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照亮黑夜的路灯
画面一转，白默眼前的世界化为虚幻。
当视线恢复时，他发现倒在血泊中的奈奈子，而旁边站着一群围观的村民。
白默颤抖着看着手中的刀与渐渐消散的奈奈子，脑中一片空白。
是这鬼的记忆吗？为什么他会看到对方的记忆？
这时，村民们叽叽喳喳着，嘴里责怪道：
“这人明明能将那怪物杀死，还犹犹豫豫的，最后还害死了村长。”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他是武士吗？简直侮辱了尊贵的武士。”
“唉！明明有那个实力将那怪物早点杀死，现在村里都被破坏成这样，我们怎么办啊？”
“我看啊……他就是故意的……”
“闭嘴！”
白默怒吼一声。
众村民吓了一跳，看到白默的模样，顿时噤若寒蝉。
这些人！
就没有一点愧疚感吗？
杀害一个无辜的小女孩，又害死人家的母亲，最后居然没有一点罪恶感。
还有，那村长其实一开始就知道杀人的怪物是奈奈子吧？
和他打探消息都遮遮掩掩，生怕被外人知道这丑闻。
这村子……已经烂透了……
全都是群自私自利的人，封建迷信，冷漠无情。
白默动摇了，他的刀是拿来守护这群自私自利的人吗？
先前还认为香奈惠同情是错误的，但现在看来，有些人简直比鬼还要可恶。
白默默默收回仪刀，一声不吭的离开这里。
他怕再待下去，自己会忍不住打人。
“哼！还敢吼我们，他以为他是谁啊？”
“我先前还叫他大人呢！我呸！就他那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
“就是，真把自己当回事儿。”
……
远处的情报餸鸦将这里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它扑哧着翅膀飞回总部，准备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告知产屋敷。
白默是这一届最优秀的剑士，自然引起产屋敷耀哉的注意，所以他特地派出一只餸鸦观察白默。
白默来到湫的家门口，村里其他地方都被破坏的不成样子，唯独湫的家毫发无损。
记忆中，那唯一一个愿意和那女孩玩耍的人，便是湫！
“忍姐不是说变成恶鬼后，会忘记属于人类时期的记忆吗？”
白默暗自摇头，推门进去。
他进到湫的房间将熟睡的湫叫醒。
“唔……”
湫揉揉眼睛，见到白默，脸上露出甜美笑容：“白哥哥，你困了吗？”
说着，她拍了拍床。
“还很暖和，位置也够，一起睡吧！”
白默坐在床沿，看着她单纯无邪的样子，心底微微叹气。
他伸手揉了揉湫的额头：“湫！你愿意和白哥哥离开这里吗？”
湫的父母已经离世，按照这村民的尿性，这个村里的人恐怕也没人会照顾这女孩，让她继续留在这里，迟早会饿死。
他观察了湫的家，那些吃的都是父母留下的，如果吃完了，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该怎么活下去？
若他没有看到奈奈子的记忆，不知道那些村民的本性，恐怕他在杀了鬼后就会直接离开这里。
但现在他改变主意了，他打算将湫带回蝶屋，在那里最少能吃饱穿暖。
最重要的是，蝶屋的人都很善良，与这群渣子不同。
哪曾想，小女孩却摇摇头，拒绝道：“白哥哥，我还要等我的爸爸妈妈，不能跟你走。”
听着湫清脆稚嫩的话语，白默心底涌起一股酸涩。
没办法，白默只好哄骗小女孩：“湫！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不放心，我们留张纸条，等到时候你爸爸妈妈回来了看到我们留的纸条，然后让他们来找你好不好？”
小女孩忽然抬起头，白默一愣。
湫的泪水已经浸湿了眼睛，她抽咽道：“白哥哥，其实村长和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知道爸爸妈妈可能已经不在了。”
她擦擦泪水，强颜欢笑道：“我知道白哥哥是担心我，但这里是我的家，我哪里也不想去。”
看着坚定执拗的小女孩，白默沉默不语。
他以为将湫带回蝶屋是最好的选择，可现在看来，湫并不这么认为。
是啊！
从小生活到大的家，哪有那么容易割舍，更何况自己只是一个陌生人。
白默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柔声道：“那白哥哥以后再来看你，你一个人可要好好生活下去哦！”
“嗯！”小女孩重重的点头。
白默深吸几口气，转身离开，朝着屋外走去。
他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这一切都是湫自己的选择，他一个外人也不好多加干涉。
他也不过是湫人生路上，一个过客罢了。
“白哥哥！”
突然，白默耳畔传来小女孩怯生生的叫喊，让他停住脚步。
小女孩低着头，声音轻飘飘的：“你一定要多来看我呀！要不然湫会无聊的。”
白默嘴角上扬，温柔一笑：“放心吧！白哥哥答应过你的事，一定做到！”
小女孩终究是小孩子，得到白默肯定答复后，立刻露出天真烂漫的笑容。
“谢谢白哥哥！”
看着她灿烂无暇的笑容，白默心底仿佛有什么东西悄悄融化了……
他深吸几口气，平复了下心绪后，转身离去。
或许，他也可以是湫人生路上，照亮黑夜的路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