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无里由
“你他妈死色胚，看我胸部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我讹你。”
郑杰脸红脖子粗：“贱”
“郑杰。”汪颖沉沉叫了一声：“到我办公室。”
碰！郑杰狠狠地踹椅子出气，椅子很无辜地翻了个跟斗。
汪颖走到方瑞云前面，一句话都不说，浑身都透着冷意，默默看着她，方瑞云被她看得眼神闪来闪去，就是不敢与她对视。
汪颖性格又冷又傲，全公司都知道，同事就算相处那么久，与人的距离还是摆在那里。
之前出去跟客户应酬，客户灌她酒，她不喝就是不喝，最后客户用强灌的，她抓起水果刀，一手摊在桌上，五指张开，笑着跟客户说：“要喝可以，不过换另一种玩法，”她刀子在五只手指之间来回快速穿插。“两两一对，刺中一指，我喝一杯。”
客户看的眼睛眨都不眨。
妈呀！谁敢啊。
“没多大啊！硬挤出来的，也才b杯。”
说完，又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方瑞云气的双手握拳，屁都不敢放，只能乾瞪着汪颖。
走两步，汪颖停下步伐，侧眸：“合同还没立，谁都可以抢生意，但是插手之前，最起码应该打声招呼，这才是做人的道理。”
“打了招呼，还怎么插手。”门口传来娇滴滴的女声。”周舒敏踩着高跟鞋走进来，笑咪咪道。
汪颖看着她，两人眼神交锋，空中都是无形的火花。
“所以正是方瑞云抢了我们郑杰的单子了。”汪颖冷冷说着，环顾办公区一圈，这句话直接坐实方瑞云的罪名。“他也没冤枉她嘛。”
吃瓜众人窃窃私语。
周舒敏咬咬牙，脸上依然带笑：“汪经理，做业绩本来就是各凭本事，郑杰不也是还没拿下合同，他没本事拿下合同，让我的人有机会，怎么就叫抢了。”
汪颖笑一笑，点点头：“高见高见，不过不择手段不是我的风格，我用正常人的作法，一样能签合同。”
工位上，传来一波笑声。
周舒敏冷眼扫过去，最后又停在汪颖这边：“只要不是不正当的手段，不择手段又怎样？”
一个强势又咄咄逼人，一个很会拐着弯骂人，瓜群手里拿着早餐，饮料，看戏看得很入迷。
汪颖无言，抬步要走。
周舒敏还不罢休，笑得幸灾乐祸：“不过，业绩也不是说说就来，我听老总说，不止妳，还有妳整组，这个月都要面临考核了。”
汪颖往她面前走几步：“我谢谢妳的关心，不过，恐怕要让妳失望了。”
“最好是，我听说，妳这週都去找陈日新，结果被他晾着，连一面都没见上，今天还要去报到吗？”
汪颖笑了笑也不动气，只是淡淡地说：“请问妳还有多少听说”
这时，前台助理进来喊了句：“汪经理，有人找妳。”她把人领进来。
吃瓜众人齐刷刷望过去。
汪颖还在困惑中，来人已经走到她面前，三人西装毕挺，提着公事包。
“汪颖小姐。”戴眼镜的男人颔首。
汪颖迟疑了一秒：“是！”
———：好像律师。
———：律师？犯事了？
汪颖心一突，最近应该没得罪什么人，没时间想，对方已经开口。
“敝姓陈，是太乙家电的副总，陈董派我们来签合同，这两位是我们公司法务。”
汪颖松一口气，紧接着不动声色，微微一笑，将三人迎向贵宾室。
经过周舒敏时，脸上笑容未敛，悄声道：“抱歉，真让妳失望了。”
周舒敏立刻黑脸，死死盯着汪颖的背影。
———：太乙家电？我没听错吧。
———：不然妳还知道那个太乙？
没想到陈日新居然让人直接来公司找汪颖签合同，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全在震惊中。
直到他们进入会客室，瓜群才消失，回到自己的工位。
一个小时候，太乙的人离开，今天只是签合作意向书，待汪颖和公司工程部，技术部做好完整计画，在亲自到太乙签合同。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汪颖还在懵逼中。
傅名样说合同是她的，她信。
鼐族在京城的地位，影响力非同小可，她只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快，还是对方的副总亲自给送来。
副总是陈日新的弟弟，陈日进，很好说话，人也很客气。
这整天，她一直觉得天花板摇摇晃晃，她是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给砸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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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一週，汪颖一头扎进太乙的项目里，这是公司今年最大的项目，占了公司全年度销售额的三分之一。
今天终於结案。
汪颖特地叫秘书订下午茶。
秘书：“经理，要订几份？”
汪颖抬头，冷冷地看向秘书，那表情写着，这还要问，妳新来的？
秘书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只订我们自己的。还是”
“全部。”
汪颖低头，继续处理报表。
这个项目也是汪颖做销售以来，接到的最大的项目，她不敢大意，每一个数据都一再核对，才放过自己。
写字楼里同事一个个离开，汪颖把最后一笔资料key到电脑，按下存档：“搞定。”
伸手拿来咖啡，放到唇边，冷了，皱了皱眉，又放回去。
旋转椅一转，站起来，伸伸腰，拉拉筋，目光落在窗外黄昏的夕阳。
天空满天红霞，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变幻不同的色彩。
“辛苦那么久，今天要好好犒赏自己。”
汪颖捞来手机，打开朋友圈：“去哪儿呢？”
手指点着微信，突然顿在半空中
话说，好像有一段时间没看到纪彩薇了。
两人最后通话的时间是上週，就是她拿到太乙合同，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然后纪彩薇在电话里跟她告假。
这假放得也太多天了？
思索之际，手机铃声就响了，看着屏幕来电，汪颖忍不住微笑。
死吖头，还真有默契。
汪颖划开接听，佯怒：“臭吖头，甘愿从男人的怀里爬出来了吗？”
“颖儿”手机那头是纪彩薇不停啜泣的声音。
“彩薇，”汪颖脸色一变：“发生什么事了？”
“颖儿”
“彩薇怎么了？妳别哭啊。”汪颖手机愈握愈紧。
纪彩薇抽抽噎噎：“我不想活了”
“妳在哪儿？”汪颖抄起包包，把东西往里面丢，心急如焚冲出大门口：“在家吗？”
纪彩薇哭哭啼啼：“他不要我了他说他老婆发现他在外面养小三，要跟他离婚他已经有老婆了他一直都在骗我”她说话口齒不清，断断续续地呜咽，应该是喝醉了。
“彩薇，告诉我，妳是不是在家？”汪颖狂按电梯。
可这会儿，电梯每站都停，慢死了。
叮！终於，时值下班，人满为患，她硬是挤进去。
“挤挤好吗？”她语气带着恳求，众人往里面退。“谢谢。”
幸好自己够瘦。
“彩薇，我马上回去，妳”糟糕！断讯。
一出电梯，汪颖立刻回拨，转入语音。
怎么办？
三步并两步，电话又响起。
“汪小姐？这里是天威大厦。”来电是物业保安。
“怎么了吗？”手瞬间攥紧手机，心里陡升不祥的预感。
“汪小姐，纪小姐喝醉了，爬到天台哭，妳赶紧回来一趟。”
汪颖一听，慌不择路，差点撞上迎面走来的人，她也不知道要道歉。“好好好，我马上回去，你帮我看好她，别让她做傻事。”
走出大楼，车水马龙，她抓了抓头：“我怎么跑这儿来了？我车在地库”她又往回走。
一辆车缓缓停在她身旁，傅名扬滑下车窗：“上车。”
汪颖没有犹豫，快步走过去。打开车门上车：“麻烦你，天威大厦。”
傅安没动，从后视镜看傅名扬。
这可不是滴滴。
汪颖面无表情，侧头看傅名扬：“我有急事，麻烦你载我一程。”
傅名扬看傅安一眼，车子发动驶离。
正是下班时间，汪颖看着窗外俨如停车场的cbd主干道，来得及吗？她十指紧扣，放在唇边，像在祈祷，嘴巴念念有词。
“来得及，一定来得及,我开一定来得及。”前方闪黄灯，汪颖叫道：“别停啊，冲唉！”
傅安直接无视，稳稳地停下来。
汪颖瞪一眼驾驶座的傅安。
傅安目视前方。
后来有一段时间，傅安被汪颖整得可惨了。
傅名扬支着下巴，桃花眸停留在她脸上，见过这姑娘装腔拿调，也见过她委屈巴拉，还见过她拿命在玩，但今天那精致的脸，表情前所未有的慌乱，面色苍白，手还微微颤抖。
几秒后，傅名扬问：“什么事？”
手机刚好又响起。
汪颖看到来电，倏地接起，急乱无章地说：“纪彩薇，我警告妳，不凖给我做傻事，不就是个渣男吗？妳傻啊。”
“颖儿他为什么要骗我，口口声声说爱我，结果全都是谎话，我怎么办我不如死了算了”纪彩薇说起话来磕磕巴巴，应该喝不少酒。
“彩薇”手机传来呼呼的风声，她约莫是把手机搁着了。
汪颖攥紧手，一颗心悬在半空中。
下一秒，手心忽然传来冰凉的触感，汪颖低头，又抬头，看向一旁没出声的男人。
傅名扬正在跟前座副驾的傅平说话：“设定这段路，傅安，给你十分钟。”
“是的，少主。”
傅平打开镶嵌在车里的笔电，开始操作,傅安油门一踩，车子加速而去。
一秒，还是两秒，汪颖愣愣看着傅名扬，对着那双眼睛，莫名地，所有的惊慌和恐惧居然慢慢消融。
傅名扬伸手揽过她的肩头，把她拥进怀里，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她膝上微微颤抖的手，低低地说：“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汪颖靠他这么近，胸口暖暖的，脸颊有些热，她垂眼，视线落在他的手上，什么叫骨节分明，就是他的手型。
她不由自主地在他的胸前点头：“嗯！”由衷地说：“谢谢你。”
这时候，她心里忽然浮现一个想法：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会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