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结果
丽妃万万没有想到，张澜竟然敢动手，还是以她的名义去做的，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张澜跪伏在地上，整个人一缩，她惊恐万状，完全顾不上自己一身狼狈。
她的确是准备先斩后奏的，反正秀女这麽多，除掉了慕心潼，还有别人。
“奴婢没……”张澜还想狡辩，反正事情没成，自然随她怎么说。
可是，丽妃是何许人也？她的这点道行，根本不足以在丽妃面前瞒天过海。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丽妃又是一堆东西铺天盖地地砸过来了，咬牙切齿的声音让张澜胆颤心惊：“还敢狡辩？很好！看来跟着本宫几年，你长能耐了？再不说实话，你就自己出宫回张家，或者拖下去二十大板伺候，直到你说了为止。”
丽妃暴跳如雷，觉得自己这几年努力培养张澜简直是一个错误，没长进就不说了，还总是在扯她的后腿，瞧瞧尽干些蠢事，是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太好了吧！
不过是个大宫女，居然敢去算计秀女，幸好这事没成，要不然若是暴露出去，她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丽妃想到这里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原来皇帝已经知道了此事才给她警告的。
思及此，丽妃对张澜更加看不顺眼，她怒火攻心，脸上的表情狰狞地扭曲着，语气阴狠毒辣：“若是张家知道你干的好事儿影响到了本宫的圣宠，你说他们还会不会保你？不知所谓的东西，秀女也是你能动的？又是谁允许你用本宫的名义行事？”
“若是没猜错的话，你还动用了本宮的人，张澜啊张澜，事到如今你还想推卸责任，你真以为本宫会念在同出一脉的份上不敢下狠手？”丽妃越说越怒不可遏，看向张澜的眼神就像是想把她活活給撕碎了。
听到这些话，张澜差点晕死过去，慕心潼不过就是个空壳侯爷的嫡女，还是个要降爵的侯爷，她哪里知道会这麽严重？
“娘娘，饶命啊娘娘，是奴婢一时糊涂……”张澜现在顾不得浑身伤痛，声泪俱下，磕头如捣蒜，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叙述了一遍。
这些年张澜对丽妃还是有一定了解的，知道这个时候和盘托出，或许丽妃看在张家的面子上，她还能有一线生机。
若是再敢狡辩，可能明年的今日就是她的忌日了。
丽妃听着张澜的话也有点目瞪口呆，她还以为张澜盯上了她给二皇子选择的正妃人选，不曾想只是个要当妾的慕心潼。
不过，稍微一想，丽妃就明白了。
一正妃二侧妃，看中了不少人，毕竟丽妃也不能保証，自己看中的贵女就真能指给司徒律。
别说其他的妃嫔皇子们了，就是皇帝也不会允许司徒律背后的势力那么多，否则，司徒律接下来第一个要应付的，怕就是来自自己父皇的忌讳。
其他人选都是她跟二皇子商量着选定的，但是，唯独慕心潼，是司徒律自己提及的。
司徒律想的是，后院的女人都是因为利益才联姻，总不能一个知心的都没有。
司徒律对慕心潼的印象较深，而且隐隐有点好感，就顺便向丽妃提了提。
反正只是个妾，丽妃也没怎麽在意。
对于这个儿子，丽妃是操碎了心，当然在他身上也寄予了莫大的期望。
没想到只是不经意的一句话，倒是让张澜对慕心潼上了心了，其他被选中的貴女不是张澜一个小小宫女能撼动的，只有慕心潼，没有强大的身份背景做支撑，还是司徒律心悦的人。
张澜忍不住心里嫉妒，便想趁着这个机会把慕心潼给打落进尘埃里，而且这是对她来说最容易成事的机会了。
丽妃冷冷地看了张澜一眼，没有说话，继续听她说下去，却越听越惊恐。
丽妃能够在后宫立足二十多年，当然不会像张澜那麽没脑子。
她还来不及感叹慕心潼竟然能够完好脱身，就被袁紫姗的事情给吸引了全部的注意。
表面上看或者与张澜无关，可听张澜说了前因后果，丽妃立刻就知道是张澜把这件事情給搅得一塌糊涂。
这很明显就是人家安排好的，否则谁家秀女会傻得明知自己不是处子，还敢怀着身孕进宫来找死。
若是没有倚靠，想要凭侥幸过关，那得多没脑子才能做出这种事来？
丽妃已经被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了，现在最重要的事已经不是如何惩罚张澜，而是查清楚袁紫姗肚子里的那个是谁的，免得人家上门寻仇，她还不知道仇家是谁。
这件事情虽是张澜擅作主张，可别人不会这麽认为，肯定会将账算到她头上。
“这事来得有点猝不及防，所以，你得查查，袁紫姗到底是谁的人？”丽妃找了司徒律过来，把事情详细地跟他说了一遍，有些担忧，也有些愤恨。
她这黑锅背得太冤了，丽妃恨不得将张澜给撕了，可这蠢货竟然还不知道自己捅了多大的篓子。
司徒律表情有些严肃，端着茶看了半晌，漆黑的眸子才落到丽妃身上：“难怪父皇这次做得如此明显，母妃，你确定还要让这样的女人进我府上？没有帮助不说，还整天惹事，说不得还得经常帮她收拾烂摊子……”
司徒律不喜欢张澜，对她是连一丁点儿的好感都没有。否则，在封王赐婚之前也不是不能纳女人，他却一直拖着这事。
这一次，丽妃没有再拿张家说事儿，只是沉默。
张澜做的事情，她都想要直接弄死她，还怎么可能找理由帮她开脱。
司徒律喝了一口茶：“母妃，张家除了支持我，他们还能支持谁？你根本不需要迎合他们，就算他们要投靠别人，那也得别人会信吧！”
丽妃以前总是耳提面命，说张家是他最大的倚仗，不过是个女人，收了便是，用不着为了这事儿闹了不愉快。
司徒律知道丽妃对张家有很深的感情，每次也就听着，并不反驳。
司徒律刚好能借这次的事情让丽妃看清，一个不省心的女人，惹出祸事到底会为自己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那张家也能耐，仗着丽妃的那点儿亲情，竟然就敢给他塞女人，还找了这么个蠢货给他。
就算要送女人，好歹也选个精明点的吧！张澜这女人除了惹事，还能有什麽用？
“唉，这事儿你自己看着办吧，母妃也不管了。”丽妃也有些泄气，知道自己儿子说得对。
她根本不需要舔着张家，不需要让自己与儿子向他們妥协，张家若是信任她，又何必送一个张澜进来？
说到底，他们已经不信她会为张家的利益奔走，也不信二皇子有多麽亲近他们。
司徒律放下茶盏，握着丽妃的手：“母妃，你也不用想太多，张家这样行事，只会让父皇更加忌惮外戚。”
司徒律并没有因为张澜捅了篓子而生气，心里反而很高兴。
张澜不管是性格外貌，还是来历，都不招司徒律的欢心，偏生张澜没有自知之明，这还没名没份的，就能因为嫉妒向秀女下手，蠢货两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她了。
如今丽妃终于意识到张澜这本性的杀伤力有多强了，这让司徒律觉得就算麻烦上身都是值得的。
若是慕心潼知道，张澜的一番算计，反而让自己陷进深渊，肯定会捧腹大笑的。
闲来无事，慕心潼看着众位闺秀每日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地进进出出，也不觉得无聊。
赵雅涵也有点不安分，整日里眉开眼笑地进进出出。
以前她给人的感觉是只希望皇帝能给她赐个好归宿，如今消息传开也想要嫁给皇子了。
当然这没什么错，这是人之常情。
人往高处走，水往底处流，这情况不仅是赵雅涵。
后宫中有适龄皇子的妃子，最近门庭若市都忙得很，每日都有不少贵女前去请安，还有命妇递帖子求见，宫里现在热闹非凡。
慕心潼闲时听听他人的八卦，最近这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谁知竟有不长眼的来打扰她这悠闲的日子。
立春进来禀报慕青染要见她。
“你说，今晚亥时庶姐想要见我？”慕心潼有些意外，慕青染又想出什麽幺蛾子？
“是啊，慕大小姐亲自找奴婢，还塞给了奴婢一个荷包，里面有十两银子。”立春也不含糊，直接将荷包递给了慕心潼。
“既然是庶姐赏你的，你就拿着吧！”慕心潼对立春越来越另眼相看。
她看似有点贪财，实则取之有道，而且很有自己的原则，该是她的，她拿得理所当然，不该是她的，她也不贪。
不过只是传一句话，就打赏了十两银子，显然是让立春觉得有些重了，这银子拿着有点烫手。
得了慕心潼这句话，立春就拿得理所当然了，而且没有心理负担。
慕心潼打赏检查身体的嬷嬷也才一人十两，慕青染的出手可真大方，传一句话就十两，难怪立春不敢直接收，非得要她一句话才放心。
该说慕青染大方呢，还是不知赚银子辛苦？
慕心潼琢磨着，也不知道盛姨娘和老夫人到底给她准备了多少，居然能让她这样挥霍。
慕心潼不能拒绝，她今晚若敢不去，恐怕明日就有各种难听的传言满天飞了。
慕心潼猜想，慕青染找上立春时，旁边一定有不少人看着。
现在一众秀女都恨不得将其他人都给踩下去，踩一个能少一个对手，慕心潼可不想自己撞上去。
晚膳过后，陶雯菱刚好也要出门，看到赵雅涵“再次”有幸被某位妃子召见，和站在一旁的慕心潼对视了一眼，眼神中的惊讶不加掩饰。
陶雯菱也有妃子召见过，只是去见过两次。
去见娘娘规矩太多，她不喜欢也不习惯。
“我觉得她们都好厉害，去见娘娘言谈举止都要谨慎小心，太累人了。”陶雯菱眼中的惊奇之色未变。
“她们都想进某位皇子府上，为了自己的目的，确实都很努力。”慕心潼笑道：“你不想去吗？”
“嘿嘿，我有自知之明，以我的身份也只能混个庶妃当当，但我不想去深宫大院里当什么小妾，规矩又大，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陶雯菱手上拿着一柄团扇转着扇柄玩，笑得两眼弯弯：“我有自己的想法。”
慕心潼闻言诧异不已，她好像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說不想进高门的。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心思如此通透。”慕心潼笑容灿烂夺目，陶雯菱一瞬被惊艳了。
“当然，我可不傻。”陶雯菱那得意的语气和表情让人仿佛能看到她的小尾巴都快翘到天上了。
“噗~”慕心潼一时忍俊不禁，赶紧捂住嘴，失态了失态了。
“好吧!你最聪明了!你不是要去找小姐妹吗？”慕心澜从善如流地夸了她一句。
“嗯,那我先出门了。”陶雯菱言罷就开开心心地出门了，这还是个孩子呢～
其实傻不傻的见仁见智，像那些费尽心思往上爬的人，看到陶雯菱这种的也会觉得她才是傻吧。
也不知道赵雅涵使了什麽手段，竟然能让这麽多的妃子注意到她，可有时万众瞩目并非好事，尤其是赵雅涵这种左右逢源的做法。
相比之下，护国公的嫡孙女，大庆第一美人萧遥就聪明得多了。
有才有貌有身份又有背景，有皇子的后妃都在想办法要得到她的青睐，可她除了去太后宫中之外，其他妃嫔的召见一律回绝，还让人挑不出错来。
敢拿太后娘娘做挡箭牌的，只怕独此一家，别无分号了。
皇宫中最尊贵的女人谁敢有异议。
“小姐，您若是想要去见见哪位娘娘，奴婢帮您问问？”立春忍不住开口，慕心潼淡然得让她觉得很不真实。
自从殷贵妃那天把消息公开过后，这些秀女们可都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一个个都忙得没有歇息的时候。
唯独慕心潼，顶着不算特别低的身份，却象是一个局外人般看着其他人上窜下跳，一副无所谓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