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湊錢
“当年的事情闹得多严重，你我都清楚，当时为了给陆家疏通关系，她将手里的东西全部卖了。”慕老夫人精神不是很好，整个人显得苍老无比。
“倒是你，堂堂安勤侯，何必去占这点便宜？莫不是你觉得铺子变成了别人家的，还能给你免单？”老夫人恨鉄不成钢，她知道侯府不富裕，慕云鑫是她唯一的孩子，心肝宝贝地疼着，从来都没缺过这个儿子的吃穿用度，没想到竟然还这么眼皮子浅。
老夫人心伤之余却也没想过，若非两位掌柜找上门来，她也不会觉得这事儿有何不妥，更不会去主动还人家钱。
两本账簿上面的东西，可是有好些都是从慕老夫人的私库里找出来的。
慕云鑫到现在还是不肯相信：“其他的还好说，但这两间铺子，不是陆安然留给女儿的嫁妆吗？怎么也卖了？”
对于当年的事情，慕云鑫不愿意去回想，陆安然几乎让他觉得自己比差强人意还不如，所以府里的姨娘通房一个又一个，他也只是为了证明自己不差。
陆安然居然看不上他，是她没有眼光。
慕云鑫身为男人的自尊被践踏成泥，唯有通过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的魅力。
若是慕心潼知道慕云鑫的想法，别说现在了，就是前世都会觉得幼稚。
难怪母亲看不上，不过是个被宠得永远长不大的侯爷而已。
“谁知道？当初到底花了多少钱，我们也不清楚，那都是陆安然的嫁妆。”老夫人说得有些愤然，当初不是没打过这嫁妆的主意，十里红妆啊，同辈的夫人都羡慕她娶了这么一个高门贵女，但她心里憋屈得不行。
“何况，就算那是陆安然留给女儿的嫁妆，你这么明目张胆地挪用，你还要不要脸？”老夫人也是有些迁怒，毕竟慕云鑫亲自拿回来的东西，竟也不比那些女人少。
对于这件事，两位掌柜肯定是清楚的，心里指不定如何鄙夷呢，堂堂侯爷贪没嫡妻嫁妆，还连吃带拿。她都不敢多看，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慕云鑫摸了摸鼻子，心里虽不服气，倒也没反驳。
在他看来，如果铺子在慕心潼手上，无论他拿多少都是应该的，女儿孝敬父亲天经地义。
慕云鑫跟慕老夫人的母子感情一直很好，老安勤侯死去的时候，慕云鑫年龄不小了，也知道自己娘亲撑起这个侯府多么不容易。
现今事已成定局，慕云鑫也不想跟慕老夫人吵。
“陆安然那女人，果然该死，当初那么多银子都白花了，陆家最后还不是死绝了。要是把钱留着，现在我们哪里还用得着为那区区几两银子这样焦头烂额？”慕云鑫心里陡然升起对陆安然的恨意。
娶了这个女人，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反倒连名声都败坏了。
他对陆安然的感情很复杂，爱而不得再加上自卑心作怪，让他把一切都怪罪在陆安然身上。
“当年的事情就别说了，先把这件事情摆平了吧，若不然，两个丫头进宫选秀的事情只怕不会顺利。”老夫人不想提及陆家，心中虽然也有恨，可逝者已矣，她年纪也到这份上了，自然忌讳得更多。
慕心潼知道两人的谈话，只是沉默不语。
慕青染额头顶着一圈纱布，在屋里大发脾气，伤口痛得一抽一抽都不能让她平静下来，嘴里一迭声骂着：“慕心潼那个小贱人，一定是故意设计我的，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刚好，今天一买了东西，人家就上门要账了？我看那两铺面一定还是那小贱人的。”
慕青染心里有气，只能骂慕潼来让自己消消火。
盛姨娘损失可不少，又因为掌管中馈，为这事儿心力交瘁，精神看起来有些萎靡：“染儿，大夫说了你不能激动，小心伤口，这一个月你得好好养，可不能耽搁了选秀。”
“再说了，就算她有什么想法，可到底也是侯府的女儿，她若这么做，不等于是掏空了整个侯府，那对她有什么好处？”
盛姨娘不是没有怀疑过，可都认为自己分晰的这个理由比较有道理，以此来说服自己。
对于出嫁女来说，娘家和家族是最重要，慕心潼若真的毁了侯府，那等同于断了自己后路，对她百害无利。
当然这个想法没错，正常人不都是这样想的。
盛姨娘不了解现今的慕心潼对侯府的感情，以及她割舍侯府的决心，自然不会明白她到底是如何想的。
安勤侯对于慕心潼来说，那就是长在心间的毒瘤，哪怕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也要挖了才能安然活下去。
慕青染仿佛被盛姨娘的话说服了，她也只是不甘心：“娘，现在要怎么办？原本做的衣服倒是还留着一些，可是都没有一件新的，首饰大多也不剩多少了，这样子你要我怎么去选秀？都被人比下去了。”
盛姨娘也忧心得很：“你放心，还有一个月，娘会想办法的。今日之所以会来要账，两掌柜也解释过，这次你要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而且都是店里最好的，光是今天的加起来就好几万两，都快赶上这几年侯府所有人拿的了，这才让他们想起来要账，谁让侯府就从来没给过银子？”
照两位掌柜的意思，侯府从来没主动过，他们也不放心，一次这么大一笔，两店铺也吃不消啊！
慕青染撇了撇嘴，额头隐隐作疼，闹腾了一阵，自己喜欢的东西依旧没能留下，心伤之余又是疲惫，不得不听话地去床上躺着休息了。
盛姨娘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深深地叹了一声，这才出门走了。
虽然鸿达行比当铺的价格要好得多，可因为急于脱手，老夫人对于送去的东西价格都定得不高。
这对喜欢在鸿达行买东西的人来说，就是惊喜了。琼琳阁的首饰并不便宜，而且还不容易和别人同款，对于家境不太富裕的人来说，这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