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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生日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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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桌1125(爱心):那我们一起去帮他挑礼物怎么样】

    越见织看着这条消息稍愣,

    【同桌1125(爱心):织织,俺滴小织宝怎么啦,是不方便吗】

    【moony:没事没事,我陪你去陪你去】

    她末了还发了个【命都给你】的表情包。

    越见织放下手机,苦恼地扁了扁嘴,起身趿拉着鞋到了自己的小猪罐子前面。

    小猪罐子一般只进不出,她拔了半天才把底下的盖子□□,银色的硬币哗啦啦倒了一大堆,在灯光下闪着银光。

    她数了半天,得出结论,

    一共317个大的,12个黄的,16个小的。

    怎么这么穷啊,越见织拨弄起一个可怜的小硬币,明明都已经攒了五个月了。

    越见织家里由越母掌握财政大权,越母特制了一个小本本,每天柴米油盐酱醋茶,一分一毫都算得清清楚楚。

    旬安中学的校园卡直接绑定了父母的银行卡,由他们打账,学校小卖部里几乎什么都有,越母就没再额外给她零花钱。

    这些钱都是越父偷摸着帮她省的,本来计划拿来买同桌的礼物,现在不得不提前用掉了

    可是——

    越见织想起同桌平时的消费水平,觉得自己这么点恐怕还是不够看。

    她胡思乱想着下了楼,菜都已经上齐了,越先儒还在厨房里盛饭,饭桌上坐着一个穿着白色西装套服的女人。

    林冉目光在女儿身上扫了一圈,最后在她光裸的脚踝处停顿,眉头一下子紧缩。

    “我上去穿袜子!”

    越见织没等她开口,匆匆忙忙跑上楼,像只怂的不行的兔子。

    “诶——”越先儒端着饭出来,望向她的背影,“屋子里又不冷,先吃完饭嘛。”

    “你个大老爷们懂什么”林冉原本锁起的眉毛瞬间倒竖,“她一个女孩子,现在这样露脚踝,将来老了我看她是不是一堆毛病!”

    越先儒见她气了,忙把饭放到她面前,圆圆的脸上满是讨好的笑,“嗐,不说了不说了,今天织织好不容易回来,对她好一点嘛——吃饭吃饭——”

    等越见织再度下楼,就见林冉脸上的神色早已和缓下来。

    她在心里给老越竖了个大拇指,踩着自己的兔子棉拖,坐到了他们对面。

    越家不比那些有钱的世家,林冉和越先儒本来都是农村人,十多年前顺应国家政策号召,靠外贸生意小发了一笔,后来才建了现在的公司。平时生活也没什么讲究,饭桌上想说话就说话。

    越先儒脑袋笨,早就撒手不管回来当家庭主夫了,但他是林冉的贴心小棉袄,林冉啥事都和他说。

    夫妻两人说了一些公司里的问题,越见织默默扒着饭,期间又被林冉瞪了一眼,她忙把嘴巴从碗沿上抬了起来,揪着筷子,一口一口吃。

    她纠结了半晌,还是在他们没说话的间隙开口了,“妈妈——”

    “啥事”林冉抬了眼,眼尾的细纹都透着压迫。

    “我,我——”越见织有些紧张,林冉不喜欢她和男生亲近,如果被她知道自己要送男生礼物

    林冉是个行事作风都格外利索的女强人,见自家女儿这幅吞吞吐吐的模样,火气又上来了。

    越先儒则是老婆肚子里的蛔虫,她一撅屁股就知道她要拉啥屎,一看这神情,大感不妙,忙给越见织使了个眼色。

    “我想要点零花钱,给同学买礼物。”

    越见织硬着头皮看向林冉的眼睛。

    因为林冉说过,她不喜欢别人说话时不看她的眼睛,那只会让她觉得那人不尊重她。

    也正是由于越见织身上完全聚集了林冉不喜欢的各种特点,所以林冉对这个女儿管得向来严格了几分。

    一听她这话,挑眉先问,“怎么你爹替你藏的那些私房钱不够用”

    越见织呆滞,连望向林冉的眼睛都忘了眨了,长长的睫毛在漂亮的眼皮上轻颤。

    越先儒则是心虚地低下头吃饭去了。

    林冉轻嗤了一声,“就你们父女俩这点小心思我能不知道”

    若说这父女都是食草系小绵羊,她就是妥妥的一头大灰狼,“行了,要多少”

    越见织眼皮子动了动,小心翼翼举起五根手指头。

    林冉蹙蹙眉,往后一移椅子起身去拿包了。

    她雷厉风行,不喜欢把事往后推,就算在吃饭,也得把事情先解决了。

    越见织冲越先儒挤了挤眼,

    【她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越先儒努努嘴摇头,

    【母鸡啊!】

    不一会林冉提着包过来,从里面取出了一捆毛爷爷,手指轻捏,沾了沾嘴角,就开始哗啦啦数起钱来。

    越见织越看越不对,欲言又止却又怕自己想错了,最后目光呆滞地看着自自家的吝啬娘整整齐齐将那五十张递给她。

    其实她本意是五百块呀

    “不要啊”她盯过来,大有几分你不要就打死你的气势。

    “要要要!”越见织忙不迭从她手里接过那些钱,软声笑道,“谢谢妈妈!”

    林冉有些不自在地翻了个小白眼,“行了行了,瞧你那孬样,警告你啊,一分都别给你爹。”

    越见织只迟疑了一秒,就如小鸡啄米般狂点头,边上的越先儒坐不住了,“老婆——”

    “别——”林冉顶着他委屈的目光,语气坚定道,“男人啊,有钱了就会坏。”

    越先儒:

    —

    越见织上楼时,脸上因惊疑激动而生起的红晕半天都消不下去。

    她捧着自己的私房钱,喜滋滋地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从枕头里抬起头来嘿嘿傻笑了半天,墨发乱糟糟地顶在脑袋上。

    她头一回这么有钱!

    越见织躺在床上平复了会儿心情,才舒展着身体起身写作业。

    老师喜欢提前布置的作业,大家为了宝贵的周末,一般会在学校里提前写完,越见织也不例外,但她写的慢,还剩下一小半没做。

    做完这一半后外头早已黑透。

    她到床头柜前挑挑拣拣自己要洗换的衣物,离去前又折回来,鸡贼地看了眼藏在桌柜里的五十张大钞,看到还在才放心地洗澡去了。

    越家很大,越见织有自己的专属浴室,奶粉色的瓷砖,墙壁上贴着大大的兔子,就连洗手台也是兔子样式的。

    她洗澡向来先洗头再洗身子,热水弥漫间,她一边哼唧着英文稿子,一边把头发洗了。

    水溅了不少在她脸上,越见织没管,眯着眼去碰架子上的沐浴露,打开挤了一大坨到手上。

    泡泡涂开的瞬间,清苦中夹杂着些许甘甜的气息弥漫至整间屋子。

    越见织被这股香气缠绕,恍惚中某些一直被忽略的东西浮现在脑中,宛若开了某个按钮,啪嗒一声,让她直接愣在原地。

    香味还在蔓延,她的心跳开始乱了起来。

    前调带着雪后松林的清冽感,尾调却明亮又澄澈,轻盈地恍若浮在枝头,随着大片暖白色的泡沫软乎乎啪嗒落地,夹杂着暖棉的气息,

    一时之间,赶作业时的忽临而至,锁门后的猝不及防,甚至连略微翻飞的衬衫衣摆都被这点浅香具象化,在她脑中一一浮现,

    ——这不是,那人身上的

    所以他用的沐浴露?

    越见织把手上的泡沫都冲干净,抹了把潮湿的脸,避过水拿起沐浴露看上面的信息。

    她的心跳还乱着,呼吸也不知不觉急促起来,带着水汽的脸颊上泛起薄红。

    这是林冉在国外带回的burndrin新品,原料提精华是佛手柑&雪松,相比于普通沐浴露,它香气留存的时间更为长久。

    越见织从来没有如此认真研究过一瓶沐浴露,她眯着眼看着上面的英文,靠着缺胳膊少腿的英语水平勉强拼凑出一整句。

    好像只有反复观摩研究,才能让浮动的心绪缓缓沉淀下来。

    先前他与她不过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即便催作业,两人相隔也有几臂的距离,这星期的种种让他的气息存留在她脑海里,一点点都能勾出些微思绪。

    怪不得这星期他在她身边时,越见织总觉得他身上的气息格外熟悉。

    原来他与自己,用的是同一款沐浴露。

    香气在狭小的卫生间中,与白茫茫的热气交织缠绕在一起,明明是柔和的味道,却恍然带上几分侵略性。

    冷静。

    冷静。

    热气逐渐冷凝成水珠,一点点滑落肌肤,带着微微酥麻与战栗。

    冷静个鬼啊!

    先前压下的所有燥热如啤酒上汩汩冒出的泡泡般绷地一下窜上脸颊。

    虽然是巧合,但是,

    ——想到那个人与自己产生了这样联系,甚至浑身上下每一处的气息都与自己相同,

    这种巧合,真的是——

    手中的沐浴露蓦然发烫,她恍若被火烧了一般,把手中的泡沫全部冲洗干净。

    好尴尬啊!

    第二天,越见织从床上扑腾起来,乱糟糟的毛发顶在脑袋上。

    她长长叹口气,从床头柜边抓过手机,虽然昨天发现了一件很尴尬、让人脚趾抠地恨不得螺旋升天的事情,但总有人比她还激动。

    【同桌1125(爱心)】啊啊啊啊啊,我今天要穿什么?!

    【同桌1125(爱心)】紧张,紧张,啊啊啊我要死了。

    在同桌鸡叫的几十分钟里,越见织已洗漱收拾好,出门前在小兔子挂件和小熊挂件犹豫了一秒,还是选择了白绒绒的兔子。

    她边关上大门,边发消息。

    【moony】同桌,你别和我说你还没想好要穿什么——

    那边很快就回了。

    【同桌1125(爱心)】怎么可能,我绝不会迟到好不好!啊啊啊啊你快帮我看看这件怎么样!他们那种直男会不会喜欢?!

    越见织叹口气,认命地在别墅前的秋千上落座,帮着她挑选起来。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已是半个钟头后。

    去参加生日宴会的人很多,班长索性就租了个轰趴馆。

    越见织陪着令娴然在附近的一家文创店买好了礼物,这才赶到现场。

    轰趴馆是一栋两层的别墅,底层大厅里摆着一张很长的桌子,越见织同令娴然到时,长桌上已坐了大半人。

    越见织是喜欢热闹,但每到这种人多的场景,她便宛如一条脱离水面的游鱼,想挣扎一番,却又动弹不得。

    她尴尬得手脚不知往哪里放,边上的令娴然也没好到哪里去——尤其在给班长递礼时,越见织能感受到同桌的说话声都在颤抖。

    班长本名姜升,长得高大帅气,性子成熟稳重,因为学生会的缘故,与不少学姐学长相熟,在校内人缘颇佳。

    他礼貌地谢过她们两人,带着她们到了座位上。

    姜升还要去接引剩下的同学,没再久留,他一走,令娴然瞬间又活了过来。

    “呼——”她重重吐出口气,开口就是吐槽,“艾玛老娘这暗恋也忒苦了点吧!”

    越见织斜眼看她,“大小姐,你还什么都没做呢。”

    令娴然起身捞了根桌上的黄瓜,咔嚓一口,“你懂个啥,”

    她含含糊糊着道,“暗恋呢就像是一个一根弦,因为他近些就紧绷,远些就松弛,但是因为被绷紧过,这弦呢总不可能保持原来的样子,甚至怀念绷紧的感觉反正啊,那种提心吊胆的滋味,可难受了。”

    越见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

    她今天穿了一件淡粉色的背带裙,白t恤,掐腰伞裙的款式,外边套了件同色丝绵外套。

    黑鸦鸦的长发披肩,额前有几绺碎发跟着眼里的流光忽闪,雪白的脸颊微鼓,像只将耳朵垂在身后的小兔子,乖的不得了。

    令娴然瞧得心痒痒,伸手对着她嫩生生的脸颊肉就是一把,越见织躲闪不及,眼睛瞬间睁大,

    恰在此时,外间几道恭贺声越来越近,少年们单薄的身形显现在门口,她圆睁的黑眸就与中间那人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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