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做个交易？有钱
出乎孟影意料，小鬼头对递到眼前的布娃娃不仅没伸手接，还害怕的往后退了退。
她不甚在意，小鬼不接她就收回手，将小乖抱在怀里。
眼球失而复得的惊喜，再加上前面被孟影恐吓过两次，以及她怀里抱着的散发着浓浓不详气息的布偶，女鬼这会儿也“平静”了很多。
虽然脸色苍白似蜡，眼球微凸，黑色瞳孔是不正常的比例，头发披散，还是可以看得出来，女鬼生前长相也是那种毫无攻击性的，甚至隐隐透出几分温婉的样子。
她向前一点，将怯生生的小鬼抱到自己身后，坐到孟影面前，脸上露出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
“那个他还小，什么都不知道，您别吓他。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您。”
孟影要问的，无非就是关于三人死前发生的事情，以及一家三口里那个不见踪影的父亲在哪儿。
女鬼虽然也浑浑噩噩度过了两年多时间，但是对生前的事情隐约还有印象。孟影问及它们的死因，和火灾的发生，女鬼也没有很抗拒。
相反，她因为孟影的提问，勾起一点久远的记忆，脸上难得露出一点独属于“人”的神色。
她伸出肤色苍白的手，撩开袖口，露出手腕上深可见骨的伤口，努力回忆。
“我我应该是自杀死掉的”
根据对方断断续续的回忆中，孟影勉强拼凑出两年多以前在灵富酒店1909号房间发生的事故。
当时这一家三口趁着孩子放寒假，来云城旅游。
离开前一晚，约了在云城的朋友聚餐，在聚餐过程中喝了点酒，夫妻俩因为一点小事吵了起来。
回到酒店，在酒精催化下，情绪被放大，两人越吵越激烈，最终男人摔门离开，女的气不过，在厕所浴室割腕自杀。
等女人再睁眼醒来，就已经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她们被困在这里，无法转世投胎，连房间门都出不去。
孟影用手掌撑着下巴，辨别女鬼话里的真假。
按照她所说，两人当时就因为一点很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吵起来，以至于到后面越发不可开交。
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女鬼归结于酒精的催化。
没有执念，人死后灵魂只能在阳世间存在很短暂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像她这样困在一个地方两年多时间。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女鬼话里有很大的漏洞。
撒谎，隐瞒，这中间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孟影没有拆穿她，点点头表示自己接受了她的说法。随即又问。
“那你知道你的老公在哪儿吗？”
孟影清清楚楚记得，季成双给的酒店事故报道里面，在火灾丧生的有三个人。
如果丈夫在当晚离开了，那多出来的那具尸体是谁？
孟影没放过女鬼在听到这个问题之后，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恨意。
对方隐藏得很好，并且只有很快的一瞬，但对一切情绪极度敏感的孟影还是捕捉到了。
女鬼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困在这里很久了，出不去，也就再也没看见过他。”
说完，她又小心翼翼瞥了孟影一眼，语气不由自主的低下去。
伸手将刚才躲在背后的小鬼拉过来抱在怀里，脸上带着点祈求。
“您如果可以的话，离开的时候，帮我把小瑞带出去好吗？”
女鬼独特的阴郁声线在房间回荡：“我们不知道为什么，死后没办法离开这个房间，也没办法轮回转世。”
“我活了三十年，已经够了，但是小瑞他还只是个孩子，他才六岁。我求求您，您离开的时候，帮我把他带出去好吗？”
“同样是女人，求求您理解一个无助母亲最后的期盼。”
女鬼一边说，那双刚装好眼球的眼眶又开始扑簌簌往下掉血泪珠子。
大概任何一个还有一点良知的人，看到这个连死后都还是忍不住为孩子考虑打算的母亲，都会为之动容。
孟影脸上也露出一点纠结的表情，犹豫又挣扎。
女鬼知道这是有戏，但是筹码还不够，咬咬牙，又加了把火。
“如果您帮我这个忙，我生前在银行还有一点存款，走得匆忙，现在估计也成为了无主之财。出去之前我把密码告诉您，就当是给您的报酬。”
孟影:
还有这种好事你要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
看到对方脸上突然生动起来的表情，女鬼知道这是成了。
达到目的，女鬼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又不可避免生出一点怨恨。
虽然听到有报酬，孟影可耻的心动了一下，但她并没有因此就直接开口答应下来。
从对方提出要求的时候，孟影就发现这里面有一个漏洞。
一个女鬼故意隐瞒但绝对不能忽视的漏洞。
女鬼试图伪装成一个弱者的身份，让孟影答应她帮忙带小鬼离开酒店，但闭口不提这个“带”，是怎么个带法。
不难猜到，女鬼在意识到自己被困在1909到现在，为了离开酒店肯定已经尝试过无数个办法。
火灾发生后到酒店彻底倒闭之前，1909入住过肯定不止一个住客，但小鬼都没能跟随这些人离开酒店。
是不是正说明要离开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见孟影沉默着，迟迟没有亲口答应，女鬼开始慌了。
她忙不迭又追加自己的筹码。
“我银行卡里的积蓄，肯定还有好几万块钱，我听你老板说你一晚上只能挣两千块钱，那几万块钱起码可以让你一个月不用工作了。”
“我都给你，都给你”
孟影:
“好几万啊那不行。”
“啊？”女鬼没反应过来：“为什么？”
孟影想起自己的倒霉体质，长叹一口气:“太多了，我把握不住的。”
这是实话，她没办法拥有太多钱，更别说存款和积蓄。
因为超过一定数量，这些钱也总会因为各种意外消失掉。
但女鬼不知道，她只觉得自己被耍了。
卧室温度猛烈下降，女鬼满脸狰狞站起身，用乌黑泛着青光的指甲指着孟影，整个鬼怒不可遏。
她感觉自己快要气炸了。
“你妈的耍我！”
孟影连忙摆手：“没有没有，你这就误会我了，我说的都是实话。”
总之最终交易谈判失败。
女鬼打不过她，又咽不下心中那口气，甩手怒气冲冲躲回了卫生间镜子里。
孟影跟在她身后，抬手将镜子拍得砰砰作响。
“别走啊，有事好商量，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镜子里这回连她的影像都不见了，镜面上血气弥漫，汇聚成一个暴躁无比的“滚”字。
看来是真的没法儿聊了。
卧室床边，小鬼脸上是恰到好处的迷茫。孟影眼珠一转，计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