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可能
林飞这才意识到自己把算命老人忘到脑后了，连忙问道：“算命的怎么样了，那个黑色鬼魂说他被能量反噬了，这是什么意思？”
黄警官解反问道：“你从小到大是不是从没听过某个强大的厉鬼跑到城市中大肆杀戮？”
林飞点点头。
黄警官给出了一段详细的解释：
阳间与阴间的能量是等量平衡的，但总是会有各种原因导致平衡被打破。
最常见也是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人口大量死亡。
出于重新平衡能量的需要，沟通阴阳的媒介物质因此诞生。这些媒介物质可以小到一件物品，也可以大到一整个村庄。
因此，越是战争、越是经历天灾，人们看到鬼的几率就越大；越是和平，越是富足，人们越看不到鬼。
绝大多数媒介物质离开特定位置就会失效，它们相当于固定在一处，用来流通能量的通道。
在这些区域附近，阴阳交界，能量流通，人与鬼才可以肆无忌惮使用能量攻击，比如符箓、法术等等。
但是走灯人不一样，他们通过特殊的办法才置身于阴阳之间，附近并没有能量流通的通道。
走灯人若是在这种情况下对鬼使用能量攻击，便会导致阳间的能量大幅注入到阴间。
施术者的身体则会成为阴间能量回流的最优先通道。
这就是能量反噬。
对于阳间的人来说，阴间能量如同剧毒，沾染一点便需昏迷数日。
要是能量流通的庞大，人一定会死的，而且死之前还会经历千刀万剐、万蚁噬心般的疼痛。
这种限制放到鬼身上也是一样的，因此走灯人不用担心被鬼轰成渣渣，你也不会看到哪个千年厉鬼袭击城市。
……
林飞听后也明白了为什么黄警官认为算命老人是李正奇留下的后手。
那样厉害的人会为了区区五十万就不要性命？
怎么可能。
林飞恍惚间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一种能解释之前所有疑点的可能，也是一种让林飞心寒至极的可能。
有没有可能今天的一切都是李正奇和宋琳琳算计好的呢？
监控室登记表上的苏子珊是李正奇或者宋琳琳提前写上去的，护理学院楼的鬼也是李正奇提前安排好试探自己的。
603的鬼给自己与宋琳琳链接后，宋琳琳引导自己查看监控，发现李正奇留下的线索、看到苏子珊的登记信息。
随后顺着这条线索来到护理学院楼，宋琳琳借机上厕所，而自己听了603鬼的话一定会一起陪同。
早已藏在厕所的鬼借机试探自己会不会保护宋琳琳。
如果不保护，很可能这个鬼就会直接解除链接、杀掉自己。
要是自己起了色心，动手动脚，可能不用试探都直接弄死自己了。
自己既然在厕所保护了宋琳琳，那一定会选择继续保护她，于是就能碰到夜市街的算命老人。
这个猜测并非没有根据。
宋琳琳的危险来自黑色手机，要是厕所的鬼真想夺走手机，应该像黑色鬼魂一样，优先强迫自己放弃链接才对。
603的鬼魂隐瞒宋琳琳的情况，很可能是为了误导自己，让自己误以为自己的视线可以保护宋琳琳。
林飞深深的看了一眼宋琳琳，随后不自觉的向车门挪动了一下。
猜想就是猜想，林飞永远没法证明。
林飞也不想去质问宋琳琳，因为这里面有太多的巧合了。
比如自己没去603怎么办，比如自己没看到苏子发的贴吧怎么办，比如自己没去夜市街怎么办。
当然也有宋琳琳并未参与此事的可能。
也许不管下午宋琳琳在哪里上厕所，都会遭到袭击。
如果这一切都是李正奇独自谋划的，那他的手段可太高明了！
明明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可自己的每次选择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偏偏自己还抓不住他的任何把柄。
宋琳琳撇到了林飞怀疑的眼神，也发现了林飞挪动的小动作，冰雪聪明的她立马就想明白了林飞这么做的原因。
宋琳琳做出发誓的手势，一脸认真的说道：“也许这一切都是李正奇的算计，但我发誓我宋琳琳绝对没有欺骗你、隐瞒你。”
看着宋琳琳认真的模样，林飞笑了起来。
自己是不是有点小心眼了？
换成自己也会努力保护女朋友周全吧！
何况这一路自己只是受了些惊吓，不但没有任何损失，反而获得了无数重要情报。
林飞由衷跟宋琳琳道歉：“对不起，是我太小心眼了。”
宋琳琳脸上挂上了淡淡的笑容，安慰道：“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说罢宋琳琳主动伸出小拇指：“就算李正奇给我提前安排了离开循环的方法，我也保证我会和你一同调查到最后的。”
林飞没有拉钩，开起玩笑说道：“你要是死了，谁来跟我父母说我是英雄了？”
宋琳琳反问道：“对自己有点信心，别的选中者都是孤身一人调查，而你有我陪你一起，所以我们一定能将学校所有的谜团查清！”
黄警官附和道：“她说的没错，在你们之前并没有两人一起进入循环的先例。因为想要一同进入循环必须成为走灯人，同时还得有鬼愿意耗费几乎全部的能量为你们进行链接，这两个条件很苛刻。”
林飞笑道：“要是自己一个人，还真挺孤独的。”
黄警官指了指窗外说道：“时间快到了，你们看外面。”
窗外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外面的路灯变得忽明忽暗，行人、车辆的速度越来越慢。
远处的一切被突如其来的漆黑一点点吞没，这无边无际的黑暗逐渐向林飞这边蔓延。
林飞连忙问道：“我要是中了幻境，有办法脱离吗？”
黄警官答道：“法器、符箓或是某些咒语都可以，但你现在应该没有。”
林飞伸手拍了拍黄警官的身体，和想象中的不同，手并没有从中穿过去，反而有一种冰凉的感觉。
林飞问道：“鬼到底有没有实体？”
黄警官语速飞快答道：“鬼是没有实体的，你之所以能碰到我，能坐上这辆阴间的车，就是因为你的肉身之下有着魂魄，还有……”
黑暗已经越过了黄警官，林飞没法再听到他说些什么。
林飞看了看身旁的宋琳琳，依然是那么冷静，看不到丝毫畏怯。
宋琳琳笑了笑，小声的说了些什么，可惜这声音并没有传出来。
黑暗淹没，两人很快便没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