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你还嫩了点
这顿早餐他们吃得很快，郭凌不情愿地被乔欣桢扶回房间了。
晴漫给他准备了纸笔，写了几个字，让他自己照着练习，有空看看书。
他们要忙那些病人没空陪他。
雪豹得到晴漫一早煮的肉，开心地自己一边吃去了。
她给郭凌说的话，它都明白，这里的事不处理好，他们也走不了。
豹爷现在不愁吃穿，每天不用训练，虽然空间小点，那也跟在鞑靼族院子差不多，还不会挨皮鞭。
所以豹爷很知足。
没地动，就睡觉呗。
还可以时不时逗逗小凌子。
比如就像现在。
小凌子在专心写字。
雪豹在地上磨了磨爪子。
它往后一蹲，迅速弹跳起来，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曲线，从小凌子的头顶越过。
它不忘用尾巴扫一下郭凌的脸。
郭凌腿不能用力，所以坐着写毛笔字。
他正气定神闲，“神”字右边那笔悬针竖正写到一半。
一个黑影从他头顶过去。
然后一个毛乎乎的东西从他的右脸扫到左脸，
扫得他身上汗毛都竖起来了。
一个激灵。
他的手抖了抖。
直直的竖，写到一半，突然转成了山路十八弯。
郭凌看到好好的字给毁了，怒从心起。
啪——
他将毛笔一搁，转头冲着雪豹大叫：“小雪，我要杀了你！！”
豹爷伏在墙边，暼了他一眼，悠然地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神情慵懒，仿佛刚才跃过郭凌的根本不是它。
郭凌生气地将写废的纸揉成一团，照着雪豹投过去。
雪豹灵活地用爪子一挡。
想打豹爷？
你小子还嫩了点。
……
别说，这小日子还挺有滋味的。
安排好了，晴漫他们就分工行动了。
口罩全部发下去了，另一批换洗的还在赶制中。
今天一早熬的药，早餐后就会送去山神庙。
晴漫要去看看那些病人昨晚服药后的情况。
乔欣桢这边，收到了暗卫的飞书传讯。
圣上那边已经知晓桐北的情况，调派的药材已经在路上了。
圣上让他们追查一下源头，及时回复。
乔欣桢和晴漫看完书信，一起去山神庙。
唐医师半夜坐的药材车回来，走一路睡一路，到了回春堂，吩咐学徒下了货，吃了点东西垫底，现在已经在山神庙里了。
昨晚被晴漫安抚的那几位病人看到她就都热情地和她打招呼。
顾钦吩咐人将早上熬的粥和做的馒头送来了。
晴漫给那些病患复诊，乔欣桢则跟在后面打下手。
一副药吃三次，吃完，今天应该能看出一些问题了。
晴漫看了一圈，体质好的年轻人症状有所缓解，但还是很难受。
年老的病患就痛苦了，体质本来就差，病来如山倒。
晴漫看到现场那些病患一个个看到面前的粥都不想吃。
她也经历过发烧，浑身不舒服的时候只想躺着，看到美食都提不起兴趣。
发烧没胃口，不吃东西就不能补充能量，没能量就没有抵抗力，病就不能缓解。
这就是一个恶性循环。
“大家要吃饭。”她说道，“不想吃也要强迫自己吃，把吃饭当成吃药，必须至少吃一碗。”
“要想病好，就要听医师的。”一旁的其他医师也附和道。
晴漫将所有人的情况都摸查了一遍，情况并没有想象那样乐观。
但她一只面带着微笑，和一旁温润的乔欣桢一起，让人安心。
那些病患从其他医师那里已经知道了她是荣神医。
都惊叹于她年纪轻轻就这样厉害。
之前有病人因为她年龄小，对她的医术持怀疑态度。
当唐医师亲自讲了她救产妇的事情，这些病患才算真正相信了。
不论哪个时代的人，对于疾病的惧怕都是与生俱来的。
能活着谁也不想生病，生了病就会患得患失，特别怕死。
每天医师摸查一遍，一方面了解病情，另一方面也是给那些病人解除心病，为他们打打气，增强他们的信心。
乔欣桢没有忘记圣上的交代，他走向了第一个被感染的人，那个李家大儿子李涌。
李涌，是个货郎，一个月在家的时间屈指可数。
他驾着牛车，每天往返于各个小镇。
每个小镇都有开集市的时间。
比如这个小镇是初一，另一小镇是初八，还有小镇是十五······
这个时代没有什么娱乐，赶集是最开心的事。
像李涌这样的货郎，专门赶这样的集市卖货。
集市里一天卖的货，比他平时走街串巷，脚步铺满各个村落都还要多。
所以他去的都是人口密集的地方。
“李涌，你最早发现身体不适是哪天？”乔欣桢问道。
李涌作为桐北第一个患病的人，他对自己将家人传染，家人又将其他人传染，感到很内疚，所以情绪一直不太好。
他皱着眉头，厌厌地没有答话。
晴漫也走过去：“李涌，我们想查这个病的源头。其他地方如果没有我们这里这样厉害，还能提前预防。”
“所以你好好回想一下，究竟是什么时候感觉不舒服的？”她声音平缓柔和，很具有安抚的作用。
李涌听明白了，开始郑重地回忆。
“我回来的当天是二十号，十八、十九号我分别在桐北镇西边的小运镇和旁边的和仁镇参加集市。”
“我回到桐北才感到的不适。”李涌说道，“在小运镇之前，十五号我在玉贤镇。”
晴漫微微颔首。
男子身体比较健壮，病相不会马上显现出来。
李涌回桐北，他的妻子第二天就被感染了。
也说明这个病的潜伏期并不长。
“所以，李涌最有可能被感染的地方是十八号的小运镇，和十九号的和仁镇。”晴漫对乔欣桢说道。
“嗯。”乔欣桢点点头，“玉贤镇距离他回来时间较长，但也应该稍微关注一下。”
“嗯。”晴漫表示认同。
他立即飞书给三观城的新任县令。同时往帝都那边报告。
“希望那几个镇的百姓安好。”晴漫垂眸喃喃道。
接连几日的来回奔波，她感觉自己一身汗水都没有干过。
晴漫回了回春堂，将之前的药方做了一些调整，将病患细分成两类，分别服用两类药。
将所有病患全部看一遍太花时间了。
但这个病来得迅速，她必须先看到过半数的人好转起来，才能完全放心让其他医师独立操作。
回春堂人数有限，里正还找了其他人来帮忙。
收药切药熬药需要人，煮饭熬粥需要人，保持山神庙的卫生需要人，送药叮嘱服药需要人。
还要挨家挨户去查看有没有患病没有遵照集中治疗的情况。
幸好桐北镇也不算大，里正还是很有威望，所以暂时没有发现藏匿在家，不愿去山神庙的人。
一切都在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晴漫忙得像个陀螺，脚不沾地，恨不能生出三头六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