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偏宠
帐外天色微濛,耳边传来隐约万物复苏之声,这儿仿佛不似人间。
“傅名扬”
“嗯?”
汪颖声音沙哑,有气无力地说:“离我远点。”
傅名扬轻笑。
汪颖侧卧,背对傅名扬,被他锁在怀里,胸膛震动她的脊背。
“傅名扬”
“嗯?”
“这里好静哦。”会不会睡一睡,睁开眼,有只老虎在身旁?
“私人禁地。”傅名扬咬着她的耳垂,吸了吸她的馨香,手来回遊移。
汪颖感觉到男人又有反应,而自己被他折磨了一晚,筋疲力尽,毫无力道地拍开他不安份的手。
“你别再碰我。”
“好。”傅名扬抱着她。
“傅名扬”汪颖咬着字叫。
结果就是,她又被男人拿下了。
汪颖骂道:“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那张嘴。
结束后,汪颖不知是昏了,还是直接睡过去,总之她最后就是不醒人事了。
次日,汪颖是被抱着上车的。
因为腿软到站都站不住,她好气,都不想跟傅名扬说话。
不折不扣的斯文败类。
无论如何,这一夜都让汪颖永生难忘,不管是星星,萤火虫,还是被他压在床上深深纠缠。
“乖!别生气了。”傅名扬笑的无限风情,狗腿地按肩膀,揉腿。
汪颖瞪他,看在傅名扬眼里,像是无声勾引,他又蠢蠢欲动,却也不敢再造次,把人做坏了,他很是心疼。
但还是忍不住地将她搂在怀里亲了又亲。
“你有完没完?”汪颖无奈极了:“别闹。”傅名扬一会摩挲她的脸,一会又揉揉她的发,要不然就是握住她的手亲着,揉着,腻歪的像个淘气万分的小孩。
汪颖被他搞得火冒三丈,气到,张嘴在他肩膀狠狠地咬上一口。
“”傅名扬吃痛,无言地看着她。
“活该。”汪颖得意洋洋地回望他。
忽然,傅名扬唇边慢慢浮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汪颖看得心里直发毛。
“傅名扬这车上哦”汪颖边说边往后撤退。
傅名扬摄人心魂的桃花眸,眨呀眨的,似乎对她的仓惶相当满意。
“有别人在,你注意啊!!!”猛地,傅名扬扣住她的手腕,把人捞回怀里,唇落下来。
深吻不休。
前座的傅平傅安早就很有眼力见的放下前后座挡板了。
——
在鼐族总部
傅咏絮刚结束年中股东会议,正走回办公室,左右两边分别是傅兰心和助理宗鑫,后者眉头深锁。
“姐”
傅咏絮目视前方,淡淡道:“有事回办公室说。”
她素来维持端荘得体的形象,途中遇到员工跟傅咏絮打招呼,她都亲切地颔首回应,脸上总是蕴着笑意。
快到办公室时,宗鑫往后退一步,门自动开启,傅咏絮和傅兰心率先进来,他才随后跟上,然后门又自动阖起来。
傅咏絮把手上的资料往桌上一放,又把自己丢到办公椅,重重地往椅背一靠,脸色很差,疲惫至极。
“这群老家伙,平时对他们那么好,逢年过节礼没少过,给他们三分颜色,他们倒开起染房了。”傅兰心愤愤地说。
虽然傅国鼐已经打过电话知会,董事们全都无意异通过,但并不代表他们看好岩景区的项目。
刚才的会议上,一群老董事们就针对山川风月的前景,提出批评。
无非是园区离市区太远,光一趟车要三小时,一想到要花那么多长时间,才能到那里,玩性都萎了,对长远利益不利,真金白银往里砸,能不能获利是个大问号。
还拿迪士尼乐园来攀比。
“尤其是那个元叔叔,上次塞人也让他塞了,今天会议他屁话最多,塞人那时还说什么姐的ceo是他帮忙稳住的,不然。”
傅咏絮看傅兰心一眼,后者讪讪,立马收声。
傅咏絮再度垂下眉眼,指尖揉着太阳穴。
她能坐稳这位子,确实多亏了当年元闳他在背后鞍前马后,结果现在也被他们处处制肘。
傅咏絮有时都会想,是不是自己真没有经商的本事?
这几年,她接手国内实体产业,公司运营正常,积效也没有很大成长,靠的都是父亲留下来的底子,没有赤字,但也没有让股东挣到更多。
难怪这次的资金问题,父亲要她自己想办法。
鼐族不是没钱,相反的钱多到找不到好的投资标的,而傅名扬的海外事业部就占百分之七十。
相反的,她自己的国内事业部,都是父亲留给她的基底,但父亲也不会随意给她钱,就算她是大小姐也一样,那么多事业体,方方面都要兼顾到。
会议上,她费尽三寸不烂之舌都在说服股东,还是徒劳无功,最后连资金问题还是悬而未决。
傅兰心安慰道:“姐,别跟他们置气了,以后赚了钱,大家分到红利,就没人敢在唧唧歪歪了。”
傅咏絮不说话,伸手拿来烟盒,抽出一根点上,吸了一口,呼出烟雾,也算吐出心中的鬰闷。
宗鑫的眉头从刚刚锁到现在还没开,思虑几秒后,还是说道:“虽然现在说这个很不是时候,但眼下最要紧的事是钱的问题,工程已经开始,资金如果中间断链,后果恐怕”
办公室陷入沉默。
片刻。
傅咏絮灭了烟,抬眼看向傅兰心:“我们目前能用的资金有多少?”
傅兰心低眼思索,不一会儿:“我们鼐族的付款方式一向优厚,为了让承包商的资金运用利索,我们都是分期结算,我算过了,在支付完第一期工程的所有款项及陆续回笼的资金与应收帐款后,我们能够调动的资金一百亿不到。”
一百亿,第二期资金链就断了。
“可以先调”
“姐,妳调动其他地方的资金,最后还是必须补回去,这不是长久之计。”
傅咏絮眉头深锁,她难道不知道吗?
傅兰心提议:“要不我回去跟我大伯商量,德克远利的货款延后支付?”
傅咏絮摇头:“不行。”
一旦消息外漏,那对鼐族的影响非同小可。
“这一年,全世界的原物料涨得太凶了,造成我们总成本超支一半以上”
傅咏絮抬眸看去,眸心锐利如剑,尽数出鞘,死死盯着宗鑫:“当初的风险评估没计算到这里吗?养你们一群废物,我事情已经很多了,你们还尽给我添堵。”
她的管理团队真的不行。
宗鑫手忙脚乱地推了推眼镜,下意识地低头。
傅咏絮一口气哽在心口,都快吐血,抓起桌上的手机就要砸过去,最终还是忍住,握的死紧又松开。
空气凝窒,一时间,三人都没说话。
又过了一会,宗鑫抬首,欲言又止地看着傅咏絮。
傅咏絮手搭着扶手,单手撑着太阳穴,原本低垂的眉眼,懒懒地掀起:“说。”
“我们和少主一向是独立作业,如果”宗鑫扶了扶眼镜,试探道:“我是说如果,我们和少主成为甲方和乙方的关系呢?”
“你疯了。”傅兰心转头怒斥宗鑫,然后又转回来,急急道:“姐,万万不行。”
到最后,鼐族会被傅名扬全盘端走,那她们母子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鼐族集团庞大,堪比一个小型帝国,早在傅国鼐还坐阵总部时,就把资产细分的很清楚,组织结构也调整的很完善。
海外,国内,财务独立,自负盈亏。
“行了。”傅咏絮头也没抬,意兴兰珊地打断两人,淡淡地说:“你们出去,我要好好想一想。”
——
这晚,傅咏絮单独来到会所。
陆庭之进到包厢,皱了皱眉,傅咏絮已经喝了三瓶威士忌,整个身体斜歪在沙发上,两颊红得像煮熟的虾,水眸半眯,美得不可方物。
“alex。”坐傅咏絮身边的男公关叫他,带着你总算来了的语气。
陆庭之看他一眼:“你先出去。”
男公关想都没想,点头,夺门而出。
傅咏絮出了名的难伺候,有前车之鉴,所有人对她都避之唯恐不及。
陆庭之走过去,凑近她,一手绕过她后颈,一手伸过她双腿,要抱她起来。
傅咏絮警觉到什么,吃惊地身子一挺,手用力推开他,暴喝道:“滚。”
“是我。”
傅咏絮定睛看他:“哦!是你。”娇躯瞬间软下来,冲着他傻笑:“来,喝酒。”
艰难地从沙发起身,趴在桌上拿酒要倒,结果手没抓稳,掉到地上。
傅咏絮被这一幕惹怒,恶声恶气地朝陆庭之吼:“你他妈站那儿干嘛?倒酒。”
陆庭之盯着她看了两秒。
这女人一向对自己的形象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的,此刻眼神涣散,头发凌乱,说话还大舌头,如果他恶劣点,把她现在的样子录下来,明天播放给她看,她估计会杀他灭口。
“别喝了,送妳回去。”陆庭之打横要抱她,傅咏絮一推,他跌坐在沙发上,长腿一跨,顺势坐上他大腿,双腿夹住他的腰。
“回去?”傅咏絮笑得嗳昧,指尖画着他的脸:“你好坏,回去?回去干嘛?”附耳在他耳畔说了两个字。
话音一落,完全没有预兆,咬住陆庭之的唇,像兽泄恨似地,直到男人吃痛,闷哼,嘴里充斥铁锈的味道,陆庭之依然垂下眼皮,默默让她咬。
傅咏絮突然感到无趣,醉眼迷离地瞅着他:“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坏蛋”动作迟缓地从他大腿上下来,脚一软,一个踉跄,就要往后栽到地上,陆庭之伸手揽住她后腰,将她拦腰抱起来。
傅咏絮在他怀里挣扎,磕磕巴巴地说:“我自己走不用人”
挣扎无效,最后约莫是乏了,乖乖地窝在他怀里。
陆庭之看着她:“回家在说。”
回到平潭别墅,傅咏絮被陆庭之安置在沙发上,然后开始忙里忙外。
到厨房打开厨柜,找出蜂密,泡了杯蜂蜜水,滴了几滴在手背试味道,觉得是她喜欢的甜度,才离开厨房。
走近傅咏絮身边,她歪躺在沙发里,陆庭之放下杯子,扶她起身,让她的头靠在他胸前,杯子凑进她嘴边,温柔地说:“来,喝一点,解解酒。”
傅咏絮听话地含下几口,瞬间喝得太急太猛,呛着了,蜂蜜水全喷出来,急咳不已,欲呕不止。
傅咏絮痛苦的蹙紧眉心,陆庭之坐她身边,不停地拍她的背顺气,又抽纸巾擦拭她唇角,动作十足的轻柔又有耐性。
良久。
傅咏絮低着头,趴在膝盖上,维持同样的姿势,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平常一头青丝,吹得一层层分明如波浪,让她的五官妩媚万分,此刻,已经乱的像扫帚。
然后,陆庭之听到相当细微的声音:“他是他儿子,我也是他女儿,都是他的血脉,为什么我要处处受制於他?为什么事事都要以他为主,他到底有什么好”
陆庭之展臂抱她起来,让她横坐在他大腿上。
傅咏絮断断续续地说:“你知道吗他小时候有多讨人喜欢,人见人爱,漂亮精致到不行,连我妈”深怕陆庭之不信,她仰头,泪眼迷濛看着陆庭之,再三强调:“我妈哦,都把他当亲儿子,疼得不得了,怎么可以那是抢她老公小三的野种”
傅咏絮咬牙切齿骂着,放声哭了起来。
她傅咏絮是傅家第一个孩子,一出生,祖父母对她有求必应,父母更是把她捧在手心,她可以说是目空一切,骄蛮任性,甚至是拔扈的。
从小,傅国鼐把她当男孩子栽培,她也以未来鼐族继承人自诩,努力不懈,不让长辈们失望。
可是那一向生活严谨,让人信赖,在她们三姐妹心中如大山般存在的父亲,居然有小三,而且还生了小孩。
天呀!怎么可能?
她的爸爸怎么能干出这种伤人伤己的事情,简直不可原谅。
傅名扬的出现,差不多让傅咏絮的人生全盘崩了,而本该属於她的一切,也被夺得一无所有。
情绪积压太久,在酒精的催化下,终於溃堤,傅咏絮哭得一发不可收拾。
半刻钟后,哭声渐歇,话声渐默,最后在陆庭之地抚慰下睡着了。
陆庭之注视她一会儿,低首,唇轻触她的额头,低不可闻地说:“不管妳要做什么,我都会帮妳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