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对策
慕心潼喝了一口茶,眼神温和地看着刘掌柜痛心疾首,莞尔一笑,说道:“刘掌柜,不是我说你,这客人有需要,你还能不卖吗?咱们打开门做生意,就得和气生财。”
掌柜都要哭了,这哪是客人,分明是土匪。
慕心潼不紧不慢,坐在这看首饰的包厢里,往下瞧着慕青染走远的背影,唇角微勾:“对了,这笔账好好记下,咱们琼琳阁和红莲落衣,还有其他铺子的三年一次封帐要开始着手了,趁着选秀之前可得把账清好了才行。”
刘掌柜呆愣愣地,不解地看着慕心潼,心里有点怪异,却不敢那么去想。
什么三年一次封账?以前怎么没这规矩?
这账,小的一月就得结一次,大的也是每年一次,哪会等到三年才来一次?
慕心潼悠悠然地说道:“这三年一次的大账,以前的赊账就得结了,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如今官宦之家大多有女儿要进宫选秀,若是欠款长久不还,那名声说出去也不好听。”
刘掌柜睁大了眼睛,自家小姐话中的意思,是要让他拿着账本去侯府结账吗?
侯府若敢耍赖,那名声可就不好听了,如今各家府邸都盯着彼此,巴不得哪家出点丑闻,说不定还想上去踩一脚呢!
以慕老夫人那爱面子的性格,这账就别想赖掉。
想到这,刘掌柜眼中不由得蹦出几丝惊喜,自家小姐终于不耐烦养那些白眼狼了吗?以前的人情都要追回?
慕心潼仿佛还没有说完,接着道:“毕竟时间有点长了,你和红莲落衣的廖掌柜都好好清理一下陈年旧账,免得有什么遗漏,堂堂安勤侯府,岂是那种赖账的人?”
刘掌柜张了张嘴,有些目瞪口呆,为何他会觉得,自家小姐在暗暗提点他,「狠狠查,一点点翻,一丝一毫都别漏掉,不无中生有都是良心了。」
“当年陆家的事情,店铺几度易主,早已经不是我的了,这价格嘛,自然没有人情价的道理,刘掌柜,你说呢?”慕心潼抬起头,笑眯了眼,对刘掌柜说道。
当年陆家出事,陆安然的反应很快,将手里的资产迅速地转移和变卖,实际上就只是掩人耳目,想给陆世臻留点财物好为以后铺路。
安觉寺和隆昌行的嫁妆,除了平日里一点一点挪过去的以外,便是当时大量拿出府的,不会引人侧目。
等皇帝给陆家平反之后,前不久才重新将店铺改回慕心潼名下。
刘掌柜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可仔细思量了一会儿,想通了里面的关节,难免惊喜莫名,这是翻旧账的时候了。
连忙让伙计去把还在哀叹的廖掌柜请了来,刘掌柜连慕心潼都顾不上了,两人捧着账本去后院商量去了。
“两位掌柜终于放下心头大石了。”荼蘼唏嘘,自家小姐自从上次病好了后,人就通透了,对待侯府的人,果断利索了许多。
“亏了三年的账终于可以讨回来了,能不高兴?”慕心潼轻笑,自己也觉得心旷神怡。
以前,总是她在付出,她在担待,她在单方面维系这段亲情,如今换了一种方式,感觉得到了解脱。
慕心潼也不理那两个人怎么折腾,领着荼蘼就在街上闲逛着。
一辆豪华精致的马车从后面驶来,慕心潼往旁边让了让,瞄了一眼车上的族徽,若有所思。
护国公萧家的马车,不知道上面是谁?
护国公的名头很响亮,并非仅仅因为它是世袭的簪缨家族,每一代都有身居高位的官。
这一代还出了个大庆第一美人,嫡女萧遥。
护国公是萧遥的祖父,萧遥的父亲是护国公世子,萧遥上面还有一个嫡姐萧蔷,她乃嫡次女,底下还有个小她两岁的弟弟萧骁。
慕心潼对此女的印象深刻,皆因她亦是二皇子侧妃。
按理说,以她的出身和名声,那绝美的容顔与惊艳的才华,做二皇子的皇子妃都绰绰有余,可偏偏却是个侧妃。
众所周知,萧遥对六皇子的仰慕是连一点避讳都没有。
最后却被二皇子算计了去,虽是司徒律捧在手心里的贵妃,却并不见得多有快乐。
以前,慕心潼看着司徒律对萧遥宠爱,还自欺欺人地对自己说他不过是在演戏,为的不过是护国公的支持而已。
眼神闪了闪,慕心潼心中嘲讽,如今以不同的心态与角度去看待这件事情才发现,司徒律对萧遥应该是有几分真心的吧!
奈何襄王有梦,神女无心,是否因为得不到,司徒律才会那么殷勤小意去捧着她,或是真的被美色所惑。
正想着,那路过的马车窗帘一角被一只白晰细的素手撩起,露出半边精致绝美的脸来,虽然没有看全貌,可慕心潼一眼就认出,那就是萧遥。
不过,两人并无交集,萧遥或许只是为了看一下还有多久到达,瞄了两眼又放下了。
荼蘼也看见了,不由得惊叹:“尽管只看到半张脸,好精致的美人儿啊,不知道那传闻中的大庆第一美人得长成什么样?”
慕心潼忍不住微微一笑,荼蘼难得这么感慨,她说道:“巧了,那马车上有护国公的家徽,若我没猜错,那就是大庆第一美人呢!”
“真的?”荼蘼惊讶,没想到随口一说,竟然看到了第一美人。
慕心潼只是笑不语,她目前不应该认识萧遥的,护国公跟大皇子不和睦,而且护国公的地位并不是大皇子能撼动得了的,是以那日的宴席,萧家没有人来,连表面的恭维都不屑给。
荼蘼有些意外,回忆了一下,刚才那惊鸿一瞥确实没看得太清楚,不由得有些遗憾:“不过,奴婢觉得小姐也不差,以前只是小姐从不……嗯?擦烟脂水粉,小姐,小姐?”
话说到一半,荼蘼发现慕心潼的神色不对劲,叫了两声没反应,就转头顺着她的眼神望去。
但是除了醉仙楼外的一个乞丐老头,什么都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