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呼延家灭门
天涯海阁位于汴梁城北门外的龙起山，占地数十亩。
其间还有一片山间湖泊。
逍遥子学究天人，在天涯海阁布置了一个迷踪大阵。
每天清晨烟波浩渺云雾蒸腾好似人间仙境。
不到无上大宗师天人交感的境界，寻常人根本无法发现天涯海阁的形迹。
徐长生找了一处庭院，院里有卧室、书阁、小厨房、小花园···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落户汴京，气候变得暖和。
徐长生换上一袭青衫，将师姐为自己买的毡帽、靴子、羊皮衣放进藏宝箱收好。
白驹过隙，时间悠然而过。
逍遥派藏书千卷，徐长生花费了十天时间全部通读一遍记在心间。
腹有诗书气自华，徐长生熟读千卷经典，身上多了一股无形的书卷气。
经过先贤经典的熏陶，徐长生觉得自己的心态已经是一个合格的修道之人。
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随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小师弟，出去和我一起逛街。”
李秋水人还未到，悦耳娇媚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徐长生脸色一变，宠辱不惊的心境瞬间破碎。
手中书卷放在书桌，徐长生应道：“师姐稍等，马上就来。”
打开书桌上的百宝箱，取出一件天蚕宝衣贴身穿着。
腰间佩上一把天外寒铁铸造的宝剑，两把玄铁匕首一把塞进靴子夹层，一把放入袖子里。
袖箭，银针，蒙汗药、迷魂药、暴血丹，响箭、解毒丹，九转玉露丸，生石灰，银票等杂物一一收好。
行走江湖保命第一，尤其是跟着师姐逛街，更需要准备妥当。
汴京七十二行会，天然居名列第一。
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
天然居是汴京最大、最豪华、也是最有名的酒楼。
除了厨子的手艺好，传说天然居的背后主人是八贤王，更为天然居增加了许多皇家色彩。
甭管传言是真是假，天然居里的说书人百无禁忌，还没有被皇城司的探子抄了招牌。
背后的主家绝对是手眼通天的存在。
李秋水在缥缈峰待了二十年，最是喜欢热闹的地方。
自从知道了天然居这个地方，每天练功之余一定拉着徐长生到这里看热闹。
巫行云、无崖子、李沧海三人都是喜静的性子，不喜欢天然居的热闹氛围。
李秋水只能拉着小师弟出来陪着她。
徐长生看在同门的份上不忍拒绝，为免师姐用纤纤玉指捏他的脸蛋。
只能每日里陪着师姐到这里听些江湖异闻，皇朝秘事。
自从他到了长养圣胎的境界，皮肤细腻光滑凑近之后还带着一股异香。
李秋水更喜欢捏他脸蛋了。
他无奈抗议，却惨遭镇压，一个大男人被师姐掀翻在地后坐在身上，实在让人脸红。
二人在天然居的大厅找了个桌子坐下。
点了三盘小菜，一壶桃花酿，轻酌慢饮怡然自得。
天然居的说书人号称万事通。
只听那说书人长叹一声，道：“昨日里汴京发生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大宋将门世家呼延家被官家下旨灭门，全家三百多口全做了无头之鬼，三百余口埋在一处，筑成了一座巨大的“肉丘坟”。
“幸而天佑良臣，才逃了呼延守勇、呼延守信二人。”
一句话，石破天惊。
“靠山王呼千岁被皇帝下旨灭门？皇帝脑袋被驴踢了吧。”
一身长八尺的大和尚眼睛瞪若铜铃，不敢相信和天波府杨家齐名的呼延家就这样被皇帝满门抄斩。
“呼千岁有太宗御赐金鞭，斩奸除佞，倚为靠山，哪想到有今日灭门之祸。”
一白衣文士冷笑一声道，明显对官家心怀不满。
“昏君误国，忠良受害，呼家满门受戮，西夏、辽国肯定会蠢蠢欲动，不知道赵官家今年又要增加多少岁币。”
那说书人不理众人议论。
接着道：“古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可怜呼延家一门良将，无上大宗师就有七人之多，披铁甲持长槊，能在万军之中七进七出。竟然全都束手就缚，被张太师带着五千铁骑抄了满门。”
“又是张老贼，只叹某家武艺不精，不能宰了张老贼为民除害。”
有天真的江湖侠客借酒消愁，口嗨道。
徐长生抿了一口酒，对呼家将的遭遇叹息半秒。
一黄衣少女听到这里，满脸怒容，朝台上扔了一锭银子。
扬声问道：“不知呼延家缘何遭此劫难？”
有人看向那少女，花容月貌带着几分英武之气，不类凡俗。
同伴低声解释道：“这是天波杨府的九妹杨延瑛，她的七嫂呼延赤金是呼延守勇、呼延守信的姑姑。”
天波杨府昨晚一夜未眠，呼延赤金以泪洗面，可惜官家下令灭门呼延家。
杨家也不敢轻举妄动，只穆桂英一人悄悄离开汴京城。
杨延瑛倒是想出门救人，却被关在府中，等一切尘埃落地才被放出去，身后还跟着个丫鬟杨排风，免得她做傻事。
杨家满门忠烈，如今只剩下一门寡妇和杨文广这个独苗，对呼延家的灭门闭口不谈。
杨延瑛无奈，汴京天然居一向消息灵通，她一大早就出门到这里打听消息。
说书人隔空将银子摄入手中，看了一眼杨延瑛，接着道。
“要说这呼延家的的灭门之祸，就不得不提张贵妃的弟弟欺夺民女，呼延二兄弟撞见后将他殴成重伤，被下人抬回家中，过了两日便不治身亡。这就是呼家满门绝灭的前因。”
“便说昨日，张贵妃求请官家，言说还愿，要到东岳庙进香。仗着官家宠爱，借了曹皇后的銮舆凤驾。”
有读书人听到这里愤愤不平：“官家罔顾国典纲纪，竟然让一个贵妃乘坐皇后銮舆出行，我大宋周边，西夏、辽国、吐蕃、女真尽皆虎视眈眈，官家却昏聩不明，呜呼哀哉。”
说书人对旁人评论不置可否。
继续道：“含羞美态留君住，芙蓉帐暖度春宵。官家被张贵妃哄准，让太监陈琳去曹皇后处借了銮舆。张贵妃受了官家雨露，梳洗装扮后宛若神妃仙子，官家龙颜大悦，点了三千铁甲，护送张贵妃乘坐皇后銮舆到东岳庙进香。”
大宋皇帝的宫闱秘事听得诸多客人直呼过瘾。
不愧是天然居，这些秘事说出来言之凿凿，就像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徐长生也不得不佩服这个说书人，身在汴京连皇帝都敢编排，还活得安安稳稳。
这天然居的水很深，绝不是区区八贤王能够护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