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逸儿?木香?
李夫郎见此更加相信了路玉的说法,不再多问,只是偷着笑了。
自家外孙竟也懂得吃醋了,可随即又开始担心。
宣儿明显将整颗心都放在他妻主身上了,若是路玉负了他,宣儿这孩子可千万不要走他父亲的老路啊。
路玉见外祖父脸上神色多变,就知道他定是担心这方面的事了。
连忙抓住沈宣的手,向李夫郎保证,“外祖父,我向您承诺,我这辈子定不负他,这辈子我只有他一个夫郎,只爱他一人,您放心吧。”
这话说的十分露骨,李夫郎都有些不自在了,只不住地点头,“好好,只要你能对我们宣儿好我就算死了也瞑目了。”
“外祖父!您说什么呢。”
沈宣本来因为路玉这番话感动,却在下一刻听见外祖父的话,吓得脸都白了。
“外祖父,您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啊,妻主!你快帮外祖父看看。”
沈宣最后几个字明显带上了颤音,半月前外祖父的虚弱的身体,现在还印在沈宣的脑海中,时刻担心着。
“傻孩子,我只不过是随口一说,看给你吓得。”
“外祖父身体无碍,你别担心。”路玉给李夫郎把完脉,蹲在沈宣身前,不停轻声安抚,轻抚他紧绷的身体。
“快放心吧,再这样你妻主该担心坏了。”
听见这句话,沈宣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害羞,仍是白着脸坐在椅子上目光发直。
李夫郎知道自己这句话给沈宣带来了多大的冲击,不断地安抚。
外面成群的大雁路过李府继续向南飞去,路过玉满楼时,被里面“哗啦”一声惊得变换了队形。
二楼一房间内,木盒子被碰倒在地,里面的东西全部散落在地。
男子愣在那里,女子弯下腰想要将地上的物品捡起来,却被男子一脚踢开。
“逸儿。”顾以彤缓缓直起身,呢喃出声。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你口中的逸儿!”木香站在那里胸膛剧烈起伏,好似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怒气。
但实际上究竟在压抑什么情绪,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你就是!”顾以彤眉头紧锁,目光中满是悲楚,“要不然你为何如此宝贝这个装满了竹蜻蜓和曲谱的木盒子。”
“你觉得我宝贝这些东西?真是可笑。”
木香走到被他踢开的盒子面前,冷冷地望她一眼,伸手将琴谱捡起来撕碎,又将那些竹蜻蜓折断扔在一旁。
“我从小生活在这里,小时候的玩具自然在这,我学的是弹琴,有琴谱也不奇怪吧。”
“我不知你为何觉得我宝贝这些东西,现在我已经将这些东西毁了,你可以离开了吧。”
望着木香冰冷的视线,顾以彤垂下眼,无话可说。
缓缓转身离去,再也没有以往的意气风发了。
随着“啪嗒”一声,门被关上,木香“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情绪再也压抑不住,眼里悬着眼泪,垂在身边的手难以抑制地颤抖。
伸手将碎纸屑和被折断的竹蜻蜓捧在手中、拢在怀里,撑着地站起来,踉跄着走到桌旁,一点一点用胶将被撕碎的琴谱粘起来,又用手尽力抚平竹蜻蜓上的折痕。
指尖被刮出血,他好似感觉不到疼, 机械性地继续用手来回抚摸,直到竹蜻蜓被染上血。
木香受惊般地缩回手,不停用衣服擦着,想要将血擦掉,可是既然染上了,又岂能抹去。
就像他,已经进入青楼,又怎能祈求回归正常生活。
木香苦笑几声,扯扯嘴角,想要扬起如小时候一般的笑容,却不受控制地落下大滴大滴的眼泪。
顾以彤走时遇到了紫苏,上前询问木香来青楼的时间。
“好像是八岁吧,那时我已经来一年了,我们两个算是这一批里来的早的了。”
“八岁……”顾以彤喃喃自语。
“紫苏公子,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与你聊聊。”
望着顾以彤眼里的祈求,紫苏心中重重一跳,慌忙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有时间。”
“那我们去对面的茶楼吧,那里安静些。”
顾以彤找一个靠窗的位置,招呼小二点了一壶茶。
“紫苏公子,逸……木香他八岁来到这里可有受过什么苦?”
“那倒没有,他来的时候琴艺便极好,惹得大家喜欢,我们堂主便将他留下来了。”
见顾以彤担忧询问的目光,紫苏没有等她询问,继续说道:“他是我们这里来的年纪最小的,练了不到一年,九岁时便与我一同上台表演了。”
“那你们二人的名字?”
“来到这里的男子表演前都要起一个艺名,那时我们二人关系比较好,我没有读过书,我这名字便是他给我起的。”紫苏顿了顿,接着开口,“那天去你们医馆,我才知道原来我的名字是药材名。”
“您以前认识木香吗?他来之前一定是大家公子吧,什么都会,就连取名都很有学问。”
“我……”顾以彤沉默了,逸儿不想让别人知道。
“公子,我还有事,先走了,今日多谢你。”顾以彤起身告辞。
紫苏第一次学着那些大家公子,行了一个蹩脚的礼。
顾以彤走后,紫苏没有离开,坐在座位上,将茶全部喝光,而后去问小二这茶的名字,原来这茶名为雨花茶,真好喝。
刚过午时,祖孙四人正聚在一起说话,路玉坐在沈宣身边,突然听见沈宣一声闷哼。
“怎么了?”路玉惊,急忙侧身望向沈宣。
只见沈宣面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汗珠,一看便是忍耐了许久。
“你怎么了?哪里疼?”路玉的声音不小,引起了屋内人的注意。
沈宣握住她的手,冲他摇摇头,示意她别说话。
可路玉非但没听,反而更加急切,“你快说,到底哪里难受?”
说着就要给他把脉。
“别别、别。”沈宣推拒着,窘迫得不知所措,外祖母还在呢。
外祖父看着沈宣不自然的神色,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出声解救了自家外孙的尴尬。
“好了好了,宣儿没什么事,孙媳啊,你就别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