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集火
“好臭。”
霍燃气成猪肝色，不敢置信地看着神情自若的女a。
alpha之间信息素威压是很常见的事情，强者受万人敬仰，弱者就该受人唾弃。
充满火焰的硝烟味充斥在走廊中，化作利剑直向时寒乔而去，而她只是微微侧身，食指骨结抵住鼻尖，说了句‘好臭’。
她该在他的威压下站都不稳，在伊迪丝面前恐惧到向他跪下！
霍燃不信邪，火焰气息的信息素席卷着热浪直击前方，在场其他的alpha都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划出一道屏障，。
“yue”
走廊并不狭窄，但是人一多空间就变得狭小，七八股味道夹杂在一起扑面而来，时寒乔就实在没忍住干呕了一声。
在场人的眼神都微微一变，霍燃脸色变换和调色盘一样，红了又青，青了又紫，最终变成如锅底般的黑色。
这一刻是他长到这么大，最丢脸的时刻。
时寒乔还好好地站在对面，她甚至只是捏着鼻子，皱着眉头，就好像单纯地觉得气息难闻。
这简直是对他的当众羞辱！
霍燃瞳孔燃火，双拳紧握，如果这里不是科维亚家，他的拳头已经砸到了那张让人讨厌的脸上。
“发生什么？大家都聚在这里。”列森从走廊另一端过来，挥了挥鼻尖的空气，嗔怪道：“你们这些alpha都收敛着点信息素，这里还有omega在呢。”
走廊还是弥漫无声的硝烟，洛无笙抬眸看了他一眼，伊迪丝担心地伸出手握住身边女a的手臂。
霍燃率先收回他充满攻击性的火焰气息，其他alpha也都慢慢收回自己的信息素。
霍燃忽然笑了，列森的话点醒了他，现在当众丢人的不是他。
“原来你不止是个体质和精神力双废的废物，还是个连信息素都没有的残废！”
信息素是alpha和omega之间区别于beta，独有的特征。
每个alpha、omega的信息素的气味都不一样，作用非常广泛：示威、威压、攻击、调情、暧昧
alpha和omega之间信息素契合度甚至是结合的一项标准。
alpha和omega在某些情况下或多或少都会释放出一些信息素，没有信息素的alpha和omega在生理上，属于半天阉。
因为真正的结合包括两部分，身体和信息素。
六千年前，abo性别初现的时候，【信息素缺失】耗费了近百代人，上千年的时间才被解决。
由于付出代价过重，历史课上都会讲，但却没有人真正在意，毕竟现在已经没有人信息素缺失了。
霍燃的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时寒乔身上，她还是刚才和伊迪丝一起进来时的模样——气质懒散地站着，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浅笑，一派轻松自在。
洛无笙在看列森，注意到时寒乔的视线不知是有意无意也从他身上掠过。
监考的画面莫名又从脑海中闪过，下一刻就听到她的声音。
“所以呢？”
话音落下，刚才氛围有多炽热，现在就有多冷寂。时寒乔淡然的反问让霍燃傻了眼，其他人也都蒙了。
他们脑子里的想法大同小异：你是个废物，还信息素缺失，难道不该羞愧惶恐？你凭什么能这么冷静啊！
而没人觉得她是在强装镇定，因为她实在是太坦然了，她的目光直面迎上或嘲讽、或就怀疑、或是看好戏、或是平静的视线。
时寒乔半点都不觉得尴尬，其他人就逐渐感到了尴尬。
霍燃的‘揭伤疤’，当事人表现得毫不在意，其他人就算心里也和他一样看不起时寒乔，也没有人会傻到现在开口说些不中听的话。
这里不是学校，不是公众场所，是科维亚家，是在伊迪丝成人礼的宴会。
不谈性别、情感这些因素，其他人出示的都是电子请柬，而时寒乔出示的则是伊迪丝，宴会主人公亲手写的纸制请柬，而且还是伊迪丝亲自出去迎接进来的。
其他人都是宾客，既然都是客人，在主家的地盘上，就得尊重主家，还得尊重主家重视的客人。
“听说你喜欢伊迪丝？”
时寒乔的声音缓解了尴尬，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引了过来。
“是，我是喜欢伊迪丝。”霍燃迎上她的目光，毫不退让：“你这种废物alpha不配和她在一起。”
伊迪丝一直没有说话，时寒乔的手臂上的力道突然加大，她安抚性地拍了拍伊迪丝的手，转向霍燃。
“但是我看不出你有多喜欢她。”
霍燃瞪她：“你少胡说！”
“你在伊迪丝的成人礼上对她的朋友恶语相向，一点都没有顾忌她的心情，这让我怎么相信你喜欢她？”时寒乔不等对方反驳，继续道：“还是说这就是你所谓强大alpha喜欢人的方式？未免有些抬不尊重人了。身为伊迪丝朋友的我自然希望有更多的人喜欢她。”
“但是，你不配。”
伊迪丝抿着唇，压下翘起的嘴角，抬头望着身侧的好友，白光落在女a的侧脸上，淡然的眉眼就像刀锋一样散发着寒气。
她却没有半点惧怕，心底反而升起隐秘的欢喜。
不知道什么时候，霍燃身后已经没有人了，其他alpha很识相地站到了一边。
霍燃的目光要将时寒乔挫骨扬灰，他攥紧了拳头，像个誓死捍卫爱情的战士：“不管你怎么说，你无法阻止我对伊迪丝的喜欢。”
“你真的喜欢伊迪丝吗？”
这不是废话？还问了两遍。在场的人大多都在心底吐槽。
洛无笙转头看向顶着废物之名的时寒乔，她直视着压抑着火气的霍燃，眼神平静地像湖面，如镜子一般让真实无处遁形。
霍燃瞳孔睁大，强迫自己不躲避她那让人心惊的视线，不要转头露出端倪。
好在对方并不在乎他的回答。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伊迪丝不会喜欢你。”
时寒乔话是对着霍燃说的，视线却掠过在场的另一名长相秀气的男性omega。
霍燃松了口气，义正言辞地表忠心：“你没有权力阻止我喜欢伊迪丝。”
没有omega会不喜欢专情痴心的alpha。
“但是我不喜欢你。”
？？？
霍燃不屑，他和大多数人心里想的一样，你不喜欢有什么用？
“我不想在这里看到他。”时寒乔弯腰，头轻靠在伊迪丝的肩上，声音不大不小，在场的人都能听到。
“霍燃，不好意思。”伊迪丝站的笔直，没有推开靠在自己肩上的女a，她目光坚定地看向对面的alpha。
“请你离开我的成人礼宴会！”
一片死寂，走廊上安静地连掉根针在地毯上都能听到。
刚才不是羞辱，现在才叫羞辱。
霍燃气得全身发抖，他的就脸面被当众踩在脚下，他可以预料到这件事不到晚上就会被传的人尽皆知，未来的一段时间里整个家族也会因为他而抬不起头。
他的指甲嵌入肉里，印出四道血痕，他恨不得上去撕掉那张还在冲他挑衅的笑着的脸。
但是他不能！
侍从过来请霍燃离开，走廊上仍然安静，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敢说些什么。
看完这场刺激大戏的约瑟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好几次她的小心脏都快暂停了。
谁能想到一个废物alpha能让霍燃丢尽脸面！未来一段时间，他恐怕都不会出席其他宴会了。
前后收到约瑟芬敬佩的视线和尤利西斯的‘杀人’视线，洛无笙无奈地摇了摇头。
“哥哥为什么摇头？”是在不满意伊迪丝的做法吗？
列森语气温柔，轻而易举把矛盾和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洛无笙身上。
时寒乔站直了身子，脸上漫不经心的笑容收了收，微冷的目光转向洛无笙。
“你也觉得霍燃这种连自己喜欢的omega都不敢承认的alpha很差劲吧？”
列森低着头上翘的嘴角顿时僵住，刚才还在为伊迪丝出头的女a不是该把矛头对准洛无笙吗？！怎么会给他递台阶下。
“是啊，真差劲。”
洛无笙顺着台阶下，不留情面地抹黑霍燃的形象。谁让他是安德那边的人。
“好了，大家都先休息一下吧。”
伊迪丝出来调节场面，走廊上的人各自回到休息室。
“为什么伊迪丝要和时寒乔说谢谢？”约瑟芬好奇心重，关个门都磨磨蹭蹭地，听到了伊迪丝在离开前向时寒乔道谢，她很不理解。
想到布莱克家复杂的情况，洛无笙深吸了口气才看向约瑟芬，解释道：“霍燃向时寒乔发难，客人们在宴会上闹了矛盾，科维亚家怎么都脱不了干系，最后的结果不管是什么，科维亚家都会脸上无光。”
“都说做人留一线，事后好相见。但是时寒乔的做法太绝了，撕了霍燃的脸皮还不算，甚至丢在地上踩两脚。她不仅是打了霍燃的脸，还打了整个霍家的脸。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把所有火力都集中到她的身上，从而剥离科维亚家的责任。”
约瑟芬大概该明白了，还是有一点想不通：“是伊迪丝把人请出去的，科维亚家族也不能完全没有责任吧？”
“表面上是伊迪丝请人出去，实际上她是听从时寒乔的‘要求’，也就是说伊迪丝是‘迫于无奈’。”
“归根究底，责任还是在时寒乔身上。”洛无笙目光闪了闪，“谁让她是就alpha呢。”
“就算她是个废物alpha，信息素缺失，她也都是个alpha。”
即便所有alpha们羞于承认时寒乔的存在，但他们还是认为这么弱的人要承担保护omega的责任。
这种思维模式下，傲慢的alpha们默认时寒乔这种废物alpha都要比omega强。
洛无笙讨厌这种根深蒂固的思想。
他承认是迁怒，但无法控制自己不去讨厌时寒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