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清池
帮我？
帮自己离开，亦或是帮忙对抗零点即将出现的另一只鬼？
还是想要戏弄自己，在屠戮即将到嘴的猎物前给予一丝希望？
见林飞依然没有回应，女鬼非但没有怒意，反而轻笑两声说道：“你还是那么瞻前顾后、犹犹豫豫的，你又不是这个时空的，怕什么？”
这句话信息量很大，林飞没再纠结，直截了当问道：“我们以前见过？”
女鬼听后一个闪身就到了林飞身前，从林飞的衣兜中拿出了一枚硬币，随后抛向了空中。
淡蓝色的光芒闪烁着掠过女鬼的头顶，在这黑红交织的光影下显得格外亮眼。
这是，自己的幸运币！
可自己明明翻找过身上，衣兜里绝对没有才对。
没等林飞思考下去，林飞的目光就被女鬼的面容牢牢吸引住了。
一人一鬼间的距离已是不过半米，女鬼面容的细节清晰的印在了林飞的眼神中。
绝美……
亲切……
林飞的脑中瞬间弹出了这两个词汇。
可这美好的印象产生没有超过一秒，就被女鬼的这双眼睛毁的一干二净。
因为林飞在女鬼的瞳孔中看到了两个蠕动的人彘。
他们不断扭动着还能动弹的腰腹以及脖颈，挣扎着翻过身来，似乎想要做些什么。
只可惜他们的面部已经是空空如也，只有几个黑漆漆的大洞提示着这里原本应该有着哪些器官。
或许，用看到来形容并不贴切。
准确的说是当林飞和女鬼的眼神对视后，这些影像便直接出现在了林飞的脑中，占据了全部的视野。
“啪”
手掌拍在一起的声响将林飞从这影像中解脱出来。
只见女鬼看向双掌中的幸运币，略带惋惜的说道：“啊，又是阳面，真不爽。”
“阳面？又是？”林飞脱口而出，随后追问道：“你从哪里拿到幸运币的？”
女鬼没有回答林飞的问题，转而说道：“幸运币？幸运？哈哈，有趣有趣。”
女鬼似乎很厌恶幸运两字，嘴上虽说着有趣，但脸庞变得狰狞起来，同时脸上写满了怒意。
只是林飞并没有注意到这些，问道：“什么意思？”
女鬼没有回答，一边将幸运币放回林飞的衣兜，一边说道：“回到刚才的问题吧，我们在这里确实见过一次，只是你已经忘记了而已。”
忘记了？自己如果不是失忆，那大概率就是在李正奇的循环里见过。
因为按照现有的情报分析，笔记完全有能力抹掉其余人在循环中多余的记忆。
女鬼仿佛知道林飞心中所想，往后退了两步说道：“你猜的没错，李正奇和你料到了会有现在的局面，因此留下储物柜的钥匙将你带进来。”
李正奇的名字和储物柜的钥匙这两点都被提及到了，林飞开始渐渐相信女鬼所说的一切。
林飞问道：“你要帮我什么？”
女鬼轻轻打了个响指，说道：“我已经完成了帮助你的约定，至于帮了什么，以后你自会知道。”
女鬼不说，林飞也拿它没什么办法，毕竟打又打不过。
女鬼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关于这里的一切别问，否则会有大麻烦。一会过了零点，你目睹了一切后自然能回到现实。”
林飞点了点头，稍加思考后问道：“我能问问有关你的事情吗？”
女鬼愣了一下，随后回道：“可以，不过我不一定会回答你。”
“你的执念是什么？”
林飞问出这个问题是想判断一下女鬼是否与自己有着相同的立场。
有着刚才对视的那一眼，林飞难以想出上一次的自己会选择与她合作的原因。
女鬼听后大笑起来，带着惊讶的腔调说道：“执念？看来这次的你和上一次有着很大的差别呢。很遗憾，我并没有任何执念。”
“怎么可能？”
女鬼的话彻底震惊到了林飞，这和之前对鬼的了解大有出入。
潜意识里，林飞已经把女鬼那句话当成了谎话，因而话语里夹杂着质疑。
女鬼摊了摊手，做无辜状。
“在你们眼里，有执念才能维系我们的存在，对吧？”
林飞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女鬼短暂沉默后，问道：“你烧过纸吗？扫过墓吗？”
烧纸、扫墓，怎么突然提起这一茬了？
虽不理解，但林飞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小时候跟家里人去烧过，扫墓没有去过。”
女鬼继续说道：“这边流传过一种说法，阳间越多人记得、祭奠我，我便能存在的越久。同理，当阳间再无一人记得我，我很快就会踏入轮回之中。”
女鬼看着林飞的反应，继续说道：“你们怕死，因为你们不知道死后是什么样子的，同样我们也怕进入轮回。因此我们这种没有执念、彻底与生前断绝一切的鬼便信奉着这一理论。”
听到这林飞有些理解女鬼的意思了。
这些没有执念的鬼认为他们没有进入轮回，是因为阳间还有人记得他们。
可这些鬼并不记得自己生前的一切，因此他们只能通过交易，让人在阳间推行各种祭奠逝者的方式、活动，以此来延后他们踏入轮回的时间。
阳间家家户户烧纸扫墓、立牌位传族谱，那每个鬼自然就有机会得以延长寿命。
女鬼见林飞消化的差不多了，叹了一口气道：“唉，我们和那些有执念的更像是两个阵营的。他们的一切重心都在完成执念上，而我们……只是想存在的更久。”
林飞感慨道：“活的更久吗，这么一说感觉你们还挺真实的。”
女鬼轻蔑的笑了笑，指了指外面说道：“存在的更久……为了这个目的，很多极端的行为也就出现了。”
林飞试探的问道：“比如滥杀无辜？”
女鬼点点头，说道：“不提这些了，马上零点了，我要走了。”
女鬼说完，身影开始慢慢变得透明，连同厕所门口的那道红色光幕也逐渐暗淡下去。
林飞连忙喊道：“等等，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女鬼不耐烦道：“非得有个称谓吗，真是麻烦。我想想，你就叫我清池好了。”
随着声音的戛然而止，女鬼的身影也彻底消失在了漆黑之中，仿佛从没出现过一样。
清池吗？这名字有什么含义吗？真的是，非常奇怪！
对了，还没来得及问它眼里的那两个人彘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