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欺师灭祖
朦朦胧胧之中, 怀里似乎多了一团热乎乎的东西,景葵睁眼,在见到玉熙烟的一刹那, 险些窒息。
前几日的种种画面纷纷浮现在脑海,关于他如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在狩猎场吻了自己的师尊, 又如何神志不清地以蛾子的身份缠着师尊索爱……
这简直……欺师灭祖啊!!!
还能怎么办,自是趁着师尊还没醒赶紧跑, 于是大约一月之前的夜景又再次出现, 某一光着屁屁的蛾子飞速逃回了自己的寝处,裹着被子瑟瑟发抖。
他依稀记得昨夜吃了离浣喂得药丸便浑身燥热,随后潜入了师尊房内意图不轨,再被师尊三番五次扔出门外之后,他便偷偷从窗子翻进了屋内, 随后气恼地将师尊案上的书本悉数啃坏, 尤其是师尊的那副画,画中的女子更是被他啃到面目全非……
啊啊啊,要死了嘛!
景葵一拍脑门, 恨不得再将自己拍傻才好。
不过……昨日师尊发现他啃坏了那副画的时候, 似乎并未动怒, 可糟糕的事,他竟然在师尊伸过手来的时候便直接扑进他的怀里去啃他……
呜呜呜, 吾命休矣矣矣~
天际泛了鱼白肚之时, 玉熙烟才将将初醒, 正待起身,全身却痛得犹如车碾,尤是腿根之处更是疼得发颤,然而枕边的罪魁祸首却又不见了人影。
双修果真要不得, 否则若那蠢货哪日忆起自己,他迟早能死在榻上。
兆酬端着膳食进屋之时,见师父卧于榻上面色倦怠,极是担忧:“师父可是哪里不舒服,要我去请师伯来?”
玉熙烟无力地叹了一口气:“不必了,替我将你师弟唤来。”
提及他,兆酬泛起了嘀咕:“师父为何总惦念着他,他只会给师父舔麻烦。”
这孩子向来不是善妒之人,有此抱怨,想必也是太过关切自己的身子故而气恼那蠢货那日不经允许便去了仙林大会,玉熙烟宽慰道:“为师知晓你向来聪慧,无需我多言,可你那师弟却不如你这般,故而为师不得不多废些心思,望你能谅解为师。”
得尊长与自己一解释
,实在逾礼,兆酬忙道:“酬儿自是谅解师父,是酬儿心胸狭隘辜负师父厚望,望师父责罚。”
“为师岂会罚你,”玉熙烟笑意相慰,“你与为师不必如此拘束。”
正因师父总是这般温润,才让兆酬对他愈加恭敬,当下也不再过多抱怨:“酬儿这便去唤师弟来。”
景葵裹在被子里露出了一只眼,紧紧盯着门缝,大气不敢出,有一影子从门缝透射进屋内,他吓得慌忙裹紧自己,不敢看来人。
门被推开,那人靠近,扯他的被子:“别睡了,师父唤你前去。”
被子里的人含糊不清地发出了一句话:“本帝知道了,退下吧。”
只当他还未清醒,兆酬白了他一眼便退出了屋外,景葵这才探出脑瓜子擦冷汗,看来这招有用,不如就假装什么也没想起来好了。
他掀开被子,穿置好衣物,出了门,行至玉熙烟门前,深吸一口气撞了撞胆,遂而推门入内,做双手负背之姿,小腿却不住颤抖。
行至榻前,他立于屏风外,不敢再近前,故作高腔问里面的人:“你唤本帝来可有事?”
这他妈称呼太二了,他到底是怎么想到的啊!真想锤死自己!
里面的人一贯言辞精简:“进来。”
罢了,早死晚死都得死!
景葵挺着胸走进屏风内,突见榻上人衣裳半敞,裸露的肌肤上全是咬痕,他倒抽一口凉气,只觉命已归西,这可不就是他昨夜的杰作嘛。
玉熙烟还未置话,他便已率先扑跪在案前,实则是腿软实在站不住了,他却依旧面不改色,做出蹙眉之状:“是谁把你伤了这样?”
玉熙烟轻笼衣衫,轻描淡写:“为师也想知道。”
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所有平静皆是假象,景葵吞咽了一口气息,极力镇定:“若是让我抓到了那龟孙子,我定要替你将他千刀万剐。”
玉熙烟轻笑一声,语意莫名得诡异:“如此甚好。”
“那、那……”景葵捋了捋打结的舌头,“我替你更衣。”手才伸过去便被师尊捉住,吓得他魂飞魄散。
玉熙烟捉着他的手按在自己锁骨的伤口
上:“为师身上疼得厉害,不便下榻,你去取些药来与我敷敷可好。”
指腹触着他的伤口,心疼代替了恐惧,景葵乖乖地点头,连傲慢之意都忘了掩饰。
修为一度耗损,复伤已是不易,若叫金以恒来查看,免不了被他笑话,倒不如叫这当事人来替他擦药,也省他些力气。
玉熙烟阖着眼眸侧撑的脑袋,享受着药膏自那人指尖带来的清凉,昨夜的种种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愈想到那样的场面,他便愈加涨红了脸,这蠢货别的不行,那方面怎就……
偷瞄见师尊泛红的脸,景葵只当他疼痛难忍,下意识脱口:“师尊?”
……
美眸轻启,玉熙烟睨着他,唇角曲起一丝危险的弧度:“哦?想起来了?”
“…………”
“师…师尊,徒儿知错!”景葵连忙低伏脑门颤声道,“徒儿该死,徒儿不该以下犯上,还请师尊绕了徒儿一命。”
“以下犯上?”玉熙烟撩起他的发束把玩,漫不经心道,“你与为师说说你是如何以下犯上的?”
景葵吓得快要尿裤子,哪里敢承认昨夜的荒唐事,便避重就轻道:“徒儿那日不该随师伯前往仙林大会惹出乱子让师尊为难。”
“还有呢?”玉熙烟又问。
“还,还有……”他哪里敢说,只好装傻,“还有其余的事,徒儿不、不记得了。”
不记得?这撒谎的本性倒是多年未改,坦白一事与他而言当真比命还重要么,所谓的真心便是提了裤子便不认人吗?!
脊背上一阵阵寒气入骨,景葵抖得如那癫痫病人,只怕师尊一气之下送了他的命,此刻是一个字也不敢再提。
玉熙烟轻吸一口气,也不拆穿他,又问道:“为师问你,你为何违了师命偷去仙林大会?”
想必这回总该会说些实话,只听榻下人颤着嗓音道:“是是是徒儿顽劣,想一览仙林大会的盛彩,故故故而违了门规。”
那日罚他抄门规,傍晚却不见了人影,他寻着药访居而去,本想提醒金以恒无论他如何死缠烂打也莫要携领他前往,却于屋外听到了他那番煽
情言语,忆及此处,玉熙烟轻捏他下颌对上自己的视线:“你那日不是说,为师往日的那几百年你未曾参与,今后的每一日都不想错过吗?你不是还说,为师走过的每一个角落,览阅过的每一处景色,你都要历经一遍,走为师走过的路,尝为师所尝的苦吗?”
“……喵~”
指腹摩挲着他的唇角,玉熙烟遂问:“做了错事却与为师撒谎,你说为师该如何罚你,嗯?”
喉头滚动,景葵弱弱地求饶:“师尊可以……轻点罚吗?”
一指压着他的唇,玉熙烟厉色道:“功劳没有,倒学会讨饶了?”
“徒、徒儿不敢,”胆小如鼠的葵葵被吓哭了,“徒儿知错了,徒儿再也不敢了,呜呜呜~”
一哭二闹三上吊,真是个没出息的小东西,玉熙烟松了手,语气温软下来:“为师还未罚你,哭什么?”
景葵扁着嘴巴委屈巴巴,这回倒是如实答话:“害、害…害怕。”
“罢了,”玉熙烟收回手,疲惫地垂下眼睫,“替为师上药吧,过往的事为师可既往不咎,下次莫要再犯。”
得到赦令,景葵喜出望外,乖巧地应言复又替他上药。
玉熙烟卧着榻,实在困乏,不久便模糊了意识入了梦,察觉到他入睡,景葵轻手轻脚地替他拉上了衣物和被子,随后趴在他床头呆呆地望着这张清俊的容颜,总觉与他有了一些微妙的关系,心中愈是欢喜,甚至大起了胆竟浮想联翩想与他就这样厮守一生……
荒唐荒唐!
景葵摇摇脑瓜子,不再胡思乱想,既已安然无恙地回了水云山,那日答应离浣的事便不可食言,况且她哥哥与师尊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总要寻出个原头,好替师尊恢复一身修为。
因师弟身子不便,金以恒忙着帮衬门中之事,故而治愈蛾子一事也暂且搁置了些时日,不曾想这蛾子倒是自己好了起来,他不好倒也罢,好了便又来缠着他问东问西,金以恒被问得烦,只道:“你当真要知晓你师尊的过往?”
景葵点着脑袋一脸期待。
金以恒调配草药之际道出:“你师尊还不
是掌门那会儿,有一次下山除邪祟,救了一位女子,女子对你师尊一见倾心,死缠烂打,你师尊年少不经事,便动了凡心。”
他所说的这些正是景葵那日在幻境中所见,于是他道:“实则他并非女儿身,是为男子,有意欺骗师尊的感情?”
摘草叶的手顿了顿,不曾想他通晓此事,金以恒不免讶异,然想到那日狩猎场的景象,想来他也知晓了一二,于是便接着他的话真假掺半道:“却如你所说,想必你也知晓他出身魔族,后来他与你师尊交好,一同参加了仙林大会,然他却背信弃义屠戮了仙林百家,故而你师尊便与他恩断义绝。”
话至此,他叹惋:“也便没有了后来。”
背信弃义?景葵讷讷道:“师尊这么好,他为何还要如此,甚是去欺骗师尊的感情?”
窥一眼他的神色,金以恒似是事不关己:“谁又知道呢,许是动了真心。”
“可他也不该伤了师尊的心,做出此等之举。”景葵垂首,似是自言自语。
觑见他愤愤不平的小模样,金以恒不免好笑:“我倒望你师尊能将过往的那些事忘得干净,珍惜眼前人。”
“珍惜眼前人?”景葵听此心中一喜,他现在可不就是师尊的眼前人嘛。
自是明了他心中那点小九九,金以恒以枯药枝轻敲他的脑瓜提点:“这世间的情字有多种,你当以师徒情待之,再往深些想,便是逾矩。”
逾矩?
点燃的希望又被熄灭,仿若从云端跌入深渊,小小的心在一点点沉降、寂灭,原与师尊之间的那些荒唐事终归是见不得人的,可发生过的事又如何能忘怀,就像师尊对那人也从未忘怀过,而他从始至终也走不进师尊的心里,就算是成为他的榻上宠徒又如何呢。
作者有话要说: 景葵:我吃我自己的醋
金以恒:自家的白菜被同一头猪披着两件不同的羊皮拱了
玉熙烟:我要投诉,可以给我配个测谎仪吗?
兆酬:给师尊安排上了,这就去买!
日万不是梦,然而作者大大快肝死了……请问月末我可以得到小可爱们的垂爱来点灌溉么~
(试图勾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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