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光怪陆离
黑暗会不会吞人何凡不知道，点燃打火机摔得有多惨何凡体会到了。
从楼梯上囫囵打滚翻下来，也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圈，最后头磕在墙上才终于停下来。
何凡揉了揉肿胀的后脑，看看四周，自己滚落到楼梯的转角平台上，熄灭的打火机掉落在台阶上，光线从楼梯上方的天台小门照进来，虽然昏暗但足可视物。
还是在这条楼梯上，只不过楼梯已经有了尽头，刚刚那条通道就像是凭空插进来的另一段时空。
经过这么一折腾，失血暂缓的大腿又开始涌血，何凡重新扎紧腿上的绑带。
长时间没有血液流动，这条腿会坏死，不过无所谓了。
在这条腿坏死前，或许就能返回原来的世界，又或许死在途中。
想起刚才那个声音的话，何凡闭上眼睛，黑暗中仿佛能看见自己脑门上有一个“＞”形状的红色符号，尖角指向一方。
睁开眼，那个方向是身后的墙。
看来这玩意只能给出方向，路还得自己找。
何凡爬起来，扶着楼梯扶手跛脚下行，又转了一个弯，从这条之字楼梯下来，到了地质博物馆三楼。
从楼道格局看，三楼是管理人员办公区域，各个房间的大门敞开，过道里散落着纸笔白板等办公用品，墙面和地板满是血迹。
血色殷红，水润发亮，显然还很新鲜。
何凡握紧了匕首，拖着废腿背靠墙缓缓移动，不远处的房间里有吧唧吧唧的啃食声传出。
靠近从门口望去，地上一对男女魂兽正以“69”姿势互啃，那是真啃，满嘴都是血的那种。
何凡没有惊动他们，悄悄溜了过去。
前面一个房间响起稀疏的鼓掌声，何凡贴着墙探头向房里看去，两只魂兽相互拽着对方的肠子，中间地面用血划了一道杠，像是在拔河角力。
后方还稀稀拉拉坐着几个魂兽，像是观众一样欣赏拔河比赛，刚才的掌声看来就是他们发出的。
何凡紧盯着他们，从门前走过。
观众席中一个满身肥肉的中年胖子魂兽扭头，白眼望向何凡。
何凡停住与其对视，心攥得紧紧的。
可胖子就像没瞧见何凡一样，转过头继续欣赏比赛，还带头鼓起来掌。
走过房门，没听见后方有异动，何凡松了一口气。
这些魂兽在做什么，为什么对自己视而不见，何凡想不明白。
但这是好事，否则现在何凡已经成为它们的口粮。
继续走下去，何凡又看到了一些奇怪的场景，有的现剥血淋淋的人皮做衣裳，有的把肢体胡乱缝合当模型，有的自残身体以血作画，有的互相伤害比拼耐受力
何凡对这些光怪陆离的情景见怪不怪，终于找到了通往下一层的楼梯。
就在何凡打算下楼的一刻，面对面走上来两只奇怪的侏儒魂兽。
说他们奇怪是因为他们身材矮小，却套在一个肥大的人形皮肉套子里，套子是活人剖开去除内脏和部分骨肉制成，人头去了下颚，像帽子一样顶在头上。
穿着这样的人形外套行动，动作自然显得僵硬死板，滑稽可笑。
何凡没有笑，他让到楼梯一侧，以为能够互不相干地走过去。
其中一只却指着何凡突然叫出声：“你怎么在这里？”
另一只跟着叫道：“快抓他回去。”
何凡一脚踹在近身的魂兽胸口，它那如踩高跷一样的双脚立马站不稳，后仰倒下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另外一只立刻扑上来按倒何凡，没想到这侏儒的力气这么大，压着何凡完全不能动弹，手中的匕首发挥不了作用。
何凡扭动身体挣扎，与这只魂兽一同从楼梯上滑了下去。
落在楼梯当头，先前滚下去的那只魂兽也赶来帮忙，按住何凡的腿。
“快用镇定剂！”
他大声叫喊道。
压住何凡上身的这一只魂兽张开口，口中的灰白长舌贴在何凡的脖子上，任凭何凡怎么甩头也无济于事。
几秒钟后何凡就感觉浑身无力，昏昏欲睡。
他拼命睁大了双眼，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也只能维持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状态。
何凡觉得自己被抬离了地，然后一阵摇晃重新上了楼，脚步哒哒响个不停，随后被扔在一张床上。
一路上两只魂兽好像在交流说着什么，何凡感觉他们的声音十分遥远听不真切，只记得“逃走”，“叫医生”，“危险”之类的词句。
何凡闭上双眼，他没有睡，斜上方那个发亮的“＞”符号还在，符号斜指着下方。
一定要想办法下楼。
何凡睁开眼想要爬起来，手脚却不听使唤。
一只侏儒魂兽看守着自己，另外一只领着一个白大褂男人进门。
男人站在床前，低下头拨开何凡的眼皮，用瞳孔光笔在何凡眼前照了照。
何凡认得那张脸，那是张铭兴。
此时的张铭兴又恢复了以往的造型，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头发也整得一丝不乱，好像还抹了不少发蜡。
“让我下去。”
何凡有气无力地喊道。
“下去哪里？”
张铭兴似笑非笑地望着何凡问道。
“你骗不了我，别跟我说我看到都是幻觉，你就是它，它想把我困在这里。”
“它是谁？”
“它不就是你，世界意志。你以为我会以为自己得了精神病？老套路了，老子才不上当。”
张铭兴苦笑着摇了摇头，问道：“你以为你在哪里？你要去下面，下面有什么让你非去不可？”
“地质博物馆，下面有源，能够结束这一切的源！”
何凡有些激动，如果不是实在乏力，他真想切开张铭兴这张讥笑的脸皮，看看里面到底藏了个什么怪物。
“加大剂量。”
张铭兴冷冷地对着侏儒魂兽交代一句，就转身离去。
侏儒魂兽走上来，抓住何凡的胳膊，吐出灰白的长舌。
何凡像是待宰的羔羊，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就在这时，时间仿佛停滞了，侏儒魂兽抓着何凡一动不动，舌头停在半空中，离何凡的胳膊只有几公分远，何凡也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
一阵黑雾从何凡体内冒出，在何凡上方汇集成一个人形黑影。
“终于又见面了，何凡。”
这个声音，这个模样，何凡想起来了，这是当初在投放舱重铸身躯的时候，那个幻想世界中出现过的黑影。
“怎么是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