁，众生平等，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对于他的话，莫离伤只是淡淡回道。
见他如此坚决，秦墨心中也沉了下来，心中惧意也消散大半，此刻，他眼神坚定，沉声开口：
“莫道友，虽然你那‘既天下无正，便化无为有’的气势与决心，我无比佩服，但今天这事关乎着我的成仙之路，所以，得罪了。”
说完便向莫离伤拱手。
见此，莫离伤也点头开口：
“那便言尽于此，要战便战！”
说完，浑身内敛的道韵猛然爆发，气息鼓动间，他闪身便已是到了秦墨身前。
右手持拂尘，左手掐道印，一掌拍出。
顿时，有无形巨掌携倾天之势拍向秦墨。
秦墨大惊，刚想结印格挡，便被一掌拍飞不知了踪影。
而这些不过是瞬息之间，其他人一晃眼，便见秦墨被拍飞，也不敢大意，纷纷朝着莫离伤攻去。
各色光芒显现，道韵益潵，充斥着整片天地。
修真界的大能，大宗掌教等都向着这边看来。
更有甚者直接以洞察天地之法，在此地投影出一只天地法眼，观战起来。
而身为当事人的莫离伤，见几人攻来，各种剑光，刀影显现，也不含糊。
口诵一声“福生无量天尊！”
手中拂尘向前挥去。
霎时。
云层分散，天空好似被撕开一道不见边际的裂缝，漆黑幽深，仿佛要吞噬万物，其中更是有寂灭死寂之意益潵出来。
而刚才还向着莫离伤攻来的众人，已然被打落地面。
地面裂开，形成了一条不知边际，深不见底的深渊。
莫离伤手持拂尘衣袍猎猎，自高空踏云而行，一步步地向地面走来，每走一步，身上的气势就高一分，样貌也开始变得年轻。
待走到距地面千米时，他的样貌已然恢复成青年模样。
一头黑色高高扎起，黑白道袍随风摆动，道韵益潵，一手后背，一手持拂尘，年轻而俊秀的脸上，充斥着对秦墨等人的漠视。
“四个初入炼虚合道和一个未踏上成仙路的老牌炼虚合道，你们不去养老清修，跑来这里阻我的道。”
他开口，话语里满是不屑。
虚空中，观战的一众大能心神凝聚成一张无形的网络，在此之中交流。
此刻听到莫离伤这话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一位大能开口：
“传闻他这数百年来，脾气有所收敛，对非正之事也不是那么执着了，没想到今天一见，他还是老样子。”
“谁说不是呢，不过这次他打的这几个，境界那么高，到时候谁收拾谁就不好说了。”
另一位大能开口赞同，不过最后有幸灾乐祸的说道。
“福生无量天尊，贫道的师弟脾气其实已经收敛许多了，而且，他再怎么说，也是贫道的师弟，所以在此，贫道想让诸位给贫道一个面子，此乃贫道师弟与那几人的道争，诸位勿要出手，但若是诸位非要出手，贫道也无办法，最多也就是去诸位的道统论个道了。”
突然，一声苍老的声音响起，让众人一惊。
有人的心神扫去，想要探查说话之人。
随后便看到一个身穿道袍的老道盘坐在一个道观之中，含笑看向探查而来的一众大能。
顿时有人大惊开口：
“在下参见张天师！”
其他人也是一惊，纷纷附和。
唯有一些不怎么开口的人，冷哼了一声，没说什么。
而就在心神网络中众人交谈之际，下方场中的局势也发生了变化。
只见此时，秦墨五人狼狈的从虚空中重新显现出来。
浑身的衣袍有些破碎，尤其是花谢莲，本身就是一个风韵犹存的美少妇。
此时华丽的衣袍有些凌乱，头上风冠也有些歪斜，俏脸上冰冷的神情，显得是那么的妖媚。
其次便是鬼面，他刚才本就处于莫离伤的正前方，被他的拂尘打得衣袍破碎，浑身血淋淋的，唯有他脸上的面具完好无损。
此刻他很是气愤，破口大骂：
“莫离伤！你给脸不要脸，连我你都敢下重手！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而莫离伤听到他的话只是冷笑一声，不屑的道：
“上古遗修？若是在道则完整之时，我或许还会让你族三分，但现在是神话远走，大道被削的纪元，别说是你，就算是你族的那些老怪物，对我来说也不过是难登大道的废物，所以，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狗叫？你个没有自知自明的垃圾。”
他的话语一出口便将鬼面气个不轻。
要知道，他们古修一族，乃是神话尚未远走之际，天庭钦定的人间正统。
那时大道无比强大，而他们一族可借大道来加持己身，哪怕是与他们一族同等的道教一脉，他们都不太放在眼里。
只不过，在后面神话远走，在临走之际还以斩道之法，将世间大道削弱，导致人族成仙之路难行，而他们一族更是跌落云端，甚至可以称得上遗族中最弱的。
此刻听莫离伤揭开伤疤，他再也忍不住了，浑身气息爆炸，道光四射，有无穷雷霆自他身后显现，要镇杀万物。
轰隆！
一声炸雷响起，一道灭世的雷霆贯穿天地而来，向着莫离伤劈去。
而脚踏云朵的莫离伤见此只是冷哼一声，身上有一黑一白两道领域显现，其中星辰闪烁，在演绎着万物初生的景象。
只一瞬间，领域便将天际覆盖，而整个修真界也变成了一黑一白两种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