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谁的脸被打了
元旦三天假期一过，大家即将迎来各自的期末考。
有天傍晚，张衍从附中回来把妈妈送回了家，再回小卖部的时候，大老远就看到谢恒抱着一堆的书本在门口等他。
“怎么抱那么多书啊？”
张衍忙支下自行车，然后立刻去接谢恒手里的那摞书本。
而接过来低头看了看，张衍直接一愣。
《五年高考三年模拟》《高中万能解题模版》《高考必刷题》《金考卷》
张衍有种不是很好的预感：“恒哥，你这是要干嘛啊？”
谢恒冲他嘿嘿笑了笑：“从现在开始，我可以帮你补课。”
张衍：呃…
话说，自从得知张衍才满18岁而且还是个正在备战高考的高三党，谢恒作为一个已经成功上了岸的大学生，自我感觉良好的程度直接一下子蹿升了好几个等级，从沈战那里打听到张衍成绩并似乎不怎么好，他没事儿总琢磨着要怎么帮助帮助张衍。
“我高中的时候成绩还不错的。”谢恒说：“我高考考了689分。”
张衍：
好吧，张衍承认，这成绩都不能说是不错，得说是非常好，毕竟z大是个211，成绩差的话也根本考不进来。
但是吧
考试成绩好，它不代表就能给人补课，恒哥的热情劲儿这么高涨，张衍担心他万一给人补不明白的话会有挫败感。
再说看自己手里抱着的这堆学习资料张衍就知道，恒哥能考这么高的分，靠的应该是百分九十的努力。
说直白点，靠的是使劲背书。
张衍想了想，问谢恒：“恒哥，你知道你们那边跟我们这边的高考模式不一样吗？”
“啊？”谢恒懵了懵：“不一样吗，哪里不一样啊？”
张衍：
张衍带人进屋，放下书，然后开始解释：“除了必考的数语英，你们那边高考应该是六选三，也就是说在史地政数理化六门中自选三门考，而我们这边是固定的文理科，史地政属文科，理化生归理科。”
“啊？”
谢恒表示很惊讶，他是真不知道这个，他以为全世界的高考模式都是一样的。
懵了半天，谢恒问张衍：“那你学的文科还是理科？”
张衍笑笑：“理科。”
谢恒：
如果按照张衍这边的划分，谢恒觉得自己应该属于文科，因为他学的是生物，地理，还有历史，他看看自己买的那一堆的资料，当时就发起了愁：这可怎么办，以前就没学过几天物理，也不怎么会化学啊。
谢恒的情绪来的快，眼看着就撅起了嘴，张衍实在不忍心看他一脸失望的模样，想了想，说：“要不你给我补补生物？”
好像也只有一门生物是能对上的了，不过也总比一科没有强，想到这点，谢恒失落的心情还是被拯救回来了一点点，他想了想，说：“其实大三门我也可以帮你补。”
张衍：
大三门语数外，语文不用补，英语补了也白补，数学还是算了，张衍怕他补不明白。
张衍说：“我大三门还行，不用补。”
“啊？你大三门成绩还行吗？”
谢恒眨巴了几下眼睛，表示不相信：“可是战哥跟我说，你每次考试基本上每门功课都考个位数的啊。”
张衍：………战哥嘴是真多。
张衍无奈的笑笑：“恒哥，能不能给我留点脸。”
“噢，你还知道要脸呀。”谢恒看看他，感觉有点恨铁不成钢，他觉得张衍实在不应该是每门功夫都考个位数的人。
谢恒板起了脸：“我觉得你应该努力一点。”
张衍：
张衍又无奈的笑笑：“嗯，行，以后恒哥带我，我努力，好不好？”
嗯，这态度还算不错，谢恒觉得有点满意，他从那堆资料书了挑出了大三门和生物的，然后翻开了生物习题集，铺在了张衍面前：“这套试题你先做一遍，有不会的就问我。”
张衍看看那题，再看看他：“第一题就不会。”
谢恒看了看那题，皱皱眉：“这么简单的你都不会吗？”
嗯，不光第一题，张衍觉得整套卷子自己估计都不能会，毕竟他又没想过要好好高考，补这课纯粹就当哄谢恒高兴了。
张衍说：“我要能会就不至于考个位数了。”
谢恒：…
谢恒十分痛心的看了张衍半天，然后开始了他的讲解：
“这个题它考的是动物细胞融合的目的，你看a：克服远缘杂交不亲和的障碍，这是指物体细胞杂交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培育新品种，a肯定不会。”
“你看c：培育新品种，肯定不可能呀，目前只见到高度分化的细胞核在去核卵细胞中表现出全能型，没有过融合细胞核表现出全能性的例子，动物细胞是不能用来培育新品种的，c不对。”
“你再看d：生产杂交细胞，这也不是细胞融合的目的，所以d也不对。”
讲完，谢恒问张衍：“你听懂了吗？”
张衍：…
说实话，完全没听懂，他打上高中，不，初中以来，也就高三这段时间去学校去的多了些，他甚至连课本都没怎么见过。
但为了不让谢恒失望，张衍还是点了头：“懂了。”
“嗯。”谢恒点点头：“那你说，这个题选什么？”
张衍：
张衍想笑，他是成绩差，不是智商差，还不至于连acd不对的话该选啥都不知道。
张衍忍了忍笑意：“选b。”
“嗯，选对了。”谢恒伸手去摸了摸张衍的头，非常认真的鼓励他说：“你还是挺聪明的，继续做下一个题吧。”
沈战过来的时候，进屋就正好看到谢恒摸着头夸张衍聪明，他当时就觉得自己的眼睛瞎了：“嘛呢，大庭广众之下的，不知道什么叫检点？”
谢恒抬头看看沈战，说：“我在给张衍补课，你要不要也一起听听？”
沈战：？？？
沈战本来是拉着个脸的，可一听这话，他过去翻了几下收银台面上摆着的各科复习资料，再看看表面若无其事但内心可能都笑成了狗的张衍他就实在没绷住，乐了。
沈战当然不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行，那我听听。”说话沈战就去拿了凳子来在收银台前坐下，然后，他翻开了一本数学习题集。
张衍：
沈战无视张衍警告的目光，挑了卷末的一道数学大题问谢恒：“这题我不会，给讲讲？”
谢恒接过去看了看，皱了皱眉，然后拿笔找了空白纸，开始埋头写写画画
谢恒写字非常认真，连写个数字都是一笔一画的，可太过于认真了吧，那模样看起来就会显得就不太聪明…
沈战看看谢恒，转头冲张衍挑了下眉，明目张胆的告诉张衍：老子就是等着看笑话，怎么着吧。
张衍有些无语，他有点怕万一谢恒过会儿做不出来自尊心受伤，正打算找个借口把沈战弄走，可刚要开口就见谢恒突然抬起了头，然后把写了满满一页的纸摆在了沈战面前。
“这是一道很典型的函数题。”谢恒对沈战说：“主要考的是通过函数的导数来进行极值的计算，还有单调区间的求值。”
嗯？
张衍愣了愣，也沈战愣了愣。
谢恒看他俩这状态，觉得这俩人可能单看他写的解题步骤看不懂，就开始给他们一步一步的解释了起来：
“第一步我们需要先求函数的定义域”
“求导数”
“利用已知条件确定单调区间”
“”
谢恒自认每一步都讲的很仔细了，但一口气讲完发现这俩人愣愣的盯着他，似乎还更懵了的样子，他有点儿怀疑自己是不是讲太快了：“那个要不要我慢一点，再讲一遍？”
“…”
沈战回了神，眉间拧了拧：“你特么居然”
居然会做？
嗯。
不但会做，还会讲。
张衍默默拉了拉羽绒的拉链，然后把大半个脸埋进了衣领，他脸疼。
“干什么呢各位？”
周克跨进小卖部，见三人这么和谐安静的坐在一起，他甚至有些意外。
“呦？”
走进来看到一堆复习资料，再看看沈战那一脸受了惊的模样，周克想了，似乎就明白过来发生什么了。
不要小看任何人，尤其是我们恒哥，周克记得自己早就对这俩人说过这话，但似乎这俩人就非得被啪啪打了脸就才能相信。
“我在给他们讲题。”谢恒对周克说：“但可能我讲的不好，他们没听懂，要不你来给他们讲讲吧？”
周克听这话，再看了眼谢恒刚才写的那题，直接笑了：“恒哥，你倒不如先问问，他俩知道函数是什么吗。”
“啊？”谢恒眨巴了几下眸子，然后问他俩：“你们不知道函数吗，初中就开始学了啊？”
“…”
张衍没说话，把脸再往衣服领子里埋了埋。
沈战脸色逐渐变得难看，原地坐半天后，突然站起来：“艹，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