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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偏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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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龙之巅

    “妈,妳看,这是刚出炉的蛋糕捲。”

    傅毓秀笑盈盈地把蛋糕一捲一捲的装盘,端到桌上。

    她近来迷上做烘焙,常常在家里玩的不亦乐乎,龙之巅从上到下,都被她荼毒过。

    此刻,她蛋糕一端出来,所有人都找藉口逃得不知所踪。

    张静仪微笑道:“嗯!这次烤的很漂亮,捲的很好。”

    就是不知道里面烤熟了没?

    雍容端荘的脸,嘴角隐隐抽了抽。

    “我没有用鲜奶油,只涂了我自制的果酱,很清爽,很适合爸吃。”

    傅国鼐正好走进起居室,笑看桌上的蛋糕:“秀秀又做了什么玩意儿?”

    好死不死,来得真不是时候。

    “爸,你快坐下,我倒杯咖啡给你,你搭配这个,保证你会爱上。”傅毓秀边说,手也没闲着,切好蛋糕,一块块摆放在精致的盘里,往他和张静仪面前各推一盘过去。

    “爸,吃吃看,妈,妳的。”

    两个人也是她的白老鼠,每次烤出来的第一轮,首发就是这两老。

    傅国鼐和老婆相视,无声道:“妳先吃。”

    “你怎么不先?”张静仪白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

    傅国鼐垂下眼皮看着琥珀的外皮,内捲鹅黄色松松软软的蛋糕,有些迟疑地拿起刀叉。

    上次吃到烤糊的面粉,在上次还吃到鸡蛋壳,有次吃起来咸到一个他和吉祥灌了一大碗大红袍,这次又会有什么惊喜?

    三个女儿,就这老二,古灵精怪,不爱做生意,不喜争权夺利,又是丁克族,散漫自由惯了,搞东搞西,对女儿,他一向放任,只要她们活得自在快乐,又不是养不起。

    “爸,你快吃吃看嘛,这次真不会失败了。”傅毓秀身子倾前,兴奋地催促傅国鼐。

    “对啊!快吃啊,可别辜负女儿的一片孝心。”张静仪加入阵容,凉凉地敲边鼓。

    傅国鼐看她一眼,老太婆,挑事啊?

    张静仪回看他,死老头,就挑事,怎样?

    傅国鼐收回视线,慢慢地动叉,从边边切一小角。

    妈的!谈判桌上,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的人,吃块蛋糕怂焉焉的。

    罢了!最多就是今天的时间都交待在卫生间里。

    傅国鼐正要把蛋糕放进嘴巴,吉祥适时走进来。

    他大大松一口气。

    傅毓秀抬头看吉祥,笑逐颜开地指指桌上另外的三捲蛋糕:“吉祥,你来的正好,这些你拿去给如意他们吃。”

    吉祥圆脸上的肉,短暂地抖动两下,随即堆满笑:“谢谢二小姐。”

    然后,他站在傅国鼐左后方,弯身附耳说话。

    下一秒,傅国鼐放下叉子,撑椅子的手指关节泛白,却表情平静起身,举步走出起居室,冷然道:“备车。”

    “龙腾虎跃已在大门口等候。”

    “吉祥。”张静仪叫住人:“什么事?”

    吉祥足下一顿,欠身回道:“夫人,少主进医院了。”

    “怎么回事?”张静仪和傅毓秀同时站起来,惊惶地走到吉祥面前。

    “夫人,二小姐,莫慌,只是老毛病,昨晚紧急送到医院,已经没有大碍”

    张静仪边走边斥责:“昨晚的事,今天才说,医院的人,还有傅平傅安都在干什么?”

    傅毓秀赶紧走到母亲前面,拦住母亲的步伐:“妈,我跟爸去医院,妳留在家,吩咐所有人,别让这事儿传到奶奶那去。”

    “嗯!到医院打电话回来。”张静仪慎重其事地提醒她。

    ——

    鼐族医院vvip里站着几个人,全都低着头,眼皮垂落,神色惶惧。

    “老爷,出血已经控制住了,这几天安排少主输液,情况允许,就可以出院。”老唐恭谨地报告目前的情况。

    傅国鼐面向窗外,问:“他多久没来你这儿了?”

    天空厚厚的乌云压下来,看来要下大雨了。

    老唐:“去年到现在,快一年了。”

    老唐是傅名扬医疗团队的主治医生。

    傅国鼐手紧了紧,心脏跳得飞快。

    “说说是怎么回事?”他依然背对所有人,冷冷的质问。

    傅国鼐没有指名道姓,但傅平傅安知道他问的是他们俩。

    两人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老爷,是吃坏肚子。”老唐以为是在问他,推了推眼镜,自然而然地开口。

    “什么意思?”傅国鼐转身,那跟傅名扬一模一样的桃花眸直视他。

    “”字面意思。

    老唐还不想死,当然不会这么直白,所以怔怔地望着他。

    “傅平,傅安。”他声音一沉,目光锐利看着两人。

    “少主”傅安垂头,话到嘴边,迟疑片刻,才说出口:“昨晚去逛夜市。”

    傅国鼐瞪大眼,不可置信:“逛夜市?”

    他心里有些发觑。

    这孩子从小嘴刁鑚到不行,为了要让他吃顿饭,他母亲总要费尽心思,才能让他好好吃完一碗,他如果没出国,还好些,他说几句,比他母亲好言安抚还有用。

    对味道又特别敏感,居然会到那种地方?

    “少主的肠胃当年被强酸腐蚀过,容易有胃出血的问题,吃东西要格外慎重,一次不能吃太多,如果不是冷热都吃,生辣不忌,逛个夜市不至於那样。”老唐提出专业分析。

    “”傅平不敢吭声。

    “”傅安沉默不语。

    昨晚实际情况怎么样,他们根本一无所知。

    事情是发生在送汪颖回家后。

    在车上,两人已经感觉傅名扬的不对劲,他闭着眼睛,下巴微微抬起,呼吸愈来愈喘。

    傅平转头一看,不得了,傅名扬口吐鲜血,冷汗直冒,脸色白得不像话。

    他急电鼐族医院,要他们做好准备。

    他还气弱游丝地说:“警告你们,不可声张。”

    没想到,院长一早获悉他入院的消息,立刻打电话到龙之巅,事情才曝光。

    傅国鼐眉间压着怒气,声音带着风暴:“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开始学会隐满?要你们两个何用?”扬手左右各一巴掌,两人被打得身体各歪倒一边,傅国鼐自己也站不稳,趔趄两下,差点跌倒,龙腾虎跃赶紧扶住他。

    “义父,对不起。”傅平傅安咚一声,膝盖一弯,重重跪在地上。

    傅平傅安是傅名扬十岁时,傅国鼐在孤儿院领养的孩子。

    当时两人也是十岁,照理说,这么大的孩子比较不受领养人青睐,但傅国鼐却坚持要他们两个。

    他们两人一出生就被抛弃在孤儿院门口,什么东西都没留下,连名字也没有,一无所有。

    这种人,会对给予他一切的人,格外珍惜,并且更懂得知恩图报,简单地说,就是当你需要他时,他二话不说,愿意为你卖命。

    发生那件事,傅名扬的命一直在鬼门关徘徊,有三年的时间,都无法正常进食,吃什么吐什么,进出医院是家常便饭,很多时候必须靠输液补充营养。

    那段时间,他天天从恶梦哭着醒来,直到天明。

    於是长时间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透过药物的帮助,他才慢慢恢复正常,不再做恶梦,不再伤害自己。

    有一天,傅名扬从医院回家后,莫名变得开朗,三不五时还能看到他脸上的笑容。

    没多久,他也不再提那件事了。

    那时他们三人几乎形影不离,傅国鼐对傅平傅安像对自己的孩子般,赐与他们名和姓,要他们两人好好保护傅名扬,并带给他平平安安,身后入他傅家祠堂,受傅家子孙祭拜。

    两人不只有一身好武艺,他们也都拥有国外知名大学的博士学位,接下来,两人分别要到欧洲和美国,掌管那边的生意。

    傅国鼐命令:“抬起头来看着我。”

    傅平傅安听话地慢慢抬头,两人眼眶泛红,并不是因为被打,是自责。

    傅国鼐声音很沉:“知道些什么,还不快说。”

    “够了。”门外传来嘶哑的吼声,傅名扬脸色苍白,摇摇晃晃走进来。

    “慢点,你慢点。”傅毓秀跟在他后面,想扶他都跟不上,心急如焚频频叫着:“你身体还没好”

    傅名扬虚弱地走到傅国鼐面前,抬起眼睛直视他:“是我自己要去,别上纲上线的,不爽,你冲着我来,别尽拿别人出气。”一口气说完,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

    傅名扬对傅平傅安咆道:“你们两个给我起来。”他看着面前的傅国鼐:“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我想做的事,谁能拦得住。”

    他手臂输液的地方正在流血,估计是他刚才用力拔针造成的。

    傅咏絮随后进来,走到傅国鼐跟前,叫了声:“爸。”然后对傅毓秀使眼色。

    傅毓秀收到,扶着傅名扬的手臂,和颜悦色地说:“名扬乖!我们坐着说。”

    傅名扬甩开自己的手,意气用事道:“二十多年前都没能让我死,现在也死不了。”

    摇摇欲坠都快站不住,硬是死撑,双手握拳,咬紧牙根,站得直挺挺。

    “你不要逞强。”傅咏絮忍不住低斥他。

    傅国鼐听他这么一说,浑身一僵,指尖微颤,全身血液像被冻结,沉默不语看着傅名扬。

    “爸,让傅平傅安先起来吧。”傅咏絮视线落在两人那边:“你们两个起来说话。”

    傅国鼐凝视着傅名扬,慢慢地道:“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你过了心里那道坎?”

    “永远都过不了。”傅名扬脱口而出,眼底情绪翻涌。

    父子对峙,一模一样的桃花眸,眨也不眨,注视着对方。

    室内一阵静默。

    傅名扬胳膊肘的血慢慢滑到冷白的手背,傅国鼐忽然看到那个举起两条短短肉肉的胳膊,圈住他的脖子,脆生生地叫:爸爸

    “是谁家的孩子,又不乖乖吃饭了。”傅国鼐笑呵呵地从外面走进来,手上拿着一桶冰淇淋。

    “爸爸,是爸爸。”傅名扬一股碌地从沙发爬下来,冲到他腿边,他手伸到他腋下,一把举起他。

    “爸爸,你怎么才回来啊?”

    “先跟爸爸说说,你现在几斤?”

    “这样。”傅名扬左手伸出一根小指头,右手伸出二根。

    “儿子,爸爸出国说什么?要几斤了,你才能跟爸爸一起出国?”

    那是傅名扬四岁的时候。

    傅国鼐从往昔的记忆里回神,压下心中的酸楚,痛苦以及悲伤,叹了口长气,目光深沉地看着傅名扬:“好好照顾他,好了才能让他出院。”

    话是说给老唐听的。

    “好不了,永远都好不了。”傅名扬眼底压着很浓重的情绪:“我现在就要出院。”

    傅国鼐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傅名扬咆哮:“没有我的允许,谁敢让他离开病房一步,我就打断他双腿。”

    说完,迈步离开。

    傅名扬不甘示弱地吼回去:“我要走,谁敢拦我,我就跟谁”说到一半,往前栽下去,傅平傅安适时接住他。

    傅国鼐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如风般旋身,心脏仿佛被一只手倏地揪紧,看着傅名扬。

    那张从小就人见人爱的绝世容颜,此刻苍白无血色,双眸紧闭,眉头紧蹙,像在强忍痛苦。

    他脑海浮现那年傅名扬被抱出来的时候

    两片干瘪脱皮的唇一直嚅动,他耳朵靠到他嘴上,听到他说:“爸爸,妈妈,我好疼啊!”

    他的心在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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