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来自深渊的注视
“十颗腐烂的心脏！”
“七碗少女的鲜血！”
“四个人类的男童！”
“一个鲜活的祭品！”
“齐了，都齐了！”
“祭祀，开始了！”
忽然的，那些围绕在仪式周围的黑袍人开始吟唱了起来。
不似歌谣，并非咒语。
更像是一种呼唤和引导。
他们略微低头，目光虔诚的看着祭坛。
随着他们声音的起伏，林袖脸上出现了痛苦。
在这一句句中，她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仿佛受到了牵引。
一点点的被拉扯着走向未知的地方。
“捂住耳朵，别听!”
这话是对四个孩子喊的。
她更是弯腰，一只胳膊环住了跟在她身边的季斯的耳朵。
“别听，别听！”
她不断的重复着。
可那些声音仿佛无孔不入，钻入脑海中后，便掌控了她的神思。
她的眼神变得茫然了起来，表情逐渐凝固。
只是身体还在颤抖着，抗拒着那股引力。
而此刻，其余几个孩子已经在那些声音的引导中，一步步走向了自己的位置。
处于林袖保护中的季斯略微抬头，就见到了林袖流出血色的耳朵。
“别挣扎了。”
“没用了。”
他抬头，拿下了林袖的胳膊。
目光清明的，走向了祭坛。
独独还剩下林袖。
却也没能坚持多久。
此刻她的灵魂在喊叫，嘶吼着让她别过去。
可是身体却不受控制的，一步步走到了祭坛。
耳旁传来了新的呼唤。
“来吧，来吧，进来吧！”
“来叩见吾等之真主吧！”
“神迹将会在此处降临！”
“吾主的目光再度投下！”
“卑微的仆人终成荣耀！”
“来吧，来吧！快来吧！”
此刻的林袖，是一个牵线木偶，以一种奇特的角度看着这场发生的一切。
如同灵魂出窍，保持了清醒，却无法操控身体。
而在呼唤落下帷幕的瞬间。
林袖看到最外围的那十颗腐烂的心脏忽然炸开。
肉糜铺散。
紧接着，便是七个碗中的血水沸腾开，化作了血雾将整个祭坛笼罩。
再然后，几个孩子跪在地上，一双双明亮的眼睛逐渐变得灰暗，犹如灵魂被碾碎。
要到她了。
林袖想着，心中是万分焦急。
只能眼睁睁的看见，自己的脚底下长出了一些白色的蚕丝。
缓慢的，将自己的双腿缠住，再往上蔓延。
犹如要结成一个蚕茧。
她还见到，其中一个黑袍人走了过来，袖子里垂落一把短刀。
他抬起林袖的胳膊，便是一刀。
锋利的短刀割开了血肉，血液顺着手臂滴落在地面。
那些精致的符文彻底被激活，开始散发一种朦胧的光亮。
同时……
处于灵魂出鞘状态的林袖，感受到了此处的空间仿佛正在改变。
有什么东西，自缝隙中挤进来。
蠕动的躯体庞大而邪恶。
一双浑浊的眼睛，自肉块中向着这个方向看过来。
林袖的身体倒在了地上。
同一时刻，灵魂震颤，一种撕裂的痛苦传来。
就仿佛是，灵魂和这个躯体最后的联系即将被斩断。
冥冥之中，林袖有一种感觉。
一旦自己彻底被排挤出去，自己将会死去。
而她的身体，会成为另外一种存在的温床。
到时候将会孕育出什么怪物，她无法猜测。
“不！”
自虚空中，她呐喊出声。
调动自己全部的力量，林袖直接艰难的，一步步走向了自己的身体。
背上的重量如同背负了一座大山。
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虚弱感逐渐将她笼罩，和身体的联系变得模糊。
而她，依旧只能缓慢的靠近着。
一步，又一步！
回去，回到自己的身体中去。
此刻的林袖，脑海中只有这一个信念。
她的眼里爆发出惊人的光亮，顶着那愈发靠近的危险，和耳旁混乱的呓语。
林袖终于握住了自己的手掌。
这一刻，林袖听到了天籁。
那是系统的声音。
【叮咚，恭喜宿主‘人肉沙包练成中’技能升级。】
【开放进度条。】
【肉体锤炼度：20】
【精神锤炼度：5、6、7……】
而随着所谓精神锤炼度的上升，林袖逐渐感知到了自己身体的存在。
知觉在恢复。
进度最终定格在10。
虽然那种身体和灵魂的分裂感还能在，但是林袖能行动了。
睁开眼的刹那，林袖做的第一间事情，就是一拳头砸向了自己面前的那个黑袍人。
小铜人启动。
这一拳告知林袖的是，对方的肉体并不强大。
帽子落下，露出的是一张错愕的人脸。
人类？
在见到林袖苏醒的片刻，对方惊呼开口。
“怎么可能！”
“你奶奶我为什么不可能？”
林袖的回答很是粗暴，扛起对方的胳膊，林袖就给对方来了一个过肩摔。
果然，对方就是个普通人。
在做这些的时候，其余人也被惊动了。
可他们却不敢离开自己的位置。
他们的目光越过了林袖，看向了她的身后。
模糊的感觉产生。
灵魂中后背的重量出现在身体的后方。
她想回头看一看，却是强行克制了这种想法。
回头必死！
危险的信号在狂跳。
这些人似乎想要将自己当背后那东西的躯壳。
做梦吧。
恶狠狠的想着，林袖再度扑了上去。
她一把抱住了两个孩子，将其扔出了祭坛的范围。
又抬起一脚，将另外一个踢出去。
是否会受伤已经不在林袖此刻考虑的范围。
最后一个孩子，则是季斯。
让林袖意外的是，不同于其余那些孩子呆滞的模样，季斯是清醒的。
那一双眼看着自己带着惊诧。
“你……”
林袖想说些什么，余光却是见到了一团灰雾的出现。
只是一眼，双眼刺痛。
一抹，便是血泪。
身体犹如失控般抖动着，林袖看到自己胳膊上的伤口处，长出了一些东西。
如同肉芽般，快速增生。
眨眼间就将小臂覆盖。
还是她反应快，将小铜人的技能用在了胳膊处，才阻止了那种恶心的肉芽的蔓延。
可林袖清楚，治标不治本。
她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其余地方也在异变。
只是一眼啊。
她甚至没有看清楚那灰雾中到底是什么东西，整个人就要炸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