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收整
一抹血红的朝霞从东方射出，世界看上去一片猩红。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遮盖住满地的红，昨晚肆虐的火焰早已熄灭，留下大片大片的焦黑。
“呼”源呼出一口白气，抖掉身上的积雪，摇摇晃晃站起身。他在这儿跪了一夜，面前的师父静静靠在一棵烧焦的树干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双眼禁闭，披着的外套上，落满惨白的雪花。
源没有说话，把师父背到山崖上的训练场上，将他埋葬在那里之后，又回到了已成废墟的家中。
环视着四周，世界失去了一切声音和色彩。可突然，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袭来，源意识到不对劲，他感觉到有一种不可名状的力量在牵引他。
“好像，在指引我找什么东西”源小声嘟囔着，顺着指引，走到了师父的“房间”。
从还算完好的书架下拽出一个落满灰烬的大木箱子，打开箱盖，里面有三个包裹，一件墨绿色的战甲，一顶斗笠，和一个小锦囊。
“咦？这些是？上一次师父送给我雪雁时”源把里面的东西全部都取了出来，随着物品的取出，不可名状的感觉也瞬间烟消云散，“那股力量，在指引我找这些？”
源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裹，里面是一把生锈的短剑，一个剑柄，还有师父那把雕着长龙的绿色的长剑。
看了看那生锈的短剑和金色的剑柄，“这，怎么看怎么像是废品啊”源皱了皱眉头，拿起短剑。
在他指尖触碰到剑的一刹那，一个名字闪过他的脑海。
“虹。”
“嘶！”源下意识松开了手，短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小心地盯着短剑，又环视四周，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源松了口气，再次拿起短剑仔细查看。
“虹？难道是这把剑的名字吗。可这把剑已经锈迹斑斑，很久没有打磨过，已经报废了吧。”源摇摇头，放下了名叫“虹”的剑，目光落到那金色的剑柄上。
源伸出手，在指尖触碰到的一刹那，又有一个名字闪过脑海。
“极光。”
“极光？名字倒不错。”源拿起剑柄，“可这连个剑刃都没有，比那把锈剑还惨。”他有些失望，“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俩玩意只是破铜烂铁。”
源把它们放到一边，“算了，既然是师父的东西，我还是留着吧。”
收好两把剑，源转过身，师父那把浅绿色的长剑映入了源的眼帘。
“这是上一次”源轻轻拿起它，就像面对师父一样，庄重。
“可是师父说他还不适合我。”源咬咬嘴唇，犹豫了一会儿，“算了，总有一天我会够格的。”
“只要手里有剑。”源轻抚着捆好的包裹，深吸一口气。
稍微缓了会儿，源把目光转向了那个奇怪的锦囊，不大的东西，浅蓝色，绣着精致的花纹，解开锦囊，里面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见，即便有阳光，可还是一片漆黑。
“哎？这好奇怪。”源好奇地把锦囊倒过来，想看看里面有什么，摇了摇，里头掉出来两块玉佩，一块是淡蓝色，另一块是橙红色。
“还挺漂亮。”他拾起一块，举到眼前，日光之下，闪闪发亮。
这是师父的玉佩吗？
又研究了一番，源把玉佩塞回锦囊，转过身，看向地上乱七八糟的装备，抹了把汗，“师父留下这么多东西，我该怎么装啊”
话音刚落，源手中的锦囊突然自己打开！把地上的装备全都吸进去了！
“我去！”源吃了一惊，举起锦囊，而锦囊的大小并未发生变化，再试探着冲下摇一摇，装备又都稀里哗啦掉了出来！
“不可思议，这是个魔法锦囊。”源长大嘴巴，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缓了一会儿，又把装备收回锦囊，装进裤袋里。
“这看似不起眼的锦囊竟然如此神奇，那这么说，刚才那两把破剑，该不会也有什么超能力吧？也许是我使用方式不对？”
又简单收拾了一下后，源走回到山崖上的训练场，一屁股坐在父的墓边，看着坟头插着的那块刻有师父名字的，略微烧黑的木板儿，一股酸劲儿涌上源的鼻子。
吸了吸鼻涕，泪水夺眶而出，源心里早就想过，早晚有一天，亲人们会离他而去，或者是他离开自己的亲人们，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天会这么早就到来。他抹了一把鼻涕一把泪，毫不在乎地抹在棉衣上，从腰间取下一个葫芦，那是师父的酒壶，猛地灌了一口酒。
“噗！”
烈酒入喉，宛如一条火线灼烧着他的整个食道，尚且年轻的胃部猛地痉挛，把这口苦酒挤压了出来。
酒水喷落在厚厚的雪被上，融出一小片空洞，露出灰暗的土壤。
“简直跟开玩笑一样”源的双眼又一次朦胧，“师父，这一切怎么说没就没了”抬起头仰望不见天日的阴云，感觉自己的眼眶灌满了“雨水”。
“师姐啊师姐，口口声声说着让我多加小心，可到头来被侵蚀心智的却是你自己”源拽起袖子用力在脸上抹了一把，涕泗交横。
缓缓转过身面对深埋着逝去老者的墓土，源颤抖着磕了三个响头，扶着一旁的枯树慢慢站走，不忍再多停留。
他一边哽咽着，一边走回“家“中，看到马棚边四处张望的小棕马。
小棕马一看源来了，鸣叫两声，快速向他跑来，却被缰绳勒住，小马看了看系在树上的缰绳，一口咬住它，用力拽想把它扯断。
源见状急忙跑上前把绳子解开，小马一下子扑到源的怀里，眼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好像受到了极度惊吓。
“现在只剩咱俩“源抱住小马，轻轻抚摸它乱蓬蓬的鬃毛，“家”抹了一把泪，小马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
“我更准备去流浪。”源拍了拍小马的背，“一定要找到初樱姐，找那个上古妖魂复仇!”他皱紧了眉头，愤怒地捶了身边的树一拳，几团积雪被震下来，砸到源的胳膊上。
“但在这之前，我得先去完成一项任务。”源看了看手里闪闪发光的星形坠饰，“我得先去一趟银秋之森。“源抬起头，望向西边灰暗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