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圣僧还个俗15
冉彦淮浑身一僵,正欲回头
阮亭手中的巨型花瓶,直接砸在他的脑袋上
‘啪’的一声,花瓶四分五裂。
冉彦淮僵直着身子,还未彻底回头,眼前就已经是一片猩红,扑通一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你没事?”墨竹赶紧上前,担忧的问道。
阮亭拍了拍胸部,道:“本姑娘百毒不侵,岂会因为那小小的毒丸子,要了命?”
她蹲下了身子,捏着冉彦淮的下颚,顺手操起了一块瓷瓶碎片,划向冉彦淮的脖子,死吧
“施主!”墨竹赶紧拉住阮亭的手
“他时时惦记着你,杀了他,一了百了!”阮亭眉头紧蹙,她一直没有办法杀冉彦淮,此时机会就在眼前,她没有放弃的理由。
墨竹此时呼吸已经开始有些急促,却依然阻止道:“不可杀人!”
“我不是和尚,无需守你的戒律清规!”阮亭甩开墨竹的手,碎片已经划向冉彦淮的脖子
“阮阮!”墨竹焦急直接喊出阮亭的名字,“佛堂净地,你怎可在佛祖面前杀人?!若你真的杀了他,你我之间缘分至此尽了!”
此时碎片已经将冉彦淮的脖子划出了一道血迹
阮亭缓缓收回手,道:“你终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小僧绝不后悔!”墨竹抿着唇,抑制着身体的燥热,道
“今日可不杀他,但我也绝不会再给他,侮辱你的机会。”阮亭缓缓站起身,飞出一脚,狠狠的踹向冉彦淮的关键部位。
冉彦淮痛的猛地睁开眼睛,眼睛里充满了血丝,随后又彻底的痛晕了过去
“你……”墨竹吃惊
阮亭这才站直了身子,道“你不是说,因果循环吗,他做的孽,总是要还的。”
墨竹捂着脑袋,向后退了几步靠在桌子上,用力的晃了晃脑袋
“你怎么样?”阮亭下意识的伸手去搀扶墨竹
墨竹立刻躲开阮亭的手,“别过来!”
他虽然从未经人事,但此时身体滚烫,腹部犹如一团滚烫的火焰在燃烧,他知道自己一定是中药了,只能靠仅剩的理智,控制着自己
浑身滚烫发红,满眼怀春
再回想刚刚冉彦淮的话……
阮亭尴尬的站在原地,不敢动了。
墨竹脸色越来越难看,他靠在桌子上,手紧紧的攥着桌子的边缘,理智似乎在被团团的火焰燃烧殆尽
墨竹转身直接拿起桌上的水壶,对着壶嘴就咕咚咕咚往下灌
‘啪!’瓷壶摔在地上粉碎
墨竹浑身都在发抖,大汗淋漓,极力的克制着,他的手用力的掐进桌子里,血顺着桌子一滴一滴往下落,这可不是办法!
阮亭上前,一把握住墨竹的手腕。
墨竹吓了一跳,声音都沙哑了:“你要做什么!”
她二话不说,直接将墨竹衡抱了起来,墨竹直接落入她的怀里,两个人身体的一接触,墨竹下意识的缠住了她的脖子
怀中的人瑟瑟发抖
“别怕。”阮亭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墨竹闭着眼睛,紧紧咬着下唇,走到佛堂外的一处水池,阮亭直接跳了下去,冰凉的水,让阮亭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小心翼翼的将墨竹放了下来
但墨竹脚刚刚碰到地面,脚下一软,险些摔入池中
阮亭立刻抱住墨竹的腰,让他能够靠着自己勉强站稳,侧头看着墨竹此时的模样,紧抿薄唇,倔强隐忍的模样,让阮亭的心脏扑通扑通开始疯狂跳动
曾经这颗朱砂让这张脸显得更加清新脱俗,如今,却更映衬出他的五官精致,让人一眼沉沦
墨竹衣服也因为刚刚的摩擦,松懈了些,露出洁白的胸膛,阮亭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不自然的将眼睛移向别处
一整夜,两个人都泡在冰凉的池水里。
墨竹最后整个身体的力度都靠在阮亭的身上,有意识无意识的蹭着阮亭的身体,头轻轻倚靠在她的肩膀上,粗重的呼吸也在逐渐平缓
天也已经呈肚皮白
阮亭将墨竹抱起来,回到禅房,将墨竹湿哒哒的衣服换下,一回生二回熟,迅速给两人换了身衣服,随便包裹了一点糕点和银两,再抱着墨竹,立刻潜入王府后山
原本的逃跑计划因为冉彦淮的行动,付之东流,墨竹从那之后并没有醒过来,发起了高烧,浑身滚烫。
他缩在假山中,唇色煞白,冷的瑟瑟发抖,所有的衣物都盖在墨竹的身上,也缓解不了他的冷,比那天晚上更严重的是,不管阮亭再怎么给他保暖,他也依旧烧的糊里糊涂,这次,是真的病了
阮亭在后山呆了一天,夜里就潜入了王府,整个王府人心惶惶。
所有人都低着头快步先前走,不敢有一丝停顿
咆哮声从冉彦淮的寝殿传来,“废物!废物!!本王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
阮亭悄悄的躲在房梁上,窥视着寝殿中的一切
一众人等跪在地上,害怕的不敢抬头
为首的太监更是伏在地上,道:“王爷息怒!”
“本王受辱,你在何处!”冉彦淮躺在床上下半身动弹不得,脸漆黑的犹如锅底煤炭,“拖出去,给我乱棍打死!”
此时,原本守在暗处的侍卫全部都出现,架着太监就往外走
太监吓得当场跪下,大喊:“王爷!王爷!老奴知错了,王爷赎罪啊!老奴跟随王爷几十年,王爷赎罪啊!”
“王,王爷,此时府中只有一位郎中当值,不如喊其他郎中进府,一同给王爷医治?”新任管家站在一旁,瑟瑟发抖
“混账的东西!”冉彦淮愤怒的拍了一下床板。“你要所有人都知道本王此时的暗疾吗!”
管家吓得赶紧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奴,奴才不敢。”
“去将本王的侍郎全部喊来!”
“是!”管家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起来,赶紧往外冲
阮亭勾起嘴角,暗道:天作孽有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合上了瓦片,她立刻前往王府内的小医馆。
偷偷潜入其中,唯一当值的郎中正呼呼大睡,阮亭才刚刚感到庆幸,抬头就看见一大柜子的中药……
阮亭:……
上面每一个字,她都认识,但是合在一起,就完全不知道药效是什么。
最终,阮亭只能又偷偷的潜出来,以某个侍郎婢女的身份,把郎中叫醒,要了退烧药与驱寒的药
接下里的几天,两人一直躲在后山里。
墨竹的高烧也逐渐散了,在第二天的夜里,他已经清醒过来,虚弱的躺在石头上,闭口不提为何身上的衣服会被换了
阮亭时不时的会潜入王府偷些新鲜的食物,顺便打探消息
那日冉彦淮招所有侍郎,想要让这些侍郎挑起他的原始欲,却通通失败,哪怕是经过特殊训练刚刚送入王府的美男,也丝毫不能让那死物起死回生
冉彦淮勃然大怒,连续斩杀了几名侍郎整个大殿都充满血腥的味道。
最终没有办法,还是只能叫郎中前来医治,郎中束手无策,全部都被冉彦淮关进了地牢,避免消息外传
最后宫中的太医也来了,太医在宫中见多识广,明白自己知道了王爷的隐疾一定活不了,便先稳住冉彦淮,提出用中药调理
起初一两天,冉彦淮还能稳住自己的情绪时间长了,冉彦淮的情绪变得越来越差,稍有不如意,便直接拔剑杀人,哪怕是饭菜比他预想的热一点冷一点,炒菜的厨子乃至端菜上桌的婢女,全部杀死。
整个王府人心惶惶,一具一具的死尸被搬出王府,都城中,无人再敢送人进王府为奴为婢,曾经排成长队的抢手活儿,也变得只有伶仃几人
墨竹成天坐在圆石上,打坐念经
阮亭则是站在旁边安静的看着他,等待着离开的时机。
冉彦淮的伤一直不见好转,那个耐不住寂寞还送上门的侍郎成为压倒冉彦淮的最后稻草
那天,冉彦淮从寝殿走出来的时候,浑身是血,将那侍郎的头当着众人的面,丢出了寝殿
整个王府彻底的乱了
而阮亭知道
到离开的时间了!
自从墨竹醒来,看似一切如常,却少了很多的话,他越发的喜欢念佛,没日没夜……
阮亭知道,他是在忏悔,忏悔自己差一点点就破了修行,破了戒律。
深夜
阮亭背着包袱,带着墨竹,重新回到了王府
此时,王府的夜晚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四周都很静,唯独冉彦淮的寝宫里还传来惨无人道的叫声。
墨竹听到那叫声,脸色苍白,“他们……”
“现在那些人所受的,并不是你的错。”阮亭看着他脸色不善,便道,“如果真的要怪,也只能怪我,但是我绝不后悔。”
“小僧本想救……”墨竹紧抿着唇,眼中微闪,懊恼与自责让他陷入深深的愧疚中。
“我知道。”阮亭打断他的话,道:“你一味的以为委曲求全就可以拯救更多的人,但事实呢?这冉彦淮还不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墨竹低下头沉默了
此时,巡逻的人经过,阮亭立刻拉着墨竹蹲下
“这已经是第几具了。”一个提着灯笼的奴才压低声音道
“都第三具了。”另一个提着灯笼的奴才,打了个激灵,继续道,“我都怀疑,这王府里,是不是都是孤魂野鬼。”
“今儿个还算少的,前几天,我看管家让人抬出去了七具。”说话的人心有余悸,眉头紧蹙,“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轮到我们。”
“呸呸呸,我还要活着命给我娘送终呢。”
几个人走远
墨竹的脸色更难看了。
阮亭没有给墨竹机会,拉着墨竹匆匆往王府侧门走去,青儿在那里接引着。
走到侧门后,侧门前空荡荡的,青儿竟不见踪影
阮亭心中忽然闪过一磨不安,她抿着唇,拉着墨竹往外走,道:“你先出去找你师弟,青儿不会失约,怕是出了什么意外,我要去找回她!寻回青儿,我便迅速出去找你。”
墨竹脚步一顿,反手抓住阮亭的袖口,盯着阮亭的眼睛,一瞬不瞬道:“不可!这王府万万呆不得!”
“真是痴男怨女啊。”两人的背后传来讥讽的声音,“还以为是得道高僧,原来也是凡人,躲不过七情六欲。”
阮亭闻声迅速回头。
木儿手里拿着一柄刀,抵在青儿的脖子上,青儿此时唇色煞白,满头大汗,看起来十分虚弱
“木姐姐。”阮亭彻底的回过身子,眯起了眼睛
“我便知道你这贱人会利用这个废物逃跑,我已在她身边藏了多日,终于抓到了你!”木儿眸中恨意四溅,她手中的力道加深,刀子磨破了青儿的脖子,咬牙切齿的模样,似乎要将阮亭生吞活剥
墨竹眉头紧锁,对木儿的话十分反感
阮亭轻笑一声,道:“抓住我?木姐姐,若我是你,一定会夹着尾巴做人,此生都不敢再踏入我的视野范围之内,我处处留你性命,你却非要来送死,这可如何是好。”
“你休要猖狂!”木儿怒喝,“知道你这溅人有些手段,料定你会来此,便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话音刚落
不远处就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青儿艰难的张了张嘴,却没有出任何的声音。
“今日,你插翅也难飞了!”木儿阴险的笑了,她要看见阮阮被碎尸万段,方可解她心头之恨!
眼看一群人就要逼近
阮亭看了一眼青儿,立刻抓住墨竹的手,往门口处冲去!
不料!侧门从外面打开。
嬷嬷带着一众人等,已经在外等候多时,道:“王爷未应允,圣僧打算去哪里?”
阮亭立刻将墨竹拦在身后,此时,进退两难!
“阮阮”墨竹眉头紧蹙。
木儿傲慢的仰起头,讥讽道:“明年的今日,便是你这贱婢的忌日!”
阮亭心一点点下沉,人太多了。
她似乎无法做到自己的诺言,带着墨竹离开
“你快走!”墨竹将阮亭推出,甩开阮亭的手,道,“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离开,快走!”
阮亭眉头紧锁,再度伸手去够墨竹,他却执意向后退,躲开阮亭的范围,“你做什么!若是我要丢下你,何必等到今日!”
“佛曰,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墨竹双手合十,道:“你说的对,我渡不了所有人,救不了所有人,但今日,我可以成全自己,救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