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跟乔钦妈吵完架之后，叶衔雨回到工位前开始工作，她把自己之前存下的备份发回电脑，做最后的检查。
在她开始工作的时候，kevin顶着一脸阴云来上班了。
走过叶衔雨工位的时候，kevin瞥了叶衔雨一眼，看到叶衔雨桌面上的内容的时候他睁大了双眼。
从他进门开始，叶衔雨就在用余光观察他，看到kevin脸上的表情变化之后，叶衔雨就猜到文档应该就是他删的了。
“昨天我下班之后你动过我的电脑吗？”叶衔雨问kevin。
kevin此时憋着一口气，正缺一个撒气对象，听到叶衔雨这么问，他立刻暴跳如雷:“谁动你电脑了？你自己的文档自己不保管好，现在开始乱怀疑人？”
叶衔雨缓缓转过头，看向他，“我什么时候提到文档了？我只是问你有没有动过我的电脑。”
听到这话，kevin脸色又变了，他心虚地移开了视线，咕哝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叶衔雨也懒得追究，kevin已经惹上麻烦了，报应已到，不需要跟他多费口舌。
叶衔雨把自己写完的报告发给了厉文芮，厉文芮很快给她回复过来一个“收到”。
看到领导发来的收到两个字，叶衔雨突然就紧张了起来，她守在电脑前等着厉文芮的进一步反馈。
kevin坐在工上，眼神发愣，一直在抖腿。叶衔雨的桌子和他的连在一起，被带着一起晃动，不免叫人心烦。
就在叶衔雨想出声制止他的时候，一个同事走过来把他叫走了。叶衔雨用余光打量了那人一眼，发现对方是人事部的。
两人离开的时候，办公室里面的厉总也出来了，她跟着两人一起走了。
坐在叶衔雨后面的同事见状就凑了过来，对叶衔雨另一边的同事说:“估计是要开小会，劝kevin离职了。”
一旁的叶衔雨不由得被吸引住视线，两人看到叶衔雨在看他们，礼貌笑笑就不再说话了。
既然要开小会，那厉总可能不会那么快回来。想到这里，叶衔雨起身去了洗手间，想洗把脸清醒清醒。
在她经过走廊的时候，一个人突然从她后面死死拽住了她的手。叶衔雨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甩手，用了好一番力气才挣脱出来。
抬头定睛一看，发现是前一天趴在自己脸跟前端详自己的那个不太正常的人。
“你干什么？”叶衔雨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地问。
那人愣了一下，随后无辜地说:“我只是想跟你打招呼。”
这话听得叶衔雨很无语，打招呼？突然扑过来恨不得卸下别人一只手的架势叫打招呼？叶衔雨简直想不通，为什么乔钦这一家小小的公司里面能集齐这么多奇葩的人。
叶衔雨理了理被拉扯得有些凌乱的衣服，忍着怒气道:“有什么事你说就行了。”
“没什么事，就是想跟老板夫人打招呼而已。”那人说，“我叫李续。老板今天没跟你一起上班吗？”
这人说话的时候一直嬉皮笑脸地往叶衔雨旁边凑，说话时油嘴滑舌也让人反感。
“别凑我这么近！”叶衔雨对这个地方的忍耐限度已经快要被这些人给突破了。
李续充耳不闻，继续凑在叶衔雨身边说:“我跟你说，公司很多人都没什么原则，只喜欢拍老板马屁。我跟他们不一样，我很坚持底线，不会只向着老板说话的，以后你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
李续一边说，一边还冲叶衔雨挤眉弄眼地做暗示。
叶衔雨紧紧抿嘴，压下骂人的冲动，然后抬手猛一推，把李续推得连退好几步。
“管好你自己的事！”叶衔雨瞪着那个人说。
被推开之后，李续脸上闪过一丝震怒和意外，他盯着叶衔雨，似乎不能接受自己的“善意”居然被拒绝了。
不过叶衔雨毕竟有那重特殊的身份在，李续也不敢当着叶衔雨的面表示太多不满，他很快调整好表情，端着一副非常无辜的表情看着叶衔雨，说:“我只是关心你……”
“不用你关心。”叶衔雨说。
说完，叶衔雨就去洗手间了，被那个神经兮兮的李续一打搅，她不用洗脸都精神了。所以去了洗手间之后只是挤了一大把洗手液使劲儿洗了洗被李续碰过的手。太恶心了。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等叶衔雨洗完手出去的时候，又被一个她讨厌的人堵住了去路——早上那个在她面前故意找存在感的西装男。
真晦气。叶衔雨绕过他，往办公室走。
那个人也很没有距离感，跟之前那个神经病李续一样，上来就抓她的手臂。
“等一下，等一下……”
“撒手，不然你就给我滚出这个地方。”叶衔雨说。
那人本质是个狗仗人势的怂货，此时他的主人不在他旁边，听到叶衔雨这样说，立马触电似的收回了手。
“我就是想跟你解释一下。刚刚我说的那些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那个男人说，“你真的误会了，乔总平时人很好的，很懂得跟异性保持距离……”
叶衔雨抬手打断了他，又一次强调道：“我之前已经跟你说过了，他的事，轮不到你来多嘴。还有，请你跟我保持距离，你的手别随随便便碰我！”
“这……”那人提着嘴角，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叶衔雨，“呃，你自我感觉也太良好了吧，你以为我碰你是我想碰你吗？我只是……”
叶衔雨冷冷地看着那个人恼羞成怒，看着他明明整张脸都急得抽抽还要装出一副坦然自若地样子“悠闲”地摆出个插兜的姿势。
“呵。”叶衔雨忍不住摇头冷笑。
“你笑什么？”那人问。
“你叫什么名字？”叶衔雨不搭理他，直接问道。
“你，你问这个干什么？”那人问。
叶衔雨瞥了一眼他的工牌，那人立马捂了一下。
朱潺。叶衔雨还是看到了他的名字。
“朱潺，”叶衔雨说，“首先，我说的别碰我，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别碰我。你刚刚上来就拽住我这很不礼貌，很没素质，让人不得不怀疑你本人的涵养和能力。其次，如果你真的有你说的那种意思的话，我绝对有本事把你送进铁笼子！你信不信？”
朱潺听到这话脸都蜡黄了，“我，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那个乔钦平时在你们面前都是怎么说我的，但是如果你觉得我是一个很好揉捏的人，那你绝对错了。”叶衔雨说，“而且，就算乔钦在你们面前说了我什么，你能跟乔钦比吗？乔钦有人给他兜底，他就算口无遮拦惹火上身，也不至于混不到饭吃。但是你就不一样了，你为了拍他马屁，就猜他的心思，到处帮他得罪人，当心将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普通人出来打工不容易，说话注意一点。”
……
上个洗手间的功夫，叶衔雨就被气了两次，整个脑子都有些嗡嗡的。回到办公室刚坐下，还没缓过心情来，她的椅子就被人狠狠推了一下。她身后突然走过一个气势汹汹的人，那人路过叶衔雨的时候不小心带到了叶衔雨的椅子，把叶衔雨带了个踉跄。
叶衔雨皱着眉头看向那个人，发现是带自己学习的“前辈”kevin。
叶衔雨默不作声地摆正了自己的椅子，余光悄悄打量起kevin来。kevin到了之后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那张脸黑得好像是中了邪。
周围的其他人窃窃私语着，有些人笑得很是幸灾乐祸。kevin黑着脸收拾自己的东西，他注意到叶衔雨在看自己，于是就狠狠地瞥了叶衔雨一眼。
叶衔雨不动声色地转过头去，边看手机，边道：“哟，收拾东西啊？”
她是故意的。
“关你什么事？”kevin把手上拿着的东西愤愤摔进箱子里，那东西是一个玻璃摆件，摔进箱子里之后就发出了一声炸裂音。
这声音引来了别人的注意，他原本人缘也不好，落魄的时候当然不缺冷嘲热讽的人。几个男的凑了过来，像好哥们一般攀住了kevin的肩膀，七嘴八舌地道：
“哟，这是要走了？”
“走得有点突然啊，都来不及搞了送别会。”
“以后都见不到面了啊。”
“找到下一份工作了吗？打算去哪儿高就啊？太好了，以后不用再烦公司对你不公了。”
在看热闹的间隙，叶衔雨突然察觉到装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拿出来一看，发现是她妈打过来的。
估计是跟乔钦妈刚交换完信息，现在商量出话术，兴师问罪来了。
她不打算接电话，刚刚已经出去两趟了，再出去总归是不好。于是，她故技重施，关掉全部音量震动，不去管它，让它自己响个够。
叶衔雨的妈平时没什么正事好干，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事只有两件，一是让自己的婆婆喜欢上自己的儿子，二是确保自己的女儿让她的未婚夫满意。所以叶衔雨的妈妈有足够的时间给自己的女儿打电话，在叶衔雨不接电话的空档里，她保持三分钟一次的频率给叶衔雨打，停都不停一下。
叶衔雨原本以为她最多打个半小时就会停下，然后就端着架子在家等自己，等着自己灰溜溜地去给她赔礼道歉，下跪认错。今天她的耐心让熟悉她的叶衔雨都吃惊了一番。
快到中午的时候，叶衔雨打算出去吃饭，拿起手机的时候发现电话居然还在打。她有些烦了，总不能让这电话一直打，毕竟她还是要用手机的。
于是，叶衔雨慢悠悠地接起电话，“喂”字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另一边就已经开始嚷嚷起来了。
“我给你打电话，你不接干什么？”电话里的声音近乎癫狂，说话的人一如既往，跟疯了一样。
“我还要上班啊。”叶衔雨不紧不慢地说。
这话一出，对面瞬间更疯了，她怒吼道：“你上班？你上什么班？就你那点本事你上班能干什么？什么事更重要你不知道？……”
跟以往一样，她只顾着乱吼，看似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压在她头上，但是嘴里却一句关键的、要紧的话都不说。
叶衔雨没有打断她，让她尽情“发泄”了将近十分钟，这十分钟里，她跟往常一样把叶衔雨的一切都贬低了个遍，并以“我压根也没指望你能有什么出息，嫁个好人家就是你最大的出息了”做了结尾。
叶衔雨早已经厌倦了和她争辩，就顺着她的话继续往下说了：“最大的出息就是嫁个好人家？既然你觉得我最大的出息就是嫁人，那你为什么还给我挑了个那样的好、归、宿啊？”
在她面前质疑乔钦，跟在她面前骂她亲儿子一样，都是非常严重的事情。叶衔雨跟她说话，她都是听不进去的，所以为了跟她“沟通”，叶衔雨唯一能说的就是这种能“刺伤”她的话。叶衔雨和她讲话，基本上都是抱着一种互相虐待的态度去的。
“好啊！”对面的声音变得冰冷，“那就让乔钦把你扫地出门吧，我看你还能找个什么样的。”
叶衔雨难掩嘴角的微笑，但语气依然波澜不惊：“你是觉得我肯定会后悔，然后回去求乔钦继续要我？”
“别废话了，赶紧准备离婚吧。”她又说。
“离什么啊，都没结过。你们自己决定就行，我同意了。”叶衔雨回。
“呵，好啊。那你现在也别上那什么班了，那是乔钦给自己妻子准备的岗位，你现在不配去了。”
叶衔雨忍俊不禁，“好。”
对方似乎是还有什么话要说，但是叶衔雨不想听了，就直接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