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曾是自由民
可能有人会好奇员工券为什么能带人传送。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 既然使用一张券能让都璐传送，那么换而言之使用两张券就能带她和格拉蒂妮一起去无间之城——这其实一点儿都不合理，但显然系统也被格拉蒂妮小姐的钱给打动了, 决定在这种无伤大雅的小事上破例一回。
夜晚的无间之城反倒要比白天更热闹。
五颜六色的灯光映照出一片霓虹，高高低低用各种夸张招牌吸引顾客的楼房挤成一堆，衣不蔽体的商品们带着麻木的微笑在街道徘徊，举着广告牌拿着宣传单, 又或者表现自己的“才艺”。
“有时候我觉得这儿看起来像风俗街, 你不要走远，好好待在我身边。”都璐揽住格拉蒂妮, 在她耳边低语。
格拉蒂妮要比精灵矮一些，靠在她身边看起来就像一对眷侣——仅从背影来看。
她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风俗街是什么，好奇道：“我在某些冒险传记里看到过，很多冒险家们热爱光顾这些店，你去过吗？”
都璐立刻道：“我没进去过, 不过星琪亚也有这种地方，有几次路过了。”
“王城也有这种地方？”格拉蒂妮看起来很惊讶。
“好几个区都有这样的地方，最出名的是翻斗区, 有几条街都是，晚上非常热闹，如果你很好奇的话我可以陪你去看看。”都璐平静道。
格拉蒂妮心情有些复杂, 她叹息道：“按照律令这种服务是违法的。”
“没用的, 即便明面上不准有这种交易，除非严格执行并在逮捕后处以重刑，否则只要换个地方打着各种各样的幌子, 生意依旧昌隆。”
不过异世界比较特殊的一点在于, 每个种族的风俗店会有截然不同的风格, 而且抱着一视同仁的态度，女性向风俗店也发展得非常红火，甚至可以看到一些前几天还光顾男性向风俗店的冒险家过一阵子就跑到隔壁去兼职了。
虽然都璐目前只解锁了海岛、无间之城和星琪亚三个地方，但架不住她的游客能吹呀，就是之前那位兽人女船长，喝高了后给她讲了好多关于这方面的事儿，还热情邀请都璐以后一起去玩儿，对方的名台词有：“反正都是玩儿，技术好最重要，懂得哄人开心，有什么病不能治呀？”
嗯……都璐不敢苟同，可能是因为较为传统的观念，她对这方面稍微有点洁癖，总觉得这种地方的男人就像公共厕所一样，那是实在憋不住了才将就，万万没有花着钱去消费的念头。
而且公共厕所不是免费的吗？有人上就不错了，为啥还要花钱呀？
她和格拉蒂妮短暂聊了一会儿这方面的话题，并没有太过深入，开始陆续按照自己的清单采购员工。
她目前已经积攒了一些员工券，其中级别最高的是c，有两张。
按照系统评级来看，c级已是合格的战士，过去都璐的评级就是c ，学了一些高位魔法后她已经升级为b级精英，不至于作为老板还没有员工能打，姑且保住了面子。
都璐现在也有些积蓄了，因为系统评级纯粹用拳头来评判，所以像这种员工劵用来兑换那种华而不实的员工最划算。
比如一个因为战败被俘虏的士兵，评级为d，价格是八个金币。
而同样评级为d的半兽人，因为从小接触过特殊训练，相貌优越，主打温顺可爱卖点，售价至少是180金币。
如此一来同样的评级，两样商品的价格却差了10倍不止，那么用员工券兑换谁显而易见。
在这样的基础上，都璐去批发了一些矮人。
市面上售卖的矮人多数为男性，可能是因为女性要留着繁衍后代，不过在矮人一族因为男性的力量更适合打铁，所以杰出女矮人工匠数量少于男性，和人类社会追捧的柔顺美女不同，女矮人的性格一个赛一个暴躁，老公叽叽歪歪吹胡子瞪眼，她们抡起擀面杖就冲上去了。
是一群杰出的女战士呢。
都璐买了八只矮人工匠，商家送了两只矮人大妈并告诉她这俩很会做饭，还会酿酒。
这群小矮子因为性格不好所以经常被教训，此时顶着一张张苦大仇深的脸，他们都穿着破旧的衣裳并戴着沉重的镣铐，有小矮人阴阳怪气道：“真难想象，我们竟然被向来自诩自由平等的精灵买走，这群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需要我们这群低贱的矮人做什么呢？制造战争武器？”
商家给他来了一下，甩动手里的电鞭把小矮人抽倒在地，其他矮人对他怒目而视，于是又被来了几下，等他们安分之后老板解释道：“您知道的，精灵大人，小矮子脾气都这样，不听话就打他们一顿，反正他们皮糙肉厚结实耐打。”
“而且您别看他们满脸胡子，其实都是青壮年，众所周知矮人寿命一般在400岁左右，他们还可以为您工作几百年呢！”
格拉蒂妮指了指混在矮人堆里一个眉毛胡子白白佝偻着腰的家伙，尖锐道：“这也是青壮年？他的皱纹都溢出胡子了。”
店老板理直气壮道：“这位女士，你们不要看他虽然老了些，但矮人这种东西越老越有智慧啊，他以前曾经是一个矮人部落的长老，非常擅长铸造，改良过上百种炼金物品，设计出十几种卓越道具……”
“然而他还是来到这儿了。”都璐打断他，倒也没有计较商品里混了一只老矮人，反而借此和商家讨价还价，得到两只矮人大妈作为赠品。
格拉蒂妮并不觉得这样的买卖有什么问题，卡维法家族就豢养着成千上万的奴隶，他们很多都分布在卡维法家族的庄园中为主人工作，只是她从来没有亲自购买过奴隶。
这种事儿也轮不到她来做。
所以最终她只是蹙眉道：“他们看起来不太听话，为什么不去买更听话的奴隶呢？”
都璐领着十只矮人，她没有解开他们的枷锁，因为她没有花每只五个金币的手续费向商家加固契约，假如放开枷锁，这群小矮人肯定转身就跑。
他们现在都木愣愣的，看不出高兴也看不出悲伤，似乎是觉得不管被人买走还是留在商家那儿都没区别，不过都璐注意到商家赠送的两只矮人大妈里有一只和一个男矮人挨得很近，兴许在成为奴隶之前他们就认识了。
她对格拉蒂妮解释：“像这种技术型奴隶很特别，假如他们完全没有脾气，温顺乖巧，那些铸造时迸溅的灵感反而会消失，我需要他们为我来工作，所以脾气大点小点都是小问题。”
都璐将矮人们寄存在奴隶中转处，她给他们一人发了两个蘑蘑包和一罐果汁，发到那个白发苍苍的老矮人时她多给了他一块丝薯夹肉。
“慢一些吃，不要磕坏牙齿，”她嘱咐道，接着又看向其他矮人，“你们乖乖在这儿等着，我一会儿来接你们，回去之后有酒肉和软绵绵的床铺，所以不要掉眼泪了。”
她语气很温和，有几只矮人窃窃私语起来：“这是最后一顿饭吗？说不定待会儿我们就成为祭祀邪神的贡品了。”
“万一她是在做慈善呢？一些人傻钱多的家伙可能会把我们买走放生。”
“果汁不错，这是蘑菇吗？”
他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又变得高高兴兴起来，安分坐成一堆，都璐向中转站的工作人员打了一个招呼，和格拉蒂妮继续逛街。
“其实对于奴隶来说，只要给他们吃喝和睡觉的床铺，他们的脾气大不到哪里去的，”都璐心平气和道：“对于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来说，一个安稳的环境就会让他们安于现状，你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时间越久就越生不出打破环境的勇气。”
格拉蒂妮若有所思，说道：“如果我是一位国王，我希望辅佐我的丞相像你一样聪明。”
都璐没有浪费自己的员工劵，她接着去了售卖宠物的店铺，甚至光顾了一些贩卖特殊奴隶的商店，现在她要挑选在星琪亚那几家店的员工了。
外表精致性格温顺的奴隶很适合做服务业，而且他们大多掌握了辅助主人的技能，甚至可以对主人的小孩进行家教，系统对他们的评级大多都是e和d，都璐顺手就把自己的d级e级员工券用完了。
值得一提的是，系统给的员工券似乎是无间之城特有的一种货币——看起来就像颜色不同的卡片，泛着金属光泽，商家看到她拿出这些卡片时显得很惊讶，反复询问是否要确定要进行兑换，态度变得更加恭敬。
希望这些卡片来路合法，而不是系统顺手摸的。
接着都璐买了两个人类女奴隶。
其中一个原来是某小国的公主，虽然样貌普通但擅长交际，她在成为奴隶前曾铺张浪费，追捧各国时尚潮流，每天都不停开办聚会享用下午茶，然而之后她的父亲，也就是该国的国王宣布国家破产，因为欠了巨额国债，她被抓走成为奴隶。
但说实话，她没有什么特别厉害的技能，相貌也很平凡，所以比起她很快被买走的姐妹们，一直滞留，直到都璐把她领走。
“我准备让她担当金丝雀区那家店的店长，我认为她应该很擅长和贵妇小姐沟通，毕竟现在的她已经被打磨了属于公主的骄傲。”都璐看着对她面露讨好的女孩，长发枯泽面色憔悴，已然看不出王室的骄傲了。
格拉蒂妮看向另一个奴隶，问道：“那么她呢？出生平民靠着自己奋斗成为学院讲师，最后却因犯罪沦为奴隶。”
这是个面容秀丽的女人，她一直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都璐说道：“我认为犯偷窃罪还不至于沦为奴隶，在证人是一名贵族的情况下，我有理由怀疑这背后有什么隐情。”
“她哪来机会去偷贵族的珠宝？还是说她有本事在和对方擦身而过的瞬间就突破储物空间的桎梏拿走东西？如果她有这样的本事，还当什么学校讲师，完全可以去盗贼联盟担当导师。”
听到都璐的话，女人愣然抬头，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她沉默着流下眼泪。
就是这样简单的道理，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支持她，任由审判官满嘴狗屁说着逻辑不通的话，然后剥夺她自由民的身份将她贬为奴隶。
可笑的是，唯一一个站在她这边愿意说句公道话的家伙，竟然是她成为奴隶之后的主人。
“那么两位，南茜和哈莫妮，希望你们以后能好好工作，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同时欢迎你们加入月牙湾度假村。”精灵一左一右握住她们的手，微笑着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