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卖菜
夏川贝没有直接回家，和陈初一起带着菜直接去了夏家药膳馆总店找他爸夏鸿。夏家是中医世家，祖祖辈辈都是中医。只是到夏鸿这儿就歪了，夏鸿也是学医出身只是最后没有做医生，而是靠着自己对中药的了解开起了药膳馆。一开始没人看好他，偏偏夏鸿还真有点经商天赋，愣是让他干出了点名堂。经过二十几年的经营夏家药膳馆也在蓉城声名大噪，店面不多只有五家，但是家家火爆，做到现在也只接待预定的客人了。
药膳馆总店在蓉城的老巷子里，是夏家的老宅子。夏川贝和陈初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不过这个时候店里依旧灯火通明，座无虚席。两人各抱着一箱菜没有经过大堂直接绕道去了厨房。
“小初这么晚你们怎么过来了？”夏鸿正在厨房外面的院子里和主厨李广达喝茶，看见自家儿子和陈初抱着箱子进来。
“箱子里是什么？”
将箱子放下，接过夏鸿递过来的茶杯，灌了一口水，把气喘匀了陈初才开口回答：“菜。”
夏鸿有些不解，夏川贝轻轻拍着陈初的背，解释了一句：“苏叶种的菜，带回来给你们试一下，要是好的话以后就从他那儿买菜吧。”
一听是蔬菜李广达赶忙起身把箱子打开：“嚯，这菜看着不错啊，够水灵的。”
夏川贝他们到之前，李广达和夏鸿就在说蔬菜的事。最近他们店的供货商提供的蔬菜品质是越来越差了，好些老顾客反映最近店里的菜没有以前好了，两个人最近一直为这事着急上火呢。
看见箱子上层放着的品相极好的黄瓜，李广达拿起一根也顾不上洗了掰成两段，直接咬了一口。清脆爽口，黄瓜味十足，一口下肚嘴里余下的都是黄瓜的清香，李广达眼睛都亮了。
“怎么样？”三个人盯着李广达，异口同声地问。
“不错，真不错。这才是黄瓜味啊，现在市场卖的都是个屁。”李广达满口称赞，拿着剩下的黄瓜吃起来。
夏鸿见状，心里疑惑：这黄瓜真有这么好？
但是依照他对李广达的了解，他是不会胡说的。李广达是他刚开店就找回来的厨师，两个人合作二十几年了。李广达这个人不爱财，就爱优质的食材。对食材极为挑剔，舌头也灵，食材好不好他一尝就能知道。
从李广达手里拿过另一半黄瓜吃了一口：“都多少年没吃过味道这么正的黄瓜了。”
吃完手里的黄瓜，李广达将箱子里其他的蔬菜挨个尝了一遍。闭着眼良久没有说话。
夏川贝见李广达不说话，开口问道：“李叔，你觉得怎么样？”
难道是不满意？不应该啊，刚刚不是还在夸黄瓜味道好吗？
“好，川贝你朋友家这种品质的菜多吗？能不能够保证五家店的供应？”李广达有些激动地问。
“能供应上的，他那有一百多亩呢。”
夏鸿一听李广达的话，就知道这是对菜很满意。直接跟夏川贝说“好，你给他说一声让他明天就开始给我们送菜。顺便过来签供货合同，价格什么的都好说。”
“好的，那我们就先回去了，爸你们也早点休息。”说完指着另一箱没开的菜：“这一箱你带回去给家里人分分，跟我妈说一声我和小初明天晚上回家吃饭。”
苏叶接到陈初电话的时候正准备睡觉，虽然对自己用灵泉水种出来的蔬菜很自信，但是他心里还是没什么底。听到陈初让他明天去给药膳馆和医院送菜，顺便去签合同，暗暗松了一口气。
拨通陈初给自己的号码，跟李广达确定了蔬菜的种类和数量。苏叶去跟苏学军说了一声，两人连夜找了五个平日里关系好的人，说好明天早上四点半去摘菜。
安排好这些苏叶才上床搂着小橙子睡了过去。
第二天闹钟还没响苏叶就醒了，为了不惊醒小橙子苏叶特意放轻自己的动作。没想到刚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就听见小橙子迷迷瞪瞪地坐了起来：“爸爸。”
“儿子你咋醒了？”苏叶惊讶地转过身看着小橙子。
“我要跟你一起去摘菜。”说着就要坐起来穿衣服，被苏叶一把按住了：“你去干嘛呀，才四点钟就在家乖乖睡觉好不好？”
小橙子也不说话，打了个秀气的呵欠用两只水淋淋的眼睛看着苏叶。被儿子看得心软，苏叶从衣柜里给他拿了一件外套：“好吧好吧，一会好好跟着我啊。不然就把你一个人丢在地里，让狼给你叼走。”
小橙子白了苏叶一眼，径自拿起衣服穿起来。
收拾好出来，叶芳和苏学军已经先一步去地里了。苏叶将用来装菜的竹筐放在车上，载着小橙子往菜地开去。
苏叶刚把车停下，就看见旁边路上走过来两个人。天还黑着，看不清走过来的是谁。苏叶拿着手电筒照了过去，是黄叔和祝东风。
“黄叔你们怎么来了？”苏叶返回车上将大灯打开，给两人照亮来路。
祝东风跟着黄叔走到苏叶面前：“你祝叔听到发动机声，又看见地里亮着灯，怕出事我们就过来了，你们这是要摘菜？”
“对的，有人订了菜，一会要送去。”苏叶转身从车上将小橙子抱下来。
“小橙子也来啦。”黄叔看见苏叶怀里的小橙子，冲他招了招手。
“叫黄爷爷和祝爷爷。”
“黄爷爷，祝爷爷。”小橙子有些困倦地喊了两人一声。
祝东风的注意力从小橙子一下来就放在了他身上，光线晦暗不明，谁都没有注意到他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惊讶。
“黄叔这边没什么事，还早呢，你跟祝叔再回去睡会吧。”
“来都来了，我们帮着你们一起摘。平时这会也差不多该起床了。”又扯了扯祝东风：“你帮叶子把竹筐搬下来。”
搬完竹筐四人准备去摘菜，苏叶带着小橙子走在前面。祝东风和黄叔稍稍落在后面，祝东风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牵着黄叔，压低声音问了一句：“从容，小橙子是叶子的儿子吗？”
尽管祝东风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周遭实在是太安静了，苏叶还是听见了他问黄叔。苏叶只当他是第一次见到小橙子，不知道他和小橙子的关系，他的注意力都在黄叔的名字上。
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
苏叶脑子里蹦出这句诗，转身看到两人牵着的手，轻笑了一下，心里感叹了一句：真好。
黄从容知道祝东风不是好奇的人，下意识地反问他：“怎么了？”
祝东风顿了一下：“小橙子跟我一个熟识的人长得太像了，可以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又不确定的说了一句：“估计就是长得比较像吧，也没听说过那人有孩子。怎么没见过小橙子的妈妈啊？”
黄从容是知道祝东风家世的，他说熟识的人必然是他那个圈子的。十八岁的苏叶应该接触不到那个圈子的人，不过听祝东风这么一说他也有些疑惑：“小橙子没有妈妈，他是叶子大二的时候带回来的。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你要是不放心就问一下你那个朋友，先去帮着摘菜吧。”
祝东风压下心里的疑惑，跟着黄从容一起摘菜。
将菜装好车，已经六点多了。在苏叶的邀请下，祝东风和黄从容跟着一起回了苏家。看着坐在堂屋里的小橙子，祝东风的疑惑再次冒了出来。看了一下周围没人注意，祝东风偷偷拍了一张小橙子的照片发给陆柏仁。
苏叶和苏学军没有留在家里吃早饭，直接去蓉城送菜了。两人先去的夏家药膳馆总店，到的时候李广达已经等在外面了。苏叶去过店里，李广达是认识他的。见两人停下车，李广达赶紧迎了上去。
“辛苦你们一早送菜过来。”
苏学军见李广达过来，打开车门下去：“您太客气了，应该的。”
苏叶跟着下了车，给两人相互介绍了一下。
李广达知道两人还要去别的店送菜也没有多寒暄，让身后的两个徒弟去车上搬菜。拿出订货合同，让苏叶签字。李广达尝过苏叶的菜，再加上苏叶是夏川贝的朋友没有故意压价。直接按照苏叶给出的价格，每种蔬菜都是10元一斤，每天需要的蔬菜种类和数量会提前一天告诉苏叶。
送完药膳馆，父子俩去了陈初家的安和医院。陈初早上有工作走不开，接待他们的是医院食堂的负责人林宽。林宽人如其名，长得挺宽的，一米七五的个子，看着得有二百斤。
陈初提前跟林宽打过招呼，林宽对父子俩很客气。送菜过来的时候，林宽大概看了一下蔬菜的品质就痛快的收下了。价格跟药膳馆相同，每天固定要200斤，种类由苏叶自行搭配。
送完菜苏叶没有着急回去，和苏学军一起带着剩下来的两筐菜去了蓉城的几个餐厅。不过结果并不好，几个高端餐厅和星级酒店连人都没见到，只有两个餐厅和一家四星级的本地酒店愿意留下他们的菜试试。苏叶也一一留下了联系方式，让他们有需要的话就联系他。
谈好出来已经到了午饭时间，父子俩找了个面馆顺便糊弄了一口就返程了。路上苏叶接到了赵书言打来的电话，赵书言大学学的是金融毕业后留在北京，现在在一家证券公司上班。
“喂，小言子找爸爸什么事？”午后的阳光晒得人昏昏欲睡，苏叶靠在副驾驶的椅背上，懒洋洋地开口。
“去你的，怎么跟爸爸说话呢？”赵书言笑骂了一句。
“有事儿说事儿，没事退下。”
“我看你朋友圈说在卖菜，说说呗咋回事儿？”赵书言周末一直在加班，这会闲下来刷朋友圈才看见了苏叶发的动态。
“我辞职回家种菜，这不是菜成熟了吗。”苏叶不想在电话里多说自己辞职的原因。
“那我给你介绍个生意怎么样？”
“什么生意？你转行做二道贩子了？”
“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正经的，你去我们高中学校找一下我爸，谈谈卖菜的事。”
“行了，上班呢，记得去啊挂了。”说完也不等苏叶说话就直接挂了。
苏叶握着手机久久没有说话，想着这两天朋友的帮助，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爸，先不回家了，去我高中学校。”苏叶回过神跟苏学军说了一声。
“去学校干嘛？”
“赵书言让我去学校找他爸谈卖菜的事。”
“好。”苏学军从仁安收费站下了高速。
赵书言的爸爸是他们高中的班主任赵学民，现在已经是仁安一中新校区的副校长了。
苏学军在学校门口把苏叶放下了，没有跟苏叶一起去，回了县城的家等苏叶谈完再来接他。
苏叶在门卫处说明了来意登记后顺利进了学校。新校区修得很气派，用大部分毕业生的话来说，在硬件设施上国内很多大学都比不上。学校占地260亩，有南北两个门。苏叶是从南门进去的，进门正对着的就是行政楼，左手边是篮球场，右手边是足球场。边上种着银杏树，此时还是一片青绿。
走进行政楼，苏叶在楼下找了一圈没有看见指示牌，问了一个路过的老师才找到赵学民的办公室。
门开着，苏叶敲了两下。
“请进。”
苏叶走进办公室，目光正好与抬头望来的赵学民撞上：“赵老师。”
“臭小子，这都回来多久了，也没来看看我。”赵学民笑骂了一句，站起身给苏叶倒水。
“您坐着，我自己来。嘿嘿，这不是太忙了吗。”苏叶笑着从赵学民手里接过杯子。
“那咱们长话短说，一会我还要去开会。”
苏叶在办公桌前坐下，背挺着，手放在腿上，像极了准备接受训话的学生。
也不知道为什么，上学那会就怕赵学民，过了这么多年在赵学民面前还是乖得跟小鸡仔似的。
“今天叫你来是想跟你谈谈供菜给学校食堂的事，听书言说你种的菜不少。能供应学校吗？”
“可以倒是可以，只是您这边会不会为难？”
苏叶知道老师是想帮自己一把，但是学校食堂一直都是外包出去的。
“没什么为难的，现在承包食堂的人跟我关系不错，会给我这个面子的。不过你的菜也要保证质量，可不能随便糊弄。”
“这个您放心，我能跟您保证我的菜没有用一点化肥和农药。”
“那就好，我打个电话叫他过来，你等一下。”赵学民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没过多久进来了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
赵学民站起来给苏叶介绍：“这是刘大海刘老板，刘老板这是苏叶，我以前的学生还要请你多多关照。”
苏叶和刘大海握了手：“刘老板，以后请你多多关照。”
“苏老板客气了，彼此关照。”刘大海客气地握了一下苏叶的手。
因为赵学民要去开会，三人也没有过多的闲聊，直奔主题。最后以三块一斤的价格谈妥了每天给食堂供应一千斤菜。苏叶并不打算赚学校食堂的钱，权当是回报母校了。
这样一来每天摘菜的人手就不够了，种菜也需要人，还要找一个司机帮忙送菜。苏叶从学校出来，想了一下。决定在村里请几个人来帮忙摘菜种菜，至于送菜的人，苏叶给上次帮忙运果树的物流工作人员小郑打了个电话。
小郑接到苏叶的电话，有一点意外，没想到苏叶还记得他。听见苏叶说想请他每天送菜，欢喜的接了下来。他们在物流点工作，每个月工资并不怎么高，更何况还是在县城里。对于苏叶这单送上门的生意，自然没有不接的道理。由于送菜的时间比较早，小郑问苏叶能不能再多带一个人，这个苏叶当然没有意见，毕竟两个人一起能相互照顾，安全也能有所保证。
打完电话，苏学军也到了，两人到南星镇的时候刚好赶上小橙子放学，正好接上小橙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