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短暂至极的平静
出门后，一行人甚至没走出十米，陈灼脑子里的系统便发出了提示音：
【系统检测到中级丧尸靠近】
与此同时，图书馆门外的走廊也传出不合适的嘶吼声。
“小孩们，后退。”
林斌举起突击步枪，警戒地注视着前方的一切事物。
一路上他见到了太多奇形怪状的丧尸，经验告诉他无论是什么丧尸都绝不能掉以轻心，否则下场只能和队友一样。
很快，一只已经被感染的狗子出现在走廊尽头，口中流着恶心的脓液。
由于病毒的缘故，它的后腿变得奇长无比，且带满了腐烂的脓疱。
“砰砰。”
林斌沉着脸，连摁两下扳机。
丧尸狗躲开了其中一发子弹，却被林斌另一发预判走位的子弹击中腹部。
它瞬间翻过身，倒在地上，好像是在延缓由于枪击带来的痛苦。
林斌乘胜追击，又是几枪。
在众人，特别是陈灼的一片震惊中，这场战斗还未开始便落下帷幕。
丧尸狗的四肢均被打断，此刻已经变成了狗棍，四处流着腐烂的血液。
看着它，林斌将瞄准镜调至丧尸狗的头部，准备做最后一击。
陈灼却在这一时刻迅速拦住，将枪口拍向另一边。
“砰。”
子弹射出，穿过墙壁，射到了办公室里面某只丧尸的小腿。
“干嘛？”
林斌不耐烦地问道。
“不会是同情心……？”
林可捂着嘴猜测道。
“应该不是吧？陈哥？”
蓝杰也猜疑般地看了看陈灼。
陈灼一字不发，拿着水管便走向丧尸狗，看了它几眼，骂道：“废物，不是中级吗？就这尿性？真侮辱了狗的名声！”
说罢，手中的水管一阵挥动，直到将眼前的丧尸狗砸到不再动弹才肯罢休。
接下来只剩下三只中级丧尸要骂了。
“天……”
林斌不可置信。
“你这位朋友是有心理疾病吗？出去之后要去看看呀。”
林可跟蓝杰说道。
接下来的路由陈灼和林斌领头，五人按照原路回到了四班。
伴随着林可颤抖着走过管道，再笨手笨脚地爬进四班教室，接着瞬间将胃里的东西吐出窗外，整个四班都懵逼了。
说是救援，带回这俩玩意？
“好、好恶心，呜、呜……呕！”
林可边楚楚可怜地说道边继续呕吐。
“老大，这是带来了谁？救援吗？那这位妹子又是哪里的？”
蓝杰的一名走狗走上前问道。
“需要给你放首你被骗了的小曲儿吗？”
蓝杰恶狠狠地瞥了一眼小弟：他难得主动出征一次，原以为可以找到救援直接离开，想不到带回这俩货。
伴随真相的公之于众，人群再一次爆发出怨言：
“他们骗了我们！他们为了活下去做这么可恶的事情！”
“蓝杰给个交代啊！”
“我他妈都规划好怎么跟朋友炫耀这段时间老子怎么度过的了！”
……
“闭嘴，他的资源多到我们一辈子都收集不了这么多。”
陈灼冷不丁地说道。
“没事的，如果你们班的人不欢迎，我可以走，但务必留下林可……”
“喂，真的这么卑微吗？”
没办法，毕竟班级是别人的，林斌不得不拉下脸来恳求众人能留下自家小姐，当然这种没有尊严的行为遭到了林可的质疑。
“不，你有武器还有子弹。”
陈灼拆开手枪的弹夹，并将手枪递给林斌，让他看看有没有这种型号的子弹。
林斌接过枪，先是不敢置信地看了眼身前这群孩子，直到看了看手枪明白是警察配枪后明白了一切，这才接过枪仔细观察。
很快他便从腰间掏出一个黑色的弹夹，连同手枪一起还给了陈灼。
“同一个型号，装上吧。”
陈灼装上弹夹，检查一番后交给了蓝杰。
这回蓝杰没有对着泽景开枪，反倒如获至宝地收入囊中。
“这可是我们班的公共财物，别乱浪费子弹，还有，别拿它对着我。”
陈灼郑重地警告道。
“明了，我蓝杰的命和陈哥的命就是在一起的，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行为！我蓝杰对天发誓，但凡朝您开枪，天打雷劈！”
蓝杰说这话时，甚至没看陈灼一眼，全程盯着手枪。
接下来蓝杰便去“安慰”人群情绪，陈灼负责跟林斌二人交谈。
“你们接下来就在我们班生活吧，但是外出搜集资源林可可以不去，你必须去。”
陈灼开门见山。
“凭什么！区别对待嘛！”
林可在一旁嚷嚷倒。
“没事，我可以，确保她的安全就行，还需要做什么吗？”
林斌说罢脱下防弹衣与成排的弹药、投掷物，将它们扔在一旁。
“可以的话，留下你的步枪。沿着管道爬下去是厕所，那边已经被我们清理干净并堵起来了。”
林斌点了点头，准备脱下步枪。
“干嘛！这不是你最喜欢的枪吗！”
林可这家伙又大声嚷嚷道。
林斌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回答道：“这是为了你的命，懂吗？”
林可不敢说话，点了点头。
“砰！”
“嘶——！”
就在林斌脱下步枪那一刻，一发子弹精准向他袭来，不偏不倚地击中食指。
被击中的手指瞬间断掉并飞出，径直掉到了楼下。
林斌痛得马上捂住手，但一声不吭。
“卧槽！你干什么！”
反应过来的陈灼立刻对着台下大吼。
“陈哥，这不是为了我们班吗？让他把所有物资留下，我们四班受益啊！”
“谁他妈叫你随便开枪的？他已经说好加入我们了！”
陈灼来不及痛骂蓝杰，赶快去查看林斌的伤势。
断指血流不止，可林斌居然一声不吭。
“林斌！你们干什么呀！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林斌，没事吧？我来给你吹——”
“没事。”
林斌从腰带掏出最基本的止血物品，简易地给伤口进行了包扎。
陈灼感到一点不安，警戒度立刻拉满。
“没事的，要我走可以，但求求你们了，务必留下林可。”
“你干嘛这么卑微！大不了我们一起走！”
包扎完后，林斌突然抓住陈灼的手，饱经沧桑的脸流露出难得的恳求。
“不不，你可以留下。”
“没事的，倘若觉得我碍事随时可以说，但林小姐不能再跟着我了。”
望着诚意满满且极度卑微的林斌，陈灼一时半会不知道说什么好。
“听我说，你真的可以留下，蓝杰！总得给个解释吧？”
陈灼看向人群前方的蓝杰。
蓝杰顿感事情不妙，连忙不情愿地解释道：“对不起林斌，我刚才……走火了。”
“真的？”
林斌看了看蓝杰，又看了看十分委屈的林可。
“留下吧。”
在陈灼的极力劝说下，林斌还是决定与林可一起留了下来。
这场闹剧暂时结束。
给林斌与林可分配了个相当不错的休息位，又将上缴的步枪与弹药处理好后，四班难得陷入了平静。
陈灼找上了蓝杰，丝毫不顾他“四班一把手”的位子，一把拉到一旁。
“你他妈最好别再闹乌龙，林斌发怒起来可以杀了我们全班，特别是林可，照顾好了！”
“明白明白，我刚才真的是一时糊涂，陈哥，对不住了！”
蓝杰也是特别不好意思地道歉。
样子看起来看诚恳，不过这类人不值得信任，最好仔细观察他接下来的一举一动。
“行，记住你的话，我去上个厕所。”
蓝杰站在原地，亲眼看着陈灼从水管爬下，前往洗手间。
确定陈灼走后，他的眼神变得凶狠无比，径直看向角落里闲聊的林可与林斌。
他握紧了拳头。
“给老子等着，到时候给你们这些混蛋千刀万剐了。”
……
陈灼来到厕所时，刚好瞧见正对着墙壁发呆的李琳。
“你在干什么？”
陈灼走上前问道。
看着这面带有些许血渍，并因为长期未清理而长出青苔的墙壁，陈灼感到的些许厌恶。
“啊、啊！是你啊……我好像听到，嗯，一些声音？”
李琳拍了拍墙壁。
声音？这类水泥墙还能藏一只丧尸进去不成？
陈灼将耳朵贴在墙上，果不其然听到一阵水流涌动的声音。
卧槽，这可不是墙传出的啊。
估计是哪个有水的地方发出了声音，通过墙壁传到了二人耳里。
而这里唯一可能装的下活物并且有大量水源的地方，只有下水道。
可按照林斌所说，下水道已经被封锁了才是。
“怎么样，听出什么了吗？”
李琳满脸担心地问道，带着圆框眼睛的脸显得有些忧愁。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林斌也通过通风管进入了厕所内部。
他先是环顾了一番四周，看到陈灼后迅速走来。
“抱歉打扰你，但我有些事和你说一下。”
林斌将陈灼拉到窗户旁，李琳则好奇地看着二人，猜测着秘密谈话的内容。
林斌的脸色还是面无表情中带了点温柔，他深吸一口气，说道：
“我觉得你可能还不知道一个事实……如今警察已经对离开校园的人格杀勿论。”
陈灼皱了皱眉毛，貌似没听懂。
“这种病毒传染性极高，而社会决不能接触到分毫，只能牺牲所有幸存在校园内的学生，换取社会的平安。”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晦涩难懂的话语了——虽说自己早就应该猜到的：警方根本没打算救援，如今甚至封闭了出口。
陈灼第一次感到深深的绝望，这告诉他自己这些时间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
消息很震撼，但是预料之中。
“但，其实下水道可以离开校园，但现在你们去不了。”
希望被浇灭之时，林斌迟迟说出口的话语再一次将其点燃。
下水道……可以离开校园？
卧槽！那还等什么！
“为什么不能离开？”
陈灼赶忙追问。
“你可以想想，我们小队有七位和我一样身手敏锐的队员，为何通过下水道后只剩下我与林小姐。”
林斌说这话时，语气中还带着颤抖，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恐惧。
不过这句话点醒了陈灼——看来下水道里有什么可怕的生物，霸占着那里。
按照林斌的战斗力，解决中级丧尸绰绰有余，那么下水道那玩意难道是传说中的高级丧尸？
……
“啊啊啊！”
没有给陈灼思考和感到后怕的时间，远处的李琳忽然大声尖叫起来。
二人来到叫声传出处——厕所的一间隔间。
李琳正畏缩在墙角，而厕所的正中央，那个沾满污渍的马桶，居然伸出了两条绿色中带了点黄色的恶心触手。
触手的下面带有黑色的吸盘，且看皮肤的状况可以猜出已经腐烂一段时日。
【系统检测到高级丧尸靠近，请使用者做好完全准备，直接逃离】
卧槽，见了鬼了！说曹操曹操到！悲剧没爆发前那些炸厕所的怎么没炸死这类玩意！
陈灼拉起李琳，二人马上离开隔间。
“林斌，你他妈的乌鸦嘴，那个阎王爷真来了！”
“什么……？！”
林斌拿出手枪，迅速跑向前。
陈灼则拿起物理圣器板砖，不断拍打伸向自己的触手。
“他妈的这是什么？章鱼？”
“砰砰！”
林斌精准的两枪都击中了触手。
但作用不大，触手抽搐了一阵后迅速将他击飞。
在此时间，陈灼眼尖地注意到触手顶端有几根细刺，上面正流着脓液。
“林斌，不要被它的触手最上面碰到！”
陈灼说罢捡起林斌掉落在地上的手枪。
林斌则脑袋装在墙上，暂时没缓过来。
陈灼躲开一条触手的攻击，来到第一条触手前后，迅速掏枪向细射去。
几声枪响后，那一只被攻击了细刺的触手立刻伸回了下水道。
而第二只触手在这个时候已经抓住了李琳。
触手很聪明，将自己和李琳绑得死死的。
这么近距离内，陈灼不敢开枪。
一人一处手就这样对峙起来。
气氛逐渐焦灼，任何一秒的大意李琳都有可能命丧黄泉。
操他大爷，接下来如何是好？
阳光从窗外射入，刚好照在了触手后方的林斌身上。
他已经恢复。
“接着！”
陈灼飞快扔出手枪，林斌则迅速跳起，在空中拿到了手枪。
接下来好干很多，从触手身后开枪走火的概率低很多，更别说开枪的人还是林斌这种身经百战的家伙。
“砰砰！”
两发子弹喷泄而出，都不偏不倚地击中触手最上方的细刺，枪响之后，这些恶心的东西已经应声掉落。
触手马上扔下李琳，狼狈地逃进了马桶内，很快隐约传来的水流涌动声也彻底消失不见。
“干的真他妈漂亮。”
惊魂未定，陈灼先向这位默契度极高的战友竖了个拇指。
林斌将手枪扔回给陈灼。
“这玩意有最基本的智慧，它在这里吃了瘪就不会再回来，当然它的触手有……”
林斌想了一会。
“六十多条左右吧，还有个本体。”
陈灼倒吸一口凉气：这挨千刀的究竟是何方神圣？六十多条！光处理两条就这么费劲了。
没有多说，二人合力扶起李琳。
“姑娘没事吧？”
林斌认真地上下查看，接着问道。
李琳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让她自己走吧，看起来没事。”
陈灼拍了拍林斌的肩膀，二人再次询问李琳确实没有受伤后陆续离开了厕所。
二人离开后，李琳眼里流出眼泪。
她撩开衣袖，露出了刚才被触手细刺戳伤的伤口，那里正在流出脓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