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他冤枉我
赫连攸从车上下来,就朝着白弈跑了过去。
“姐姐!”
他叫住了她。
白弈听到那耳熟的声音,一回头,果然看见了某个小家伙。
“你怎么来了?”
赫连攸眨了眨清澈的眼睛,笑呵了两声。
“我路过,看见姐姐就过来了。”
他注意到她要进花店,眸子闪过一丝清冷。
“姐姐想买花吗?你喜欢什么花?我送你。”
白弈只淡淡回道:“我给别人买的。”
给别人买的?
不会真是那个猪头吧?
不行,他和姐姐这么熟了,都没收到过姐姐的花,那只猪头怎么能捷足先登?
他也不配!
赫连攸藏起锋芒,笑容依旧人畜无害。
“姐姐,我可以做你的朋友吗?”
他低着头,不敢去看白弈。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向别人讨要糖果又怕要不到的小孩,可怜兮兮的。
白弈自然而然地伸手揉了揉他的头,要不是在外面,就冲那柔软的触感,她肯定要多揉几下。
“当然可以。”
不就是多一个朋友吗?
有何不可!
赫连攸又问:“那姐姐可以送我花吗?”
白弈神情微妙了一瞬。
瞧瞧,这才说了可以做朋友,怎么就问她送花了呢?
这家伙该不会就是冲着让她送他花来的吧?
“你喜欢什么花?我送你。”
下一秒,赫连攸就进了花店。
用跑的。
“姐姐,你快点!”
看着兴致正浓的赫连攸,白弈无奈叹气,跟了上去。
“你先看看,喜欢什么叫店员拿就行。”
“哦。”虽然不是很情愿,但他还是自己看花去了。
白弈转身去了盆栽区。
看过了一堆绿萝、铜钱草、发财树、吊兰、芦荟等室内绿植后,她选了一盆小小的万重山。
物美价廉,还养眼,挺适合送人。
而赫连攸还流连在鲜花中不知如何选择。
玫瑰花首先被他排除了,因为他没有开口索要玫瑰的资格。
最后,他选了一束向日葵。
向日葵向阳而生,有着代表温暖的气息。
手捧着向日葵,在经过那一片艳丽的玫瑰花区时,他还是忍不住为之侧目。
只一眼,他又匆匆移开了视线。
结账时,白弈诧异地看了看他手里的花,“你喜欢向日葵?”
赫连攸低眉,“嗯,现在喜欢。”
“姐姐给别人挑了什么花?”
姐姐亲自挑的,他都没有。
他得想办法让姐姐换一个,那样就不算是她挑的了。
白弈指了指台面上的那一小盆万重山,“呐,就这。”
赫连攸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歪了歪脑袋。
这确定是送别人的?
就这?
还不如他的向日葵好看,也不如他的向日葵值钱。
他看着自己手中的向日葵,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他忽然觉得,是不是姐姐挑的不重要。
白弈去看病人,赫连攸也死皮赖脸地跟了去。
因为他明净的眸子里带着祈求
他说:“姐姐,你让我去呗,我很听话、很乖的,不会给你捣乱。”
他说:“姐姐,这是我们正式成为朋友的第一天,你忍心第一天就把朋友撇下吗?”
他还说:“姐姐,你不带我,我又只有自己了”
在身后两名店员诡异姨母笑的衬托下,为了不显得自己像个渣女,白弈就妥协了。
到了病房,白弈敲了两下门,就直接进去了。
身后跟着的赫连攸敛了敛眸,口罩下的唇角微勾。
“白弈,你来了!”
方鸿时看她真的来了,心里止不住高兴。
高兴是因为他的那些设想有成为实际的可能。
他看见白弈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手里捧着一束花,便自以为那是保镖。
不过,这保镖是否瘦了些?看着就不够壮实,能保护好白弈?
“嗯。”白弈不冷不淡地看着他,没有所谓的关心和同情。
赫连攸也上前两步,朝方鸿时点了个头,也算是打过招呼了。
谁知赫连攸的那一个点头,就让方鸿时确定了他就是个保镖的猜想。
他并未理会赫连攸。
赫连攸心里冷嗤,又回到了白弈身边。
“白弈,咱们都这么熟了,怎么还给我送花呢?”
他嘴上说一套,心里想一套,实际做一套。
他眼睛紧紧地盯着赫连攸手中的那一束向日葵。
向日葵的花语是沉默的爱。
她送他向日葵,意思是她其实是爱着他的?
想明白这一点,方鸿时洋洋得意起来。
赫连攸感受到了方鸿时的视线,默默地往白弈身后挪了两步,把花挡住了。
在方鸿时满心误会下,白弈把那一小盆万重山放到了他的床头柜上。
方鸿时露出一个自以为帅气实则猥琐的微笑,“这是你要送我的第二份礼物?”
白弈:“?”
“什么第二份礼物?我以前没送过,以后更没有,别造谣。”
方鸿时不理解。
那个保镖手上不是还拿着一束花?
“他拿着的向日葵不是要送我的吗?”
没等白弈说话,赫连攸先反驳上了。
“别多想,这是姐姐送我的。”他指了指床头柜上的万重山,语气清冷,“那绿植才是送你的!”
“你!!!”方鸿时顿时觉得很丢脸。
他一生气就牵动了身上的伤,痛极了。
他面目扭曲,粗喘着气让自己缓和。
“你是谁?带着口罩故意遮挡,是丑到见不得人吗?”
方鸿时很气愤。
他倒要看看,跟他抢人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究竟长了一副怎样的嘴脸?
赫连攸目光沉了沉。
亏他事先还为某个人渣的心脏着想,既然人家要一探究竟,那他就不客气了。
况且,他如今最听不得“丑”这个字。
“抱歉,是我的疏忽。”他说得和蔼可亲,慢条斯理地把口罩摘下。
没有了任何遮挡,一张乖巧可爱的脸呈现。
赫连攸站的地方刚好在白弈身后,那充满乖戾和挑衅的眼神,她自然看不到。
“啊!!!”
方鸿时惊叫一声,若不是现在行动不便,他定会仓皇而逃。
他目前正承受着的一切伤与痛,都来自于面前的这个男人。
好不容易被压下去的记忆,瞬间跳出水面,泛起一阵阵浪花。
“是你?!”
“竟然是你!”
“就是你打的我!”
方鸿时像见了鬼一般,连毛孔都散发着害怕的气息。
他慌乱地扯过被子,盖住了头。
白弈挑眉,饶有兴致地看了眼赫连攸。
赫连攸一脸茫然,眨着明亮的眼睛,宛若一个懵圈的被污蔑者。
“姐姐,他冤枉我。”
白弈狐疑地盯着他,就是不出声。
赫连攸蔫蔫地垂下脑袋,小声嘀咕,“本来就不是我打的麻!我打他做什么?还打成猪头了,我可不敢。”
不敢亲自动手,怕脏。
白弈捏了捏他的脸,发现他是真的不会说谎,还挺可爱。
“好了,我信你就是了。”
赫连攸抬了抬眼皮,眼里泛着真挚,“真的吗?”
“嗯。”
“姐姐真好!”他说着,余光还不忘注意着方鸿时的反应。
反正,方鸿时不高兴了,他就特别高兴。
白弈今天来这里幸灾乐祸的目的已达到,也该走了。
她走在前面,赫连攸故意放慢了脚步。
看她走远,他了便转了个身,脸上的笑意也跟着一扫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