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夜店里的那些事
当初我刚来城里,找到这座店时,还以为是遭到过强拆了。你能找到一块完整的玻璃,就算我输。
时隔这么多年无人打理,早就荒废了,连一只老鼠都嫌弃。哎,看来我爷爷还是对二叔报有幻想呀。
我把从二叔那积攒(顺来)的钱财,买了些材料,自己又收拾了半个月,将就着住,这不比睡马路强,虽然有时外面下小雨,里边下暴雨,但好歹也是咱的家呀。
只是这个旅店原来的名字叫做阴店,我觉得就不太雅观,于是我就改成:夜店。
但我的夜店可不是你们想的那种,你如果要找刺激,出门左拐,下个路口,一排粉色霓虹灯,莺歌燕舞,大馒头,大鸡腿,随君任选。
夜店的改造耗光我所有的钱财,我也不得不像二叔说的开始自力更生,开个小灶,干个副业。
于是乎,风水界最苦逼的阴阳师诞生了。
苦熬十八年,精研风水阴阳,堪舆星象,师承爷爷流传下来的阴阳风水三十六秘术,连二叔都忍不住夸我是个学风水的天才。就是这么一个少年天才,还没出道,就被生活逼的干起了外卖小哥。
都说外卖小哥中卧虎藏龙,全是隐藏的大神。不错,我估计连开派祖师爷都想不到,几千年来,我算是第一个黄袍加身的风水师,只是我这个黄袍多加了俩字。
时间过的也快,匆匆就是半年,可是二叔跟我说的龙珠却一个都没来。反而倒是夜店,鬼气旺盛。
今晚送完最后一单回家,路过那一排粉红霓虹灯,又被一群夜间工作者给调戏了,这好像成了她们每晚的必修课了。
“小哥,来打扑克呀!”
“小哥,加量不加价,邻居大酬宾。”
还有的压着顺口溜:“一百二百,我是你的人;三百四百,别把我当成人;五百六百,管你几个人;七百八百,管你是不是人。”
看着霓虹灯店的门头,和粉色的灯光,我还是很不情愿的摇了摇头,主要打扑克得有本金呀。
说来也怪,原来这里是比较偏僻的,客人很少,可是自从门头的亮光字叮叮按摩,那两个口字旁不亮之后,生意就火爆了。
打了一天工,回去做老板。最近的这段时间,夜店的名声好像是彻底打开了,每天回来门口都排着长长的队伍,还不断埋怨我回来的太晚。
有时实在太乱,我还要维护秩序,随便教导一番。辛亏这旅店有点偏僻,路过的人很少,否则让别人看到我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还胡乱指挥,不得赶紧绕道走,还大骂我是神经病。
“嘿,那个鬼,不要插队,后边排队去。”一群人嚷嚷着。
“靠,老色苤,挤你大爷。本姑娘的贞洁都被你挤掉了。”一位长相森白的年轻女士咒骂着身后的老汉。
“少老板,你能快点吗?我等的花儿都谢了。”我斜瞟了他一眼,这厮活着时候没少斗地主呀。
这就是我继承下来的夜店,一到晚上人来人往,可就是没有一个正常人,全都是一些异类。不是妖鬼,就是一些千奇百怪的阴阳江湖异人。
而我每晚就是要接待他们,来的基本都是住店的或者来求事的。我一直忙到大半宿,街道上已经静悄悄了,连路口拐弯的霓虹灯店都打烊歇息了,可我这个店里,依然人潮涌动,乱哄哄的,只是有人路过时,根本看不见。
听二叔说爷爷开这个店的初衷,是让这些阴鬼晚上有个去处,或者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帮他实现,不要四处流浪害人。
据说最兴旺的时候,店里有很多伙计,还提供超度、祈福、轮回等一条龙服务。
旅店一共四层,地上三层是客房,地下一层是库房。虽然地下一层挂着个牌子,写着库房重地,闲人免进的提示,但连我这个店老板都进不去,也不知道里边到底藏着什么,感觉很神秘。
我尝试了很多方法,可却始终打不开,好像还布有极其厉害的法阵,看来这并不是表面上库房那么简单。
我也曾问过二叔,他很认真的跟我说,让我先远离那里,不要靠近,说等我取到龙珠,会有个人来,他会帮我打开。
虽然二叔都这么说了,但我还是将信将疑,来这都这么长时间,夜店早就开业了,可持龙珠的客人一直都没露面。
不过有一点,我倒是挺诧异的,因为不管在外面是多么凶戾、残暴、嗜血的恶鬼,一旦到了我的夜店,就变成乖乖孩,不敢闹事,就像是顽劣的小孩,进了幼儿园一样,很听话。
这也是我慢慢摸索出来了,记得刚重新开业的时候,忽然来了一批,我差点吓尿了,还以为是刚开业就遇到砸场子了。可后来发现,这些尸鬼好像很怕这里,但又有什么东西诱惑着他们。
前边几个鬼,还算正常,给他们办理了住宿,可后边这位,可就不一般了。
“下一位,住店?还是办事?”我抬起头,打量了一番。
卧槽,这个人来头大,是个老家伙,头冠红顶戴,留着辫子头,身穿清朝王爷的蟒袍,这少说得有几百年吧。
“阁下是?”
“镶蓝旗,十三爷。”
“久闻大名,币爷好。币爷有何吩咐?”我双手抱拳作揖。
“本王陵墓年久失修,已是破烂不堪,又逢连日大雨,本王府中都快能养鱼了。所以来此暂居小店几日。”
“连你币爷都混到这种地步,看来当年建的陵墓也是个豆腐渣呀。”
“哎,子孙不孝,这些年一直香火不济,本王穷的都快吃土了,也没人来祭扫,真想看看这些不孝子孙什么嘴脸,连老祖宗都忘了吗?就不怕我大清国威嘛”
“大清都亡了,哪还有国威。”
“亡了?大清亡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只好把历史书搬出来。
王爷看罢,吹胡子瞪眼,骂骂咧咧,非要去掀了那个女人的棺材盖。
最后还是被我劝下来了,因为那个棺材盖早就别一个混子军阀掀过了。
“要不找个爱新觉罗氏,为你祭扫一下。”我试探性的问。
“哼,心诚则灵,伪装出来的孝心有什么用。必须要找到我这一脉的传人祭拜才行。”
王爷虽然果断拒绝我的提议,但我还是给他办理了住宿,回客房前币爷还说如果我能找到,必有重谢。
王爷的谢礼,就是棺材里的那把夜壶都是宝贝,值老鼻子钱。
二叔这可不是我要的啊,而是人家主动要给我,像这种无理的要求,我希望多来点。当然了前提是我得真给他找到嫡系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