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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谁才是孤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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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朝着钟晚踏出一步的同时,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拢到我们俩人身上,我能听见书清又一次喊了我的名字,可我太爱钟晚了,我也听见井哥喊了我的名字,但我无法停止自己的脚步。

    可就在我迎着钟晚的目光,即将走到她的面前时,一声撞击所产生的巨响传来,随后便是一声极其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

    我和她同时一怔,几乎所有人都跟随我和钟晚的目光,朝着别墅外面望去,顿时看见一辆轿车像是一只黑豹,闪电般掠过我们的视线。

    所有人都不会质疑开这辆的人是谁。

    “那是你的车?”说话的同时,我与钟晚跑到别墅门口。

    我看见院子外围的铁栅,被撞至变形,就连井哥新买的奔驰,也有出现了剐蹭。在井哥还没来得及心疼车子的时候,我便拽着他的胳膊快速跑到车旁。

    “昭阳喝了那么多酒,肯定要出事!”

    “快追!”

    我说完,便主动跑到副驾驶,在打开车门的那瞬,书清也跟了过来,她紧紧的挽住我的手腕,可我现在无暇去处理别的事情,只能带上她一起。

    “我也去。”钟晚的声音响起。

    我本能的想要阻止,因为此时的昭阳一定无法冷静的面对简薇,而且我更不想当着书清的面,对钟晚许下想和她相爱一生的誓言。

    但在我还未开口的时候,钟晚继续说道:“我知道昭阳要去哪。”

    她这句话刚刚说完,书清便松开了我的手腕,独自走到副驾驶,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也不敢再耽误时间,率先坐进了车里。

    随着几道车门被关上的声音,钟晚也告诉我们昭阳的去向,而令我意外的是,这个地方,竟然是省城的河边。

    我问道:“他为什么会去那里?”

    钟晚疲惫的回道:“今天傍晚,他约我见面,我选在那条河边。”

    我回想起昭阳刚进别墅时,脸上那副惆怅的表情,情不自禁的问道:“你们聊了什么?”

    “文艺之路。”钟晚说完后,情绪便有些失控,继续说道:“陈夕,我虽然放下了过往,但是我不能接受他出事。”

    我将她的手攥在掌心,想给她一些安全感。这是我与她分开之后,第一次握住她的手,这让我的心仿佛在这一刻燃烧了起来。

    她那双好看的眼睛里,依旧还保存着千丝万缕的温柔,但我灰白的世界里,却看不见她泛红的眼眶。

    “陈夕。。。那个。。”井哥的声音响起。

    他的声音吸引了我和钟晚,只是井哥在后视镜里看见我们转过头后,便不再说话,因为他知道,此刻我们的目光,一定落在了书清颤抖的肩膀上。

    井哥将车速放缓了一些,想给书清递上一张纸巾,可车速刚一放缓,书清便用疲惫与坚定的语气说道:“不用管我,先去找陈夕的朋友。”

    井哥叹了一口气,随后车子又一次在黑夜里朝着省城的那条河边狂啸而去。

    我深深的看了一眼书清,可内心实在无法割舍对钟晚的爱意,只是当我低下头时,才发现钟晚已经将手,从我的掌心抽离了出去。

    我们就在这样的一种氛围中,抵达了省城的河边。刚一下车,便看见钟晚那辆车头车尾都有擦痕的轿车。

    我和井哥不敢停留,赶忙跑在钟晚与书清的前头,还未抵达河边,就听见昭阳嘶声力竭的呐喊声,那声音仿佛来自于一头被困了无数年的凶兽,发出了生命中最后一次的悲鸣,当我们看清昭阳的身影时,他正晃晃荡荡的从地上爬起,然后将自己的手机,狠狠的抛了出去。

    我知道那部手机里,还存有一首简薇录唱的歌曲,只是它此刻却永远的深埋进了省城的河里。

    而在昭阳将手机抛进河里后,他晃荡的身影,终于醉倒在河边,这让我和井哥稍微放心了一些,只要昭阳不做傻事,那么所有事情都还在可控制的范围。

    来到昭阳身边,我和井哥都不禁的深锁着眉头,因为昭阳身上的酒气实在太浓郁了,我看着散落在一旁的白酒瓶子,心里暗叹着他此刻一定痛不欲生,但我心里却在此时一点都升不起可怜他的情绪,相较于这时的昭阳,简薇却一直承受着他这么多年给予的伤害。

    我和井哥商量了一会,决定先把昭阳弄回去,可就在这,我听见几声吉他的弦音,我侧目望去,看见不远处的地上,放着那把简薇送给昭阳的吉他,而之所以会有弦音,是因为钟晚此刻将它从地上拿了起来,而书清却站在她的身后,用一种我看不懂的眼神,遥望着钟晚的背影。

    她拿着那把吉他,走到我们的面前,让我们将昭阳放下,我以为她想看一看昭阳的情况,可钟晚并没有停下脚步,反而朝着河边走了过去。

    “你要去哪?”我疑惑的问道。

    “陈夕,你过来,陪我坐一会。”

    我与井哥对视了一眼,他将昭阳的双腿平放到地上后,便点上一支烟,率先走了回去,与此同时,书清也背过身,站在原地。而我只能小心翼翼的把昭阳放回地面,朝着钟晚走去。

    我刚走到她的身边,便听见钟晚拨弄了一下琴弦,随后说道:“我们好像从来没有坐在这条河边紧挨着对方过。”

    我将目光从钟晚的眼睛上转移到她怀里的那把吉他,有些木讷的坐到了她的身旁,她将吉他放下,随后用两只手挽住我的臂弯,将头轻轻的靠在我的肩膀上。可为什么这种亲密的行为,让我感受到浓浓的离别之意呢?

    我半眯着眼睛,强忍着眼泪,我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再失去了,就像此时的夜空,孤有一轮明月悬挂,却没有半颗晚星。

    良久,钟晚说道:“我曾在苏州有一家叫作‘思美’的广告公司,因为我时常思念那些美好的回忆。但那家公司和那些回忆一样,都不复存在了。。。”

    “后来我回到了美国,回到了噩梦开始的地方,我每天都渴望自己能够被救赎,或许是上天接收到了我的心声吧,它让我回到了过去,来到了这座我不曾来过的城市。。。”

    “可是我没能回到最初的时间里,就如你说的那样,即使回到过去,既定的事实也不会改变,所以我不想再经历一次那么痛苦的回忆。。。”

    “我一直将这种回到过去,视为惩罚,想结束这样荒诞的人生,可直到我遇见你,才慢慢明白,原来这不是惩罚,是上天真的派了一个人来救赎我。。。”

    钟晚一口气说了很多话,可我却始终等待着她最后一句。直到我的眼泪滑落在唇边,尝到了它的苦涩,她才幽幽的开口说道。

    “陈夕。。。”

    我将她的话语打断道:“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我们好像站在什么地方,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可昭阳的出现,让我固执的认为,自己该从这场梦里醒过来。。。我现在后悔了,我没办法失去这个梦,我比任何一个人都爱。。。”

    “陈夕。。。”钟晚又将我的话语打断,她环视了一圈省城的河边,最终把目光放在了漆黑如墨的夜空,随后轻柔的说道。

    “。。。谢谢你。”

    简薇的双手从我的臂弯离开,可她在离开前,用最温柔的方式,将我内心的那头野兽驯服,她站在那头野兽前,轻轻的挥了挥手,它便俯在地上,用最忧伤的呜咽为她送行。

    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捧起手边的吉他,摁出了一个c和弦,然后依次拨响了六根琴弦,当最后一道琴声消失后。

    她将那把吉他抛进了河里。

    我望着那把随着河流飘远的吉他,久久不愿离去,我有太多话没来得及对她诉说,我怎肯就此离开呢?我抓住钟晚的手,任性的想将她留下。

    可那种冰凉的触感,让我冷到发抖,也让我知道自己该离开这里了。

    我在崩裂的情绪中,将那枚钟晚曾送出去的打火机,放在了简薇的手边。

    可在我离开的那一瞬间,还是没能忍住看了一眼坐在河边的她,因为让我执念的书婧,曾用一句对不起来向我告别,而此时的简薇,又用了一句谢谢你作为临别前的馈赠。

    虽然话语不同,但我发现她们竟是那么的相像,因为我永远都在该死的后知后觉中,所以我也只能将她们的背影记住,却无法亲吻。

    我收回目光,看见躺在地上的昭阳,此刻的他一定想不到,自认为最痛苦的人,酒醒之后便是最幸福的人了。

    我又看见蹲在最远处的井哥,他嘴里含着香烟,缓缓地吐出一缕烟雾,轻柔的晚风,将这些烟雾盘旋在他的头顶上方,只是这些由思念化成的烟雾,会不会飘到沈梦的身边呢?

    我往前走了一步,目光定格在书清的脸上,她此时站在那颗名为五针松的树下,眼角含泪,像是一个等待自己丈夫归来的女人,可我又觉得她是一簇长在岩缝里的风铃草,尽管饱受风霜,可世人依然用她来表达温柔的爱。

    我又往前走了几步,此时的我,站在这块草坪的中间,我不知道该把自己比喻成什么,但我却对灰蒙蒙的月亮,问了一个问题。

    或躺,或坐。或蹲,或站。亦或是行走中的我,到底谁才是最孤独的人?

    这个问题,月亮自然不会回答我,可一阵风,却卷起了所有人的发梢,或许它想告诉我,孤独的并不是人,而是这个夜晚吧。

    我来到书清的身边,像是抚摸花朵一般,轻柔的拉起了她的手,顺着河边那条蜿蜒的石子路,往深处走去。

    我们穿过无数棵杨柳,来到不再有草坪的泥土路。终于,我找到了那把漂浮在河面的吉他,我松开书清的手,让她拿着我的手机与香烟站在原地等我,随后,便一点一点的淌着水,游到了那把吉他旁边。

    回到岸上,河水灌满了我空乏的灵魂,我像是个拾荒者,抱着那把已经损毁的吉他,躺在书清的身旁。我擦掉手上的水渍,找她要来了一支香烟。

    当我面无表情的吞吐着河水、眼泪以及烟雾时,打火机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抱着怀里的吉他,看着归于平静的水面问道:“它能帮你解忧吗?”

    “我没有想要解忧,只是我说过我会无条件的治愈你,可我知道相较于我,你现在更需要的是你手上的烟,所以,我只想单纯的想陪你抽一支烟。”

    “我不想再伤害你了,哪怕恨我也行,结束吧。”

    书清沉默了一会,回道:“陈夕,我终于理解你为什么无法爱上我了。”

    我抚摸着琴身,指尖触碰到简薇的名字,眼睛凝望着灰色的景色,将书清的话问了一遍自己。

    她理解了,我自己都不能理解的问题。

    书清继续说道:“钟晚已经将她在美国那三年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我,就在那颗五针松树下。”

    “这些事情对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很重要!她不是选择了昭阳,而是觉得我比她更适合你,我没有残酷的过往,也没有末路的未来,还可以在事业上给你帮助。可我现在好难过,因为我在你迷失自己的时候,憎恨她的出现,可她却对告诉我,幸亏有了我的出现。”

    我捂住耳朵,不想再听下去,可书清的话语仿佛刺穿我的耳膜,回荡在我的脑中。

    “陈夕,无论是姐姐,还是钟晚,她们都比我更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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