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有什么隐情？
其实陆倩怡也是同样的命运。
哪怕她无比爱慕世子，能如愿以偿地和世子在一起。
随着世子成为靖王，她成为靖王妃，她也不能拥有自己和靖王的孩子，就算她再怎么喜欢，也不行。
而且她必须要有孩子。
所以她只能在鞑靼族内部挑选一个自己不那么讨厌的人，一起延续鞑靼族的血脉。
这就是鞑靼族的计划！
当越来越多鞑靼族的奸细混进了帝都，帝都的下一代，有纯正鞑靼族血脉的人渐渐增多，而且有很多是高门。
这样延续几代，鞑靼族的渗透越来越厉害，到时候皇权都会受影响。
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将大兆搞掉了，你说厉害不厉害？
不论是审理的人还是监审的人，都被鞑靼族真正的计划惊呆了。
偷天换日！
真是好谋略啊！！
当这份审讯记录由陆岩和乔欣桢呈到圣上面前，圣上也被震撼到了。
看来，帝都将要有一次大的地震，家家都要查。
陆倩怡有十四岁，那这个计划至少有十四年。
帝都到底有多少鞑靼族人的血脉？
细思极恐！
“陆岩即时恢复武威司指挥使一职，彻查鞑靼族血脉一事。”圣上冷声道。
陆岩跪拜谢恩：“是。”
乔欣桢躬身行礼：“圣上，请允臣去牢房询问当年靖王之事。”
“臣也请求同往。”陆岩也肯请道。
“准。”
乔欣桢在今日审讯现场感觉陆老爷状态不太好。
说起来陆老爷也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了。
不论年轻时做过什么事，一旦暴露，全家受牵连，心理压力不可谓不大。
大概没有多少人能扛得住。
何况通鞑靼族，那就是死罪，毫无转圜的余地。
乔欣桢和陆岩即刻赶往刑部大牢。
比起诏狱来，这里还算干净，至少没有很浓重的血腥味。
陆老爷被关押在地上房间，比起陆岩之前被关押的地下室要干燥很多，空气也更好。
这也是看在他曾经是陆相的份上，否则他会和陆家其他人一样关在阴冷的地下室。
地下室多待几天，寒气沁入骨髓，没病的都能待出病来，陆老爷这样的身子骨是绝对承受不了的。
陆岩的内心很复杂。
毕竟是养育他这么多年的父亲，心里没有牵挂那是不可能的。
乔欣桢更是急切，这么多年的坚持终于看到曙光，他也终于能放下心结了。
陆老爷被关的是甲字牢房。
有句俗语叫：进了甲字，没有日子。
进甲字的都是死囚。
对于做过多年宰相的陆老爷又怎会不知呢？
他今天被提审，除了他的二老婆，他还看到了自己的大儿子。
照理来说，看到孩子没事应该高兴才是。
但陆岩是监审，他清楚孩子被调包的事情应该已经暴露了。
他担心的是他的亲骨肉，他没见到的那几个孩子。
当乔欣桢和陆岩出现在面前，他还是很意外。
他没想到陆岩还会来看他。
刚才路上陆岩已经和乔欣桢商量好，陆岩先和陆老爷说话，他们毕竟父子一场，养育之恩不能忘怀，为何要帮鞑靼族他要亲自问清楚。
陆岩理充分，乔欣桢不得不同意了。
避暑之行前陆老爷的身体和精神状态都非常好。
白天审案时见他发已经全白，现在借着微弱的烛光，他们看到陆老爷一脸死气，如果不是眼珠随着他们叫他动了一动，完全没有生机。
陆岩很少被什么情绪打动，此刻却感觉眼眶涩涩，鼻子有些酸楚，喉咙里也哽得慌。
之前和平遥公主母子相认，他都没有这样，现在却有些忍不住。
“父亲。”陆岩喊了一声，蹲下身和陆老爷平视。
“孩子。”陆老爷伸手想摸他的脸，却在伸到一半的时候停住了。
陆岩握住父亲的手，轻声叫道：“父亲，你为何······”
话没说完，彼此都明白。
“哎······”陆老爷长叹一声。
“当初我奉命去云郡视察水利工程，在路上遇到你逃难的二姨娘，我感叹她父母双亡，身世凄惨，将她带在身边。”陆老爷开始讲述。
“回程路上遇到山匪，护卫和山匪对抗，我带着她逃跑途中不慎跌下山崖，她找到我，照顾我。为我做饭采药。
护卫全部身陨，她一个弱女子照顾了我十多天，才被人找到。如果没有她，我就只能在山中埋骨了。
她无依无靠，愿意终身侍奉我，我感念于她对我的情谊才将她纳入府中，成为二姨太。
她在府里一直温良恭俭，中途有过滑胎，不久又怀上倩儿，所以为父也对倩儿特别宠爱。
只是我没有想到她是鞑靼族，更没有想到倩儿不是我的孩儿。”
陆老爷老泪纵横。
陆岩沉静地问道：“父亲是何时知道二姨娘是鞑靼族人的？”
陆老爷沉吟了一下，回答：“那时倩儿已经出生，有鞑靼族人到府里，以倩儿母女性命威胁于我。”
“当时你和母亲刚刚被解救出来，我心有余悸。”陆老爷看向陆岩。
“所以你就答应他们了？”陆岩无比痛惜地问道。
陆老爷神情有些复杂，半晌才点头：“是。”
“父亲为何如此糊涂？”陆岩神情沮丧，看着陆老爷的眼神里满是惋惜。
“你是宰相，位越高责任越大。父亲真的是为一己私利就做了卖国贼？”陆岩难以置信。
陆老爷收回看向陆岩的目光：“我对不起你们，你们走吧。”
“陆老爷，我父亲的死是否与你有关？乔欣桢急切地问道。
陆老爷抬头看了他一眼：“世子爷…不要再追究此事。我无可奉告。”
？？
乔欣桢傻了。
为什么陆老爷不肯说？
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追寻了那么久的答案，眼看呼之欲出，陆老爷却三缄其口。
那怎么行。
“陆老爷，求你告诉我当年的真相。”乔欣桢上前一步拽住陆老爷的衣袖。
陆老爷任由他拽着衣袖：“世子爷···恕老夫帮不了你。”
“陆老爷······”乔欣桢恳请，“我对父亲身故的事情一直存疑，求您帮帮我。”
“世子爷······”陆老爷垂眸沉吟，半晌之后才重新说道，“听老夫的话，不要再追查下去。”
“不。”乔欣桢的眼泪都下来了，“这是我十多年的心愿，我不可能放弃的，就算任何结果我都能承受，我只想要一个真相。”
陆老爷看到他眼中的坚持：“世子爷，你容老夫想想，好吗？”
“陆老爷，您要想多久？”
陆老爷松口了，乔欣桢很开心：“我在这里陪着您，您想好就告诉我。”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陆老爷叹了口气，“明早你来找我。”
乔欣桢点点头：“好。”
“你们走吧，我乏了。”陆老爷挥挥手，自己走回角落里坐下，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