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涂药
“你怎么醒的这么早？”
沈宣正望着轻飘飘的箱子疑惑，听见自家妻主的声音传来，缩回手，转过身面向路玉。
“你呀，早上天气这么冷也不知道多穿点。”路玉无奈又宠溺地叹口气，笑着走到沈宣身边，替他披上自己的单衣。
沈宣感受到身上衣服的重量，还带着路玉手上的温度，微微低了头。
路玉看见他脖子后被蚊子叮肿的红色小包，忍不住笑着开口：“没想到你比我还招蚊子喜欢，难怪昨天晚上蚊子没叮我，原来都跑到你身上了。”
看着沈宣满是疑惑的眼神，路玉笑着伸手碰了碰，“在这。”
惹得沈宣一个哆嗦，这才感受到痒，想到刚刚的触感，瞬间脸红到脖子根，不由伸手在刚刚路玉碰过的地方挠了挠。
“我，我没注意。”说着，沈宣又把自己变成鹌鹑，缩着脑袋，不好意思抬头。
“我拿点药膏给你抹抹，要不得难受好几天。”
看着自家小夫郎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路玉坏心地又伸手碰了碰沈宣被蚊子叮的包，看着沈宣因自己的动作打个哆嗦，得逞般地笑出声。
沈宣的耳朵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了。
怕把人逗过头了，路玉忙牵起沈宣微凉的手进屋。
将沈宣安置在床边，路玉去拿平日里自己用的药膏，很快回来，坐在沈宣身后，非要帮沈宣涂药。
借口竟然是：蚊子叮在你脖子后，你自己不方便涂药。
其实哪有不方便，自己抬手就能碰到的地方，自家妻主却非要帮自己涂。
碍于她强势的态度，沈宣最终还是妥协了。
看着沈宣坐在床边一副我犟不过你的表情，路玉又起了逗弄之心，“你放心，我会轻轻地给你涂药。”
我哪是怕你下手重？你最好重重地涂药才好呢。沈宣在心里暗暗嘀咕。
微凉的药膏激得沈宣瑟缩一下，又马上回归平静，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药膏渐渐融化，路玉温热的手指在自己的皮肤上揉搓，时而还能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颈边。
沈宣双手攥紧衣襟，紧抿着唇，压抑着自己如小鹿般快速的心跳。
难熬的过程终于结束，沈宣想问问回门礼的事情，可又不知该怎么开口，害怕路玉多想。
路玉起身，对上沈宣望向自己欲言又止的表情，联想到刚刚沈宣站在箱子前疑惑的表情，大概猜到他想问什么了。
路玉不想每次二人的对话都通过自己的猜测，以后是要两个人在一起生活的，总不能每次都这么沟通。
一时之间屋内极其安静，一人低着头在思考如何询问，一人在等他询问。
“妻主。”声音小小的，若不是在安静的房间里，是根本听不清的。
“嗯？”路玉期待的目光毫不掩饰地望向他，温柔的语调驱散了沈宣心中的压抑与紧张。
沈宣抬头望向路玉鼓励的目光，咬咬牙，还是决定换一个问法：“妻主，回门礼不用准备那么多的。”
“多？宣儿应该不是想说这句话吧？”路玉的声音里带着些许调笑。
看来他还是不敢什么事情都直来直去的问自己，明明自己不会怪他的。
宣儿？第一次从亲人以外的人嘴里听到自己的小名，很怪，让人脸红，却又让人安心。
“宣儿是想问回门礼的箱子里为什么那么轻吧？”
被人一下点破，沈宣慌里慌张地开口：“不是，不对，是，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唉……”路玉实在无奈了，面部表情有些僵硬，复又坐回原来的位置，只是与沈宣保持了一些令他安心的距离，避免他过于紧张。
“你别紧张啊。咱们是妻夫，你得信任我，有什么问题就直说，不用担心。”
或许是路玉开导的话语起了作用，或许是路玉说话的声音让他安心。
“我、我只是有些好奇箱子里装的是什么能这么轻，我没想让妻主多拿东西回去，这回门礼是什么自然是妻主说了算。”沈宣嗫嚅着，小声开口。
路玉喉咙一哽，对自家夫郎这小心翼翼的模样，实在是又爱又恨，可看着他的容貌和神情，就只剩怜惜与心疼了。
“我还没说你是什么意思呢，你这不又先入为主了吗？我当然不会误会你。”
“你家里人对你不好，我自然是不能给他们好东西的。可是又不能令你难堪，我就想出了这个办法。”
路玉朝沈宣神秘地眨眨眼，贴近沈宣耳边轻轻开口，吹得沈宣的耳朵都热了起来。
“家主，主夫，吃饭了！”阿福在院子里不停忙碌，手上的活还没忙完，嘴上就开始忙活起来，叫她们二人出来吃饭，回门不能晚了，会被人说的。
“来了来了！”路玉应和着，随即又靠近沈宣，“主夫？你让他这么叫的？”
看着沈宣不自在的模样，连眼神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路玉得逞般地笑笑，转身快步走出房门。
发丝划过沈宣的脸，弄得他痒痒的。趁路玉转身，沈宣连忙低头用手蹭了蹭，跟在路玉身后，准备去吃饭。
外面的凉风吹散了沈宣脸上的红晕，还好阿福一直在忙活， 没有时间特意去关注他，否则阿福定会疑惑出声，到时自己更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都怪这只死蚊子，都怪它。
沈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停地埋怨那只蚊子，脸上的神色表露无遗，刚刚二人亲密的情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坐在桌边恨不得将头埋进碗里。
“阿福，你就跟我们一起吃吧，家里就咱们三个，没那些规矩。”
阿福瞄了一眼沈宣，见他一直低头，没有动作，一时之间也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顺着路玉点点头，拘谨地靠近沈宣坐下。
“好了，快吃饭吧，明日我去医馆配一些驱蚊的药材，省的蚊子不放过你。”路玉伸手拍拍沈宣的胳膊，路玉适时地开口，缓解了饭桌上严肃的氛围。
“妻主，今天是宣儿回门的日子，咱们……？”赵柳服侍沈母在房内更衣，装作不经意间提起，试探沈母对此的态度。
“回门？”沈母才反应过来，这两天，她早就把这事给忘了，偏生这赵柳不懂得看自己脸色，非要提起。
“他还有脸回门？自己做出那等事来。你什么都不许准备，这种事情还需要来问我吗？真是越来越没用了。”
沈母甩开赵柳给她整理衣襟的手，瞪了他一眼，转身出去了。
原来自己就是看上赵柳善解人意，能读懂自己的心，现在怎么也同那李凝一般，竟说些自己不爱听的，给自己添堵。
赵柳看着沈母的背影，想到她刚刚说的话，发出阵阵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