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往事
茶馆一楼大厅立着一块带有瀑布的假山，几套竹藤桌椅摆的整整齐齐，只是站在屋内就能闻到好几道沁人心脾的茶香。
宋琳琳带着林飞来到二楼的一个雅间，轻轻敲响门后走了进去。
雅间内的陈设不算豪华，但是给人一种清心恬静之感。
靠墙的博古架上摆着许多意义非凡的小物件，另一侧的多宝阁内陈列着各式各样的茶杯器具。
雅间正中，吴叔正在茶台上温杯烫盏，桌上一盏香炉散发着徐徐香味。
林飞一边落座问候，一边打量着吴叔。
吴叔身材健壮，皮肤黝黑，没等林飞瞧得仔细，就被吴叔右侧脸颊的刀疤深深吸引。
无论是伤疤的位置、颜色、大小，全都和林飞昨天早上看见黄警官脸上的疤痕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林飞又回忆了昨晚警车内的情景，黄警官坐在驾驶位，自己和宋琳琳坐在后排。
按理说两人的位置应该能看到黄警官右侧脸上的疤痕。可在林飞印象中，昨晚黄警官的脸上干干净净，根本不见任何痕迹。
宋琳琳轻轻踢了踢林飞，林飞回神，看到吴叔正递过来一杯茶水，连忙站起身双手接过，说道：“谢谢吴叔，不好意思，有点走神。”
吴叔笑着表示没事，又是一番寒暄后，宋琳琳开始进入正题：“我男朋友前些年来这边旅游时候曾经被咱们的一位警官帮助过，这些年一直心怀感激。巧的是今年又考到了这边的大学，于是想借着机会打听打听这位警官的情况，好当面道个谢。”
吴叔说道：“这事简单，你还记得他的姓名吗？”
林飞说道：“黄警官，全名可能叫黄大军。”
听到这个名字，吴叔本来平静的脸上立马爬满了惊恐，手中的茶杯也掉在了茶台上。
吴叔怔怔的看着双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宋琳琳试探着问道：“吴叔，怎么了？”
听到问话后，吴叔立马回神，一边擦拭着洒掉的茶水一边调整面部表情，随后叹了一口气道：“唉，他已经不在我们这里了。”
宋琳琳小心翼翼的问道:“莫非这事不能说？”
吴叔摇摇头，有些心不在焉的回道:“这不是机密，只是事情有些诡异，连我自己也弄不清楚。”
宋琳琳劝道：“吴叔你就讲讲吧，我男朋友好奇心重，要是你不告诉他，他可能连觉都睡不好了。”
吴叔纠结片刻许久，最终点起一根烟，讲起了一段往事：
2017年4月2日的凌晨两点，一位48岁中年妇女在一口气杀了同病房的一名患者和两位陪护后跳楼自杀。
这名中年妇女名叫何洁（化名），来自一个偏远的县城，两天前被确诊为胰腺癌。
报案人是当天参与值班的一个实习护士。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发现她已经昏迷在了那间病房中，身体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那名患者以及其中一名陪护都是在熟睡中被割破了颈动脉导致失血过多而亡，另一名陪护与何洁发生过肢体冲突，但还是身中七刀，当场死亡。
胰腺癌作为癌中之王，预后极差，病程进展速度极快，而且治疗花费高昂的同时，治疗效果却很一般。
家庭本就异常贫困的何洁不想连累儿子，选择跳楼自杀这可以解释的通，可她为什么要杀死同病房内的其他人呢？
仅仅是单纯的报复社会吗？
更可疑的是常年当服务员的何洁为什么能够精准的用手术刀划破颈动脉而不伤及其它地方？
为了查清这些疑点，我和老黄被安排跟进报案人这条线。
从检查来看，报案人的身体指标一切正常，但就是处于浅昏迷的状态。
在检查期间我们也得知了报案人的身份信息：刘美玲，22岁，h市本地人，h市医科大学大四护理专业学生。
经过协商，刘美玲被安排到了神经内科一间空着的病房中，由我和老黄两人进行看护直到其苏醒。
这个任务很轻松，我们只需要坐在病房慢慢等待，甚至还可以躺在另一个病床上。
可这个任务也是异常煎熬的，我们怕吵到刘美玲因此不敢互相交流，不敢抽烟，也不敢随意走动。
夜晚的病房太过安静了，整个病房只有监测仪器运行的嗡嗡声，待在这里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凌晨四点半，老黄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指了指门口。顺着老黄指的方向，我看见病房门的观察窗后有张人脸紧紧盯着我们。
刚看见这张脸的时候，我不得不承认我被吓住了。
杂乱的黑色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头发根本没法判断性别。
仅露在外面的眼睛睁得仿佛要撕裂了眼眶一样，我从没见过哪个人能有这么大的眼睛，偏偏这双眼睛中黑色的部分却小的可怜。
这双眼睛的眼白部分爬满了红色的血丝，似乎还不断的有液体从中流出来。
虽然很是害怕，但我还是站起身走向门口。我内心不断安慰着自己，也许这只是哪个病人好奇查看情况。
等我快走到房门处的时候，这个人也不见了踪影。我打开房门追了出去，四处观望，映入眼帘的也只有空荡荡的走廊。
我跟老黄摊了摊手，随后关好门，回到房间中。
令人恼火的是，我刚刚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好，就看到那张奇怪的人脸再次浮现到观察窗上。
我小声跟老黄打过招呼，再次走出了病房。
和之前那次一样，走廊内依然不见人影，于是我来到了护士站向值班的护士打探情况。
几个护士都很肯定各个病房都没有这号人物，毕竟特征这么明显的人，肯定看过后就难以忘记。
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年轻的护士问我是不是太累了，神经过度敏感产生了幻觉？
我不解，一脸疑惑看着她。
她说你们病房内的灯光那么亮，走廊开的又是夜灯，怎么可能从病房内看外面看的那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