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七十八章
宫外接应的人早就等候在约定的地方。
见到喻苏后躬身行礼。
喻苏抬抬手示意起身, “城门口的守卫可有妨碍。”
“主子,万事俱备,即刻便可出城。”夜十回道, “宓少师坠崖的地方, 距京城约莫三百里, 出城后换快马抄近道,估计两个时辰内便能抵达。”
喻苏没再言语, 抬脚登上作为掩饰出城用的马车。
待车门落下,夜十朝藏在暗处的同伴打了个手势后,坐上车辕,驾车直奔之前打点好的西城门。
喻苏将藏在袖中一并带出宫的若雪放了出来。
因着伙食太好, 十来日的功夫, 若雪已经肥了不止一圈。初见时不过拳头大小的毛球, 如今一手捉不住。
喻苏闭着眼背靠车厢。
如果说决定出宫源于一时冲动, 那现下坐在马车上他, 便是寻再多的理由都是为自己找借口。
明明知晓宫中形势不明,却一意孤行,这样的决定说白了与赌博无异。
毕竟凡事皆有万一。
他拿什么保证, 此行不会被有心人抓住把柄。
若宓葳蕤真因坠崖而亡,便是他去了,又有何用, 难道这人还能起死回生不成。
喻苏自嘲地笑笑。
母妃离世后,他曾立誓,此生绝不让自己立于危墙之下。可他现在都干了什么, 当真是魔怔了。
熟悉的无力感像藤蔓在心口野蛮生长。
真要扯个缘由,许是他上辈子欠了宓葳蕤的。
惯会察言观色的毛球察觉到喻苏心情不愉,格外乖巧地铺成一坨瘫在脚踏上, 与脚踏上的白色毯子完美融为一体。
马车“噔噔”向前。
出城后走了大概十里。
确定无人跟踪,喻苏与夜十才换上快马。
山道不比官道,虽近了不少,且免于与宫中近卫碰面,却尤为险峻。尤其此时丑时刚过,最是夜深之时,骑马赶路更为不便。
行至一处,夜十出声道,“主子,这段山路难走,不若让属下给您牵马。”
“我有把握,你带路便是。”
夜十是喻苏留在京城的眼线
,所以并不知,病愈后在白露山的两年中,喻苏跟着武师走过比这更险的山路,骑马夜奔三千里都是常事。
这段山路比夜十想象地过得还快。
翻过山,又下了一个急陂,便看到了夜九的身影。
此时崖边已守了几名近卫,是以夜九选的位置离悬崖有段距离,地势高,又有树林遮挡,山背是一整面峭壁,不用担心有人藏匿。
喻苏下马后,夜十接过缰绳将马牵走。
山风吹的枝叶摇晃。
树影交错出可怖的阴影。
不待他开口,夜九便走上前,跪地请罪:“属下失职,没能保护好宓少师,请主子责罚。”
喻苏眼里淬着冰,直到夜九将身子压得更低,抽出剑直直刺过去,剑刃锋利,夜九脸侧的发丝被齐齐斩落了几缕。
“寻到人后,再来领罚。”
“谢主子。”
走到近处的夜十松了口气,知道主子这是看在以往的情分手下留情了。
“可有消息?”喻苏看着守在崖边的近卫询问。
“宫中近卫已分出几人下去去寻,但是似乎只发现了宓少师的坐骑。”夜九回禀。
“没寻到人?”喻苏心头一跳。
“并无。”夜九说地有些艰涩。
且不说这悬崖有多深,崖底与山林相连,宓少师坠崖前血流不止,应当是受了伤,林中飞禽猛兽嗅觉最是灵敏,难保不是被猛禽拖走。
袖子里,被遗忘的若雪突然动了动鼻尖。
懒懒地身体攸地绷紧,两只平日里耷拉的耳朵猛然竖起,四肢并用,鼓着劲往出钻。
“若雪!”
喻苏一时不妨,毛球便窜出了袖口。
若雪转身就跑。
喻苏立刻跟了上去。
密林中并无现成的小径,弯弯绕绕走了近两刻,若雪才停在了一个洞穴旁。
它着急地来回蹦跶,看看喻苏,然后回头用前爪踩着着洞穴边的泥土,口中“呜呜”叫个不停。
喻苏直接蹲下身,伸手去扒。
“主子,您怎可?!”夜十上前想要去扶,却被夜九拦住,见夜九也跟着蹲下身,虽不解,也赶忙动手。
宓葳蕤感
觉身体忽冷忽热,对外界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体内的妖丹被无形的力量禁锢,发出嘤鸣。
兔子洞并不深,三人一齐动手,不过片刻便看到了洞穴的全貌。
洞穴深处。
脏兮兮的雪狐缩成一团。
往日蓬松的毛毛似乎沾了脏污,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喻苏将雪狐抱进怀中。
入手一片冰冷。
作者有话要说: 掉马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