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要负责
“砰!”
离浣将将从景葵屋内踏出, 便见隔壁主卧丢出了一团不明物体。
门扉重重合上,只剩这团物体蜷在屋外,黑团不是旁人, 正是寻了一圈不见人影的小蛾子。
本想瞧瞧他吃了一大堆药丸之后可有异样,却寻不得人了, 原是潜去了主卧。
被扔出屋的小蛾子从地上爬起,气呼呼地上前推开那扇门复又闯了进去, 不过片刻, 又被扔出,如此反复,某蛾子偏是不知疲倦,坚持不懈。
离浣摇头,轻叹一口气, 好意提醒:“你偷偷从窗子进去呀, 笨蛾子。”
蛾子脑瓜子一亮,也不管是谁提醒的他,从地上爬起窜至窗边贼兮兮地瞧了两眼便翻了进去。
许久不再见他出屋, 这次大抵是成功了, 既是有玉哥哥照看, 想来他也不会有碍,离浣正待离去, 忽见小蛾子方才摔出的地方落了一本书……
金以恒忙碌了一整日, 正待休息片刻, 门外忽冲来一人扑到案前,哼哧哼哧地喘气,想也知道这风风火火的人是伤已恢复了大半的小丫头。
“我有一天伦之乐要与你共享。”不待他开口问,离浣便扯开了衣领在怀中摸索藏在衣物里的书, 可惜胸小,方才来时跑得快,竟然掉至了腹部,若不敞开外衣还掏不着。
见她急急忙忙地脱衣服,金以恒迅速抓过案上的折扇铺展开,遮住自己偏过的脸,不自在道:“男女有别,不可如此。”
“有何不可,你都活了几百岁,总该不会这点乐子都不曾尝过吧?”离浣不知他所想,只当他严规律己,从不看市井话本,故而也未在意。
然金以恒听此言,脸色微微发烫,不知这小丫头今日为何如此奔放,他轻咳一声,再次劝诫:“你还小,不可妄自托付终身,此事岂可儿戏?”
离浣抢过他的扇子不耐道:“哎呀,装什么正经,来吧!”
措不及防失去了遮掩,金以恒下意识抬袖掩面
,脸色愈显慌乱。
未曾见过这般古板的老头头,离浣放了折扇又扒开他的袖子:“有什么好躲的。”
正面对上她,却只见她仅是敞了外衣,手中多了一本书。
将书置于案上,离浣戳戳封面落字之处,贼兮兮地笑:“我从小蛾子那儿捡的,我瞧这书名不大正经,故而此来与你分享。”
金以恒尴尬地干笑:“原是如此。”
离浣托腮瞧他:“不过叔叔方才所言何意?男女若是同看一本话本,便是托付终身吗?”
金以恒掩拳轻咳,岔开话题:“我与你说的,不过是话本上那些情情爱爱的陈词滥调罢了,这不是为了营造天伦之乐的氛围么。”
离浣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言之有理!”
将注意力放至案上的这本书上,一眼看出是景葵不久前得手的那本所谓的食谱,金以恒笑道:“你捡的这本书可不是普通的书。”
离浣翻了翻书页,略显疑惑:“我瞧这书没什么特别呀。”
金以恒摇头否认,解释道:“此书乃你玉哥哥赠于小蛾子之物,别看似它与普通书本无异,实则是为一虚空承载物。”
“虚空承载物?”离浣捧起书,一时兴奋起来,却又觉偷窥他人隐私终不妥,便小心问道,“那……我可以瞧瞧吗?”
金以恒无奈笑道:“我倒也想瞧,可纵是同门师兄弟,我也打不开。”
将书放回,离浣不免失望。
金以恒又道:“你明日还是将这书还于那小蛾子,免得他丢了他师尊所赠之物伤心欲绝。”
伤心欲绝?离浣嗦着指尖,若有所思,依照那日在仙林大会上玉哥哥对小蛾子的百般呵护,以及小蛾子三句不离师尊二字,想来他二人定有约契能将这书打开。
见她盯着书发呆,金以恒以折扇轻敲了她的脑瓜:“想什么呢?”
“我知道了!”离浣忽道,“哥哥既住在小蛾子身体里,想必小蛾子体内也流着哥哥的血,依照我瞧话本多年的经验
,开启法宝只需一滴血便定可打开。”
金以恒失笑:“你啊,随了那小蛾子,竟信话本所言。”
离浣咬着手指自顾自道:“我既有哥哥的血脉,如此划等,便是相同的。”
见她咬破了手指,金以恒匆匆放了折扇,抓过他的手蹙了眉:“你这是嫌我药多了专给我添麻烦?”
离浣嘟哝着嘴巴:“我想试试嘛。”
话音方落,指尖的血滴落在书页纸上,一道炫白的光自书中散射开来,两人同时一愣。
案中的书消失不见,二人脚下即刻幻化出了新的场景,恍眼之间已处于一片烟花之地,离浣诧得眼睛都忘了眨,金以恒也讶得一时失言。
此处不是别处,正是五百年前玉熙烟醉酒时的□□。
“没想到玉哥哥的虚空承载物装载的竟是五百年前的回忆。”离浣不禁感慨,毕竟这千百年来,以虚空载物便已需上乘修为,能将记忆装在虚空之中,又该有何等的修为尚可如此。
幻境中的虚影穿身而过,正是那日在厢房门前拖拉的金以恒和晓仙女。
见幻影离去,金以恒往前走了一步,离涣随其后,二人穿门而过,只见屋内的圆桌旁坐着一人,双手被捆于身后,青丝散开,胸口一起一伏显然气得不轻,此人正是玉熙烟。
离朝熠合了门,行至玉熙烟身侧解了他手腕上的缚仙锁,随后笼了他肩侧洒下的发束立于他身后为他束发。
“你若当真不愿见我,此后我便不会再缠着你了。”知晓他怒意难消,他的语气不免失望。
膝上的指尖微微动了动,灵脉被他封住,玉熙烟动弹不得。
束好他的发,离朝熠未再留下一句话,甚至未再瞧他一眼便已近了门前。
唇齿轻动,那一句“别走”哽在喉中怎么也唤不出口,见那道红衣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心中仿佛被拔去了什么要紧的东西,落空得有些不是滋味,眼中逐渐湿润,模糊了视线。
也好
,不过是个欺骗他的男人罢了,不过是生得好看那么……很多多而已,只要不再见他,定会将他忘得干净的。
自那以后,他没了笑脸,整日同个冰块一样不分昼夜修炼功法,试图将那人在脑海中抹去,可每每见到沾上一点红色的物体,他便能发呆个半日。
师门见他修为已够格,便有意让他带徒,好日后将掌门一位传承于他,可他哪里有心思,千挑万选都不如他意。
直到那日,有一身穿红衣的女子经过层层选拔获得头筹现于收徒会上……
玉熙烟毕竟尚在年少,俊颜尚未展开,然那魅色之女花开正盛,颠倒众生,一双魅眼更是生得整个门派弟子望之倾倒。
知晓师弟那点心思,金以恒便当下将那女子定了下来,谁知他竟在拜师礼上敬茶之时当众勾他的手指调戏他。
玉熙烟愣愣地接过他承上的茶盏,说不清的情绪在心中翻腾,他恍惚了半日也未曾清醒,更让他未曾想到的是,第二日于榻上醒来之时,他竟瞧见了前一日方行了拜师礼的小徒儿。
见幻境的榻上衣衫不整的两人,金以恒以扇遮脸,顺道挡入离涣的视线,离浣却扒在扇子偷看,甚至讶异:“玉哥哥竟未察觉有人近身?”
金以恒只道:“你哥哥坏得很,他自是防不胜防。”
他可不会告诉她那日某人以灵草与他做了交易,让他近身点了师弟的睡穴他才有机会下手。
见枕边的人惊坐起,离朝熠随后才起身,以薄被遮脸,含羞带怯:“你要对伦家负责~”
玉熙烟慌得手足无措,一时噎语,离朝熠偷觑了他两眼,故作惊恐:“你…你莫不是不想认了,要抛弃伦家了?”
玉熙烟忙下床穿好衣物,语无伦次地解释:“我、我…我非有意,昨日之事…我……”
听他推辞,离朝熠控诉道:“昨日才拜你为师,你便睡了人家,现在却不认了,你这个负心汉!”说罢便擦着不存在
的眼泪哭泣。
“你、你不许哭,”左右顾盼了两眼,怕他的哭声引来门中弟子,玉熙烟忙应道,“我会对你负责。”
离朝熠从被子里偷偷探出脸:“真哒?”
玉熙烟别开视线:“你快些将衣物穿好。”
离朝熠窃笑两声,下了榻,故作娇弱:“我的小师尊昨日好生勇猛,伦家没有力气了,要有人更衣。”
玉熙烟闻言,脸倏地一红,心砰砰直跳,昨日之事他竟毫无记忆。
见他不动,离朝熠做势又要哭:“呜呜呜,你可是想赖账啦~”
玉熙烟急匆匆拾起满地衣裳为他穿整,一张脸险些埋进了脖子里。
离朝熠愈瞧他愈欢喜,捏住他的下颌迫使他抬头,笑中带魅:“你在怕什么?”
“放…放肆。”
威慑的话语自温润如玉的小郎君空中说出,实在没什么力道,反而诱得人更加心动,离朝熠顺势圈住他的腰将他搂入怀中,在他耳畔轻声细语暧昧道:“一年未见,你可曾思念过我?”
玉熙烟抵着他的胸膛以示反抗:“未…未曾。”
离朝熠轻啄了一口他的耳垂,语中的宠意几近将他溺毙:“小骗子,明明就有,还不承认。”
这哪里是什么娇花,分明是一朵好大的白莲,识破他的计谋,玉熙烟羞赧地推开他,疾步跑出了卧房。
小郎君莫不是羞得无地自容了?离朝熠失笑,却忽然发现呼吸有点困难,再低眸看,他的腰封险些将他勒死,这只小笨蛋羞得连更衣都出了错,真是让人喜欢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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