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夫差买粮

    燕国蓟都，王宫之内，燕燕王哙的宦者辛集侍候着燕王哙换好晨衣，见左右无人，于是轻轻伏于燕王哙耳边道：“王上，奴才有一事情想奏与王上，未知当讲不当讲”。

    燕王哙回身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宦人，眼神之中露出一丝轻蔑，转瞬即逝换上了一副和蔼的微笑道：“无妨，你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辛集略为思虑一会，鼓起勇气轻声道：“王上，昭后与苏秦有私！”。

    燕王哙本在整理衣服的手立即停了下来，他挥手制止了辛集继续说下去的可能，不经意地从桌几之上的一个匣子里拿出一块糕点递给辛集道：“这是匈奴进贡给寡人的甜糕，甚是美味，寡人吃了几块，这块就上给你尝尝鲜，吃了吧”。

    辛集受宠若惊，磕头谢恩后吞下甜糕，边吃边道：“谢王上，甚美”。

    燕王哙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晨会就要开始了，寡人该上朝了，辛集，去，拿寡人的靴子来”。

    燕王哙连唤几声都没有回答，回头一看，辛集已经倒地挂了，昭后惋惜地摇摇头吩咐道：“来人”。远方等候的几个宦者和甲士进来。

    燕王哙指着辛集道：“这个宦人误食鼠药已经中毒毙了，你们把他抬出去处理了，不要污了寡人的宫殿”。

    “诺”，四人行礼办事，燕王哙挥动伸展了几下手臂，大步向朝殿走去。

    吴军断粮已经是第六日了，齐国的商队已经到了，为了显示购粮的诚意，夫差亲自接见了商队的领队并询问道：“队长，此时齐地的商队已经道达我大军附近，未知你们的粮米如何贾卖？”。

    “哦”，队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挺直腰板清了清嗓子大声回道：“我们王上说了，此次带来的粮食都是今年新收的好豆麦黎粟还有齐国特产大头咸菜，都是好东西，好东西香着呢！”。

    “哦，甚好，甚好！”夫差咽了一口口水继续道：“未知价钱如何？”。

    队长狡黠地笑了笑继续道：“我们王上说了，只要是可食之物，买卖给吴军全部是统一的价格，一定是童叟无欺的”。

    “道底价是多少？”。早已经饿得两眼昏花的夫差终于还是耐不住性子问道。

    “这个吗，咳咳？！”，队长不好意思地干咳了两声，终于鼓起勇气拱手回道：“大王吩咐了，一斤金，一斤粮！”。

    “什么，你说什么？”。夫差强压心中怒火道： “你，再说一遍！”。

    “大王吩咐了，一斤金，一斤粮，爱买不买”，队长无所谓地回道。

    “你……！”夫差刚站起身，旋即坐下，心里道：“齐王啊齐王，你宰寡人比宰猪还要狠啊！”。

    夫差略为沉吟了片刻冷冷地道：“好，好啊，是个好价钱，你就不怕寡人杀了你的人，灭了你的商队，抢光你的粮食么？！”。

    队长嘴角露出一丝轻蔑地微笑拱手回道：“回禀大王，小民怕啊，而且怕得要命，只是这其一王命不敢违抗；这其二，吴王你若灭了我们商队得粮不过十万斤，您的四万将士和五千禁卫不过是支持三五日罢了，后面的齐国商队若无前队的消息即刻返齐，吴王您就再也得不道一粒粮食了，孰轻孰重我想大王应该是比小民清楚得多吧”。

    “这”，夫差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坐在王座之上，沉吟了很久无奈地说道：“你说得对，如是，明晨日出之时，大军东面军营交易可否？”。

    “好嘞”，队长爽快地答应，夫差挥挥手，示意他退下，队长象征性地作揖行礼转身大步走出军帐。

    军帐之中，吴王夫差掩面而泣，堂堂天下霸主喂了一口吃食居然被一个草民调戏，实则颜面尽失，气急败坏的夫差打了一个饿嗝，自觉腹内空虚，于是唤来庖丁道：“可还有果腹之物，做些来与我充饥？”。

    庖丁退下，不久端上来一碗清淡的麸皮粥，夫差强行吞咽了几口，自觉扎得嗓子生疼，于是发出一声深沉的叹息道：“我夫差自觉行王道而霸天下，我没有做错什么，何故混道今日之德行啊，是何原由啊？！”。

    大帐之外，秋风冽冽，军士们围着篝火分食着剩余的马骨，如火如荼的精兵，此刻还不如街边要饭的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