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夫差借粮
果如邹忌所料，夫差返回姑苏城的途中大肆安排纵兵抢掠，饿着肚子的夫差早就想好了，与其做一个饿肚子的天下霸主还不如做一个打着饱嗝的抢劫犯，下定决心的夫差一路纵兵抢粮，可是眼前的现实却狠狠地给他上了一课，齐国的归途中原本繁华的市集村镇早就空无一人，原本长满庄稼的农田里面早已没有了大麦高粱，有的只是收完的麦茬子和几只野窜的灰兔，远处倒是有几个大的齐国城市，可是能不能攻下来还是个天大的问号。
看着打粮队又一次空手归来，夫差嗟磋地叹了口气说道：“传太宰伯嚭来见！”。
熊丰和吴起在归途之中再次经过云梦大泽，夜间宿营，熊丰邀着吴起于楚营之外散步，一阵秋天的凉风掠过，熊丰感道一丝含义，他紧了紧披风道：“先生，又一年的秋凉道了，该是收割粮食的时节道了”。
吴起伸手感觉了一下秋风的凉意似是不经意地回道：“是啊，又是一年秋天丰收的时候道了，几地谷熟；几地麦熟；几地果熟；几地机熟”。
“机熟？”熊丰若有所思地悟道：“先生，帐外风寒凉重，我们且回大帐饮上几杯如何？”。
“愿尊主令”吴起拱手回道。
齐都宫殿，吴国使节求见，齐威王威严而座，笑眯眯地打量眼前这个行为拘谨的吴使温和地道：“未知尊使千里迢迢来道我齐国的临淄求见寡人，是有何事啊？”。
“这”，吴使斗着胆子作揖回道：“回王上，我国吴王遣我前来向贵国借粮”。
“哦，好说，借多少？”齐威王正了正坐姿问道。
吴使顿了顿拱手回道：“十万担可也”。
“十万担？！”齐威王面色转为愤怒大声怒吼道：“十万担？！，你们夫差好大的口气？！夫差也不想一想，这些年他除了在我齐吴边城烧杀抢掠作恶之外，可曾做过一件有益于我齐国的好事情？！夫差这等缺德之人还有脸来齐国借粮？！”。
“来人！”殿前武士拱手回道：“听凭王上吩咐！”。
“把吴国来使拖出去斩了！”殿前武士拱手回道：“得令！”。
吴国来使磕头如捣蒜道：“王上饶命啊！王上饶命啊！”。
但，并没有什么作用，不一刻，武士返回复命。
又过了一日，另一批吴使来道，斩之。
再过了一日，又一批吴使来道，斩之。
连斩了六批吴使之后，最后一批吴使还是来了，齐威王依旧接见。
吴使上殿之时已是哆哆嗦嗦地打颤颤，看着来使的冏态，齐威王哈哈大笑起来道：“尊使，何故吓成这个样子啊？！是不是怕一会儿给腰斩了？！”。
吴使哆哆嗦嗦回道：“王，王上天威，我，我等下，下臣畏惧，不敢”。
齐威王哈哈大笑起来继续道：“尊使也不必害怕，今天你的运气好，脑袋是保住了，只是，汝可知寡人为何要斩你吴国的前六批来使的？！”
吴使哆哆嗦嗦回道：“王，王上天威，我，我等下，下臣畏惧，不敢猜”。
齐威王正色继续道：“夫差灭掉越国之后连年侵略我齐国与吴国交界的边城，连续六年，杀我百姓六万，劫掠无算，我杀他六批使节，一批使节还我一万百姓的公道，这个不过分吧？！”
吴使哆哆嗦嗦回道：“王，王上天威，公道，公道”。
齐威王哈哈大笑起来继续道：“所以说盐从哪里咸，醋从哪里酸都是一个理字；我大齐以商道立国，讲求的就是一个公平公道，和夫差的账既已了了，你远道而来，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吴使哆哆嗦嗦回道：“王，王上天威英明，吴王差小臣前来是想向大齐借粮”。
“哦”，齐威王正色道：“夫差这六年以来抢掠我齐国无数次，我齐国损失了多少金帛子女和百姓，咋不见夫差还啊？！”。
吴使哆哆嗦嗦回道：“王，王上英明，这些错事都是吴王，哦，不，夫差所为，请王上明示吴国应该怎么做才合大王心思？！”。
齐威王换了和蔼地笑容道：“我的意思很简单，夫差想要空手套白狼，天下岂有如此便宜的好事？！”。
吴使思忖片刻，继而哆哆嗦嗦回道：“王，王上天威英明，吴王差小臣前来是想向大齐购粮”。
“噢”，齐威王微笑着道：“对嘛，这才是脑子没有坏掉说的人话吗，我大齐以商业立国，讲究的就是公平公正，讨厌的就是坑蒙拐骗的肮脏手段，前面那几个二愣子要是有汝这样聪明，命，可能也就保住了”。
吴使哆哆嗦嗦回道：“王，王上英明，如是，王上是同意我们从齐国购粮了，如是我等谢过王上仁德之恩”，说罢跪地叩头。
齐威王依旧笑眯眯地看着吴使说道：“买卖买卖，你要买，我愿意卖，这是个你情我愿的交易对吧？即如是，这价钱当由我齐国来定对吧？”。
吴使虽然搞不清齐威王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但是有求于人的形势他是知道的，于是顿了顿继续哆哆嗦嗦回道：“王，王上英明，这个是自然”。
“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爽快人”，齐威王微笑着道：“如此甚好，你且回去，不几日齐国的运粮商队便道，想不想吃饱肚子，就看夫差舍不舍得成全买卖了”。
“诺”，吴使谨慎地跪拜行礼后告退。
齐威王和邹忌相视而笑，夫差的路，快要走道尽头了。
是时，吴军大营的粮仓已经空了，行进的吴军杀马食肉，早已经没有了三军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