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第5章
“我也没有想到啊。”张曼妮一边挣扎，一边叫屈：“谁能知道那贱人带着小白眼狼跑了啊！”
“别跟我说这些没有的！”男人脸色难看，松开张曼妮的脖子“你最好祈祷她们真的不记得当初发生的事，不然，坏了主子的大事，别怪我要了你的贱命。”
张曼妮唯唯诺诺，小声应和：“我们都试探那么久了，那边说不定真的不知道实情，要不，就算了？”
“你想算就算了？”男人嘲讽的开口：“你从我这里拿了那么多银钱，事没办好就算了，还让人给跑了？你不会以为这就结束了吧？”
男人看着不经事的张曼妮，恨不得踹她两脚，又担心把人真踹伤了，这没皮没脸的婆娘会缠上他。闭眼深呼吸几次，男人才压下脾气，对着张曼妮吩咐几句，才匆匆离去——他还要把这件事汇报给主子，可不能和这村妇纠缠。
等到男人走了，张曼妮才扶着腰，找个凳子坐下，一边给自己倒杯水，一边发狠的对着外面发骂：“发了瘟的玩意，不过是个当奴才的狗东西。自己主子不要脸，看上别人的男人，就使歪心思，还名门大家，要我看，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脏几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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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溪对着张曼妮的想法一无所知，此时她正坐在桌前，看着全家的家当，陷入沉思。
鉴于早上的乌龙事件，程溪才发现自己很多时候都鲁莽的过了头。如果早上不是刚好有商船停靠，光靠那些劳力，今天是铁定血本无归。
这也算是来到古代，这个陌生的世界给她上的第一堂课了。她要从这一堂课好好琢磨一下未来的路到底该怎么走。
摊子是不可能丢的，毕竟用三两银子租了一年的。
但要说继续做，那每天什么时候卖，怎么卖，可就都有讲究了。
目标客户人群肯定就是那群劳力了。
商船不是每天都有，但那群劳力除了下雨下雪，其余码头都是有人的。而且，码头离她们的摊位最近。
其次就是买卖的时间。
早食的生意她是打算放弃了。一方面是早上时间不够，早起的话要点油灯，油灯的价格比猪板油还贵，她消费不起。另一方面就是两个孩子。
小孩子的睡眠很重要，她想尽可能的让两个孩子多睡会儿。
晚上的劳工基本都是回家或者干脆不吃。
这样算下来，就只有正午有时间了。
劳累一早上，很多劳力都不想回家，都是随便窝在哪里随便吃点干粮就算了，不过如果能够控制好成本和价格，那些人也会成为客户。
剩下的就是船工。
这个码头来往的船只很多，很多船工都是在船上随便糊弄两口——倒不是他们不想吃好的，而是时间有限，码头附近正儿八经卖饭食的人很好，这时候如果有人能上船兜卖，也未尝不会有些客户。
程溪在心里盘算着，在心里盘演了几遍之后，才将今天的银钱倒出来。
对于今天赚的银钱，她心里也大概有点数。
今天总共蒸了三十多笼，抛出她们吃的和送的一笼，差不多有三十笼，一笼十五文，这就是四百五十文。加上卖粥的六十三文。今天总共是513文，算是一个不错的成绩了。
昨日采买后还剩下四两四钱，加上今天的银钱，手里总共有五两，等把摊子在码头上打出名号，就可以多攒点钱，去盘一家小食肆，也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正想着，门外传了一阵叫喊：“小娘子在家吗？”
程溪将桌子上的银钱放好，走出去的时候，顾思渊已经把人迎进来了，看到程溪出来了，给两个人介绍：
“娘，这是隔壁的王大娘。”
王大娘手里拎着一个饭盒，看到程溪，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几分：“程小娘子，，今天我来的冒昧了。”
一看到王大娘手里的食盒，程溪才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
古代讲究乔迁之喜，像是她们这种外地搬来的人家，第一天，最迟第二天就该上门送些吃食，告诉一下邻居的。像是更讲究的人家，还要在家里摆宴酬客。
现在都是第二日下午了，要是再晚点，恐怕这邻居就是结仇了。
程溪引着人往屋里走，脸上带笑：“大娘，这话说的可让我没脸，该是我们昨日就该上门的。可巧，昨天刚来，我带着孩子跑了一趟官府，定下来几份文书。今天上午又是折腾出摊，现下才准备去您那看看，倒是让你先来了。”
“这有什么，咱们邻里就该互助的。按照道理来说，我应该在家等着的，但我这人性子急，实在没等住，就直接过来了。”
程溪知道王大娘是给她找的推辞之言，也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多说，而是接过王大娘手中的食盒，去了厨房。
王大娘带来的一大盆排骨汤，排骨炖的软烂，一打开盖子就是浓郁的肉香。
这样子的话，原本准备的鱼汤就不够了。
现在去买肯定是来不及了的。更何况，如果让人知道自己家里连这礼都回不去，也会被人耻笑的。
程溪在厨房翻了翻，只找到昨天送来的几样赠菜，只能现调一份菜了。
取了一块老豆腐，捣成豆腐泥，打入鸡蛋白和一些盐水搅匀，到了下一步就是该过滤了。现在没有什么好工具，程溪干脆拿出早上没用的蒸布，将豆腐糜放在蒸布用力挤压出水分，再放到锅里蒸熟，等取时候，因为混有鸡蛋白，这时候的豆腐糜又变成了豆腐的模样，用刀片成小片，加上鱼汤和荠菜烩，好了之后盛出一份，余下两份一份送隔壁家邻居，一份当自己的晚饭。
这道菜就是个快手菜，富贵的吃饭就用鸡汤煨，不富贵的家人就用蘑菇提鲜之后直接加入豆腐也是很鲜美的。
已经耽误了会时间，程溪干脆也不等汤温，直接倒入盆里，放入食盒里，就去正屋寻王大娘。
王大娘在正屋坐着，逗弄着两个孩子。
这几天顾思文吃的不错，虽然时间短，外貌没什么变化，但也比之前死气沉沉的样子好了很多。王大娘生养了三个孩子，只交谈几句就知道这孩子有点问题，下意识抬头，就看到顾思渊一脸紧张的看着她，嘴唇动了动，王大娘敛下想问的话，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拨浪鼓逗弄着顾思文。
这拨浪鼓原本是打算哄小闺女的，现在看到顾思文，就忍不住拿出来逗弄着。
顾思文第一次见这种东西，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看着那个会发出声音的东西，跟着王大娘的动作还往前走了几步，看的顾思渊眼眶一热。
王大娘只当不知，带着小思文又玩了一会儿。等程溪进了屋，说了几句话就要拉着程溪去她家玩，程溪推脱不住，只能告诉两个孩子关好门，才跟着王大娘过去。
两个人说着闲话，进了王大娘家。
这一排每家都有一个院子，只是占地大小各不相同。王大娘家的院子明显比程溪家大了不少，角落里也圈出几个位置栽种了不少花花草草，看起来雅致非常，和王大娘风风火火的性子很是不大。
许是看出程溪的疑问，王大娘主动解答：“这都是我那两个孩子弄的，他们一个秀才，一个童生，两个读书人，除了看那些酸文拽词就是种这些花花草草，我可不耐烦伺候着。”
“两位郎君都是很有本事的人，以后等登科上榜，还能没人伺候这些花草？”
“那我可就得借程娘子的吉言啦。”两个人说笑着进了屋，又说了一会儿家常，王大娘才试探的开口：“那两个孩子是程娘子的骨肉？”
程溪陡然坐直，直直的看向王大娘，一脸警惕：“自然是我十月怀胎的亲骨肉，大娘这样问是什么意思？”
王大娘看着程溪如临大敌的模样连连摆手，她见过得事情多，自然知道程溪这是怕有人觊觎她的孩子，解释道：“我不是对孩子有什么不好的想法，我的意思是”王大娘难得的思考了下，组织了一下语言才继续说：
“程娘子一个人带两个孩子求生自然是很辛苦的，但是，我的意思是孩子其实最需要的就是你的陪伴。你家二郎情况和一般孩子不同，他需要更多的关注和照料。你家大郎是个好的，但是他也是个孩子，等上了书塾，就没时间关照弟弟。”
“程娘子你别怪我多言，我也知道我这性格讨人厌，但是我也得劝你两句，总不能让二郎一直拖着大郎，我今天和你家大郎说了几句话，他是个很有天赋的孩子，要是可以的，最好能找个名师教导。”
“我这两日观察你们母子，很多时候你都被大郎照顾，但是明明你是做母亲的。有时候我都感觉你们不是母子，你们太生疏了。”
程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她耳边好像一直回荡着王大娘的话。
“你们真的很不像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