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身陨
沈奉清的眸里一道暗芒闪过,他将这股情绪敛起,满脸不可置信,但眼神中的光亮暴露他内心的欣喜:“师尊此话当真?”
“我何时骗过你啊,没良心的小家伙。”姜勋铭轻弹了弹沈奉清的额头,道。
有了姜勋铭这句话,沈奉清顿时露出一抹极为灿烂的笑,得了便宜还卖乖道:“我就知道师尊对我最好了。”
姜勋铭温柔的揉着沈奉清的发顶。
第二日,沈奉清将自己院中千年桃树下的酒都挖了出来,放进了乾坤袖里。
他将宽大的衣袖用一根绳子绑了起来。扛着锄头走到吴琴的院子,轻车熟路的找到了埋酒的地方,又挖了起来。
这动静被在房屋里看书的吴琴听到了,她打开房门,就看到沈奉清在院子里挖着什么。
“沈哥哥,你是在做什么?”
吴琴眨巴着星辰般的眼睛,问道。
“嗯?”沈奉清疑惑的嗯了一声,道,“可是我打扰到你休息了。”
吴琴慌忙摆手,道:“没有没有,就是想看看沈哥哥在挖什么。”
沈奉清也丝毫不避讳自己在未来妻子的院中酿酒的事情。
吴琴抿了抿嘴唇,鼻尖嗅动,酒香在鼻尖飘过。显然她闻到了淡淡的酒香味,她走到沈奉清身旁。
“沈哥哥这酒好香啊,能不能给我小酌一杯啊。”
沈奉清随手就丢给吴琴一坛二十年的酒,沈奉清什么不多,唯独酒是最多的。
整个山峰都有他埋的酒,甚至于在他的房中设有地下酒窖,各式各样的酒都有。而且这些酒的年份至少有百年左右。
沈奉清基本上挖了山峰的一半酒,他的神识钻入乾坤袖里数了数,1、2、3、4、5、6、7……共有999坛,他长舒了口气,好在只挖了酒窖里的四分之一。
沈奉清将那些挖出来的酒分为四份,一份放到乾坤袖中,一份放在乾坤囊里,其余都放在储物戒中。
第二日,沈奉清到聚渊阁给姜老顽童送酒,昨日就和他的师尊商定好每日三坛酒。
刚进院子,沈奉清就发现姜勋铭已经在院子里候着了。
沈奉清愣了几秒,在心里暗骂:艹(一种植物),就没见你起这么早过!敢情只是惦记我酿的酒!
沈奉清最后吊儿郎当的作揖,道:“师尊。”
“起这么早啊。”
姜勋铭听出了沈奉清话里有话,面上有些挂不住,轻咳几声,开口道:“俗话说得好……”
“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沈奉清漫不经心的抢过姜勋铭的话。
姜勋铭面露尴尬,随即拍了拍沈奉清的肩,连说两声知道就好。
沈奉清将年份至少五年的酒放到姜勋铭院子中的美人靠(简称:石桌)上。
姜勋铭见到那散发着醇厚酒香的三坛酒,眼睛倏的一亮,但为了维持好一个师尊该有的模样,生生忍住了将那三坛酒收入囊中的冲动。
“徒儿,你这多见外啊,若是想要那些药材,你尽管开口,师尊定会给你的。”
沈奉清面无表情,语气满是无奈,扶额叹息,毫不留情的拆穿道:“师尊,你看你说这句话你自己信么?还烦请您将口水擦擦。”
姜勋铭心虚的擦了擦嘴角,轻咳几声,道:“为师好歹是你师尊,不要拆穿啊。还有为师是这样的人吗。”
没等沈奉清说话,姜勋铭甩袖将那三坛全卷入自己囊中。
沈奉清额头青筋突突跳起:……有本事你别收这么快啊!
沈奉清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皮笑肉不笑的轻咳几声。
看着沈奉清“人畜无害”的笑容,姜勋铭有些头皮发麻。
姜勋铭咽了咽嘴里的唾沫,傻笑似的将那枚象征着宗门元老的令牌递给了沈奉清。
“徒儿若是有喜欢的东西都可以拿,只要不断为师的酒,什么都好说哈。”
沈奉清笑着接过那块令牌,作揖说了声多谢师尊抬爱。
姜勋铭:我可不是怕我这个小徒弟哈,那是因为我把他当自己亲儿子对待的。
要是姜夜离听到他爹的心声,肯定会既生气又无语:您看我信吗?何时见您对我这个亲儿子上心过啊。
沈奉清拿着令牌到后山开启珍宝阁大门后,打开独属于姜勋铭的藏宝阁。
在进入藏宝阁前,沈奉清往后瞥了眼,身后空无一人。他的眉心微蹙,抬脚进入藏宝阁。
进入后,沈奉清便停下来脚步,并没有再往前走,他的嘴角微微勾起。
“出来吧,别藏着了。”沈奉清道,“琴儿。”
吴琴从石柱后走出来,嘴角扬起一抹弧度,轻笑道:“果然还是被哥哥发现了。我就知道永远躲不过哥哥的眼睛。”
沈奉清颇有些无奈的摇头,此时他也不知该表现出什么样的情绪了。
“跟着吧。”
沈奉清呼出一口浊气,他的本意是自己找出父母的遗物,一时之间不可能一下子就找到。他可以借着送酒的名义,进入珍宝阁,现在若是多出一个人,也许会更快些。
这也是沈奉清为什么会同意吴琴跟着他了。
沈奉清领着吴琴进入藏宝阁后,眉心拧成一个“川”字。
吴琴看着愣在原地的沈奉清,问道:“哥哥,怎么不走了?”
与此同时,姜勋铭的院中,姜勋铭正捧着桃花醉,咋的一下,他拍着脑袋,神色有些懊恼道:“嘿呀,忘记和阿清说了藏宝阁有机关了。”
旋即,他的神色恢复成平常的样子,自言自语道:“阿清应该可以应对吧。”
到藏宝阁这里,沈奉清带着吴琴穿过已经触发的机关。
墙上到处是铁荆棘,掺差不齐,勉强能通过,但沈奉清往往不安套入出牌,他从乾坤囊里拿出新研究的化形符。
他将符纸贴到吴琴的后背,语速极快:“想出心中能穿过铁荆棘的动物。”
闻言,吴琴闭上眼,在心中默念。一道白光围绕在吴琴周身,白光散去,往地下一瞧,原本吴琴站的位置赫然出现一只通体雪白的貂。
吴雪貂琴明显有些愣了愣,捂嘴偷笑着,心想,这符咒还真挺好玩的。
沈奉清也化了形,是一只……
仓鼠。
仓鼠体型小。沈奉清观察过了,接近地面的铁荆棘几乎没有,即便有,爬过铁荆棘就可以顺利通过。
事实就如沈奉清说的,他很快就过去了。
沈奉清心中默念,又变成了人。他带着吴琴继续往前走。
吴琴看到前面有一扇门,神情有些激动,拽着沈奉清的衣袖道:“哥哥,你看那里有一扇门。”
她向前走了一步,脚底下的石砖突然下沉。
沈奉清注意到了吴琴脚底下的动静,眉心微蹙,耳朵动了动。
他将吴琴一把扯过他的身边,只见吴琴刚刚站的位置穿出数万支如同手指一般粗的钢针。
吴琴看到钢针的那一刻,顿时松了口气,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以此缓解自己受到的惊吓。
“还好还好哥哥刚刚拉我一把,要不然我就被扎的千疮百孔了。这九渊之巅的珍宝阁里的机关还真是刺激啊。”
沈奉清闻言,敲了敲吴琴的头,神情有些严肃且认真,道:“你这是什么危险发言。”
沈奉清想了想又道:“在刺激的事,你的安全为主。”
吴琴淡淡的哦了一声,怔怔的看了那道机关许久。她扯了扯沈奉清的衣袖,道:“哥哥,我好像知道这道机关升降的规律了。”
沈奉清眉心微蹙,嗯了一声,眼神却盯着吴琴被划伤的脚腕上。
吴琴注意到沈奉清的目光后,也看向自己的脚腕上,她干笑几声,轻声说着无碍之类的话。
沈奉清低低叹了口气,把人拉到一旁,将吴琴摁坐在石块上。他从乾坤囊里拿出一瓶金创药涂抹在吴琴的伤口上。
“哥哥。”吴琴低声呢喃着,声音小如细蚊一般。
沈奉清似是听到般嗯了一声。
吴琴抬头朝沈奉清露出一抹灿烂的微笑。随后走到机关前面,想着自己找到的规律走到了前面。
沈奉清无奈的叹口气,按照吴琴走的规律也顺利通过。
吴琴脸上洋溢着笑意,道:“哥哥,我是不是还活蹦乱跳的,一点事都没有。”
沈奉清嗯了一声,有些不理解吴琴说的话。
“走吧,阿琴。”沈奉清道。
两人走到那扇门面前,为了防止在发生刚刚的事情,沈奉清抢先一步试探性的开门,在确认没有机关后,才彻底打开那扇门。
他拉着吴琴的手,小心翼翼的朝前走,倏然,沈奉清的耳朵动了动,一道凌厉的破空声,让沈奉清感到一股压迫感。
他来不及带着吴琴躲闪,他将吴琴推至一边,自己则被一支箭矢贯穿胸膛。
沈奉清想撑起身体,可手脚冰凉无力,他的胸前的衣襟被鲜血染红,目光逐渐涣散。
吴琴手脚并用的爬到沈奉清身边,双眼猩红,她想拔掉沈奉清身上的箭矢,可那支箭矢在她握住那一瞬间,化成了星点金光。
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吴琴崩溃大哭:“啊啊——哥哥,你醒醒啊,哥哥!”
天空中突然传出一道及其空灵的声音道:“居然还有一只小老鼠。不过要是他没有推开你,那就可以双杀了,啧啧,可惜了。但现在再射一箭也无妨。”
空灵的声音低低笑了两声,听起来及其瘆人。
吴琴咬牙切齿,眼神里渗入着杀气凛然的寒气。
她召唤出本命灵器,水袖。
在第一支箭矢射向她时,她瞅准时机,一甩袖将箭矢折了。
那道空灵的声音似乎也没想到吴琴有这么大能耐折断他的箭矢。
它又射出第二支,第二支似乎带了些许灵力。
吴琴奋力抵挡,水袖被箭矢刺破,她又用另一只水袖阻挡。她的额前冒着细细的冷汗,一时间她有点想不明白,这个珍宝阁到底会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值得有这么厉害的人守着。
在她失神的那一刻,一支箭矢极快的朝吴琴射来。
吴琴灵力耗空,根本无力阻挡这支箭矢,她轻轻闭上眼睛,一支冰冷的箭矢插入她的胸前。
似乎没有奇迹的发生,沈奉清没有死而复生,吴琴倒在他的身边,嘴角似乎还挂着淡淡的笑。
这时,有人走到了兄妹两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