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那天之后，程于就没再来骚扰过戚生生，只是偶尔找邵鹏麻烦时连带着用言语讽她两句，但这点语言暴力对戚生生来说并没产生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她纯当对方是空气。
从上次程于害的戚生生晕倒之后，施映就开始明面上的烦他，每次要不是戚生生拉着，她准会跟他掐起来。
“傻逼。”施映盯着程于离去的背影，暗骂道，随后推了把邵鹏宽厚的肩膀，“还有你这个没出息的，一点用也没有。”
邵鹏从鼻子哼了一声：“我这是不想跟他计较。”
“得了吧，拿出你跟老师告状的胆子啊，还不想计较，怂包。”施映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戚生生有些好奇，看向邵鹏：“你怎么得罪他了？”
邵鹏听到这个问题，眼神有些躲闪：“……我什么时候得罪他了。”
“还嘴硬。”施映嗤笑，“那会初中部的谁不知道三班有个叫邵鹏的傻逼去跟班主任告状，说程于跟踪骚扰隔壁班女同学。”
“结果人家女生主动过来澄清说和程于是堂兄妹关系。”施映说到这自己都忍不住笑了，“某人自食恶果，被罚写了两千字的检讨，还被程于彻底盯上了。”
“哎，我真的好奇，你是脑袋被驴踢了吗？没事惹他干嘛。”
邵鹏被说的有些害臊，看了眼一旁的戚生生，恼羞成怒道：“谁他妈能想到他们是堂兄妹啊，我那天晚上看见程于一直拉着她往巷子里带，她那个时候的表情明明是抗拒的。”
此时正是下课时间，教室里人声嘈杂，没人注意到他们在讨论什么，戚生生听到邵鹏的话下意识看向程于所在的方向，不知为何，对方竟然也在看她，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一瞬，直到程于率先移开了视线。
那个眼神没有波澜，但就是看得戚生生背后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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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学已经过了一个月，下周就是国庆长假，班上的氛围有些躁动。
自从上次放学时虞宋出手帮了戚生生一把之后，两人就没再说过一句话。
就像两条平行线，戚生生自觉地遵守平行规律，不敢偏移一步。
上课时吴云青宣布学校决定在国庆前组织一场月考，为了了解大家这个月的学习情况。
听到要考试，戚生生不由得开始紧张。
吴云青说完考试的相关事宜之后就让大家把之前发下去的社团报名表交上来，体育委员整理同学们的报名情况。
今阳的一个特色就是社团文化昌盛，学校鼓励学生全面发展，还为此在校内建造了一栋体育馆，方便社团活动。基本上高一选择了某个社团，接下来三年都不会更改，到了高三进行汇报考核。
“生生，你报的哪个社团？”施映凑过来问道。
戚生生把报名表推过去，小声说：“羽毛球。”
施映点点头：“我报了舞蹈社，听学姐说，舞蹈社的老师是个大美女。”
“你就为了这个？”
“当然了，我爱美女。”
施映刚说完，戚生生低头失笑，两颗可爱的兔牙露了出来，施映微微愣怔，盯着她看了一会，惹得戚生生后知后觉地合上嘴。
“生生。”施映靠近她，语气认真，“你知道你笑起来很好看么。”
“……”
“我没瞎说，你真的长得好可爱啊，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这么觉得，眼睛也好大，皮肤还白。”施映伸出胳膊和她比了比，“跟你这么一比我跟个黑猴似的。”
戚生生转过头，没有说话，她好像很抗拒这个话题，把头放的很低，手指捏着报名表的边角，肩膀有些畏缩。
一些同样的话语在耳边响起，让她有些反胃。
戚生生掐了把自己的虎口，勉强勾唇道：“是吗……”
看对方心不在焉的样子，她抬手摸了摸戚生生的发梢，表情柔和：“所以啊小兔子同学，你要多笑笑。”
戚生生闻言抬眼看她，施映笑得很真诚，很温暖，她不由得也发自内心地弯下眉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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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戚生生所料，虞宋也报名了羽毛球社。
报名表递上去的第二天，社团活动正式启动，高中部一周有两次，统一安排在周二和周四下午的最后一节课。
羽毛球社的活动场地在体育馆一层，在篮球场的旁边。
戚生生跟着班上同样报名社团的人一起来到体育馆，社团的老师早早便等在了那。
虞宋的装备很齐全，他一到那就和老师打了声招呼，两人看着很熟稔，随后他便去了更衣室换衣服。
戚生生的视线一直跟在虞宋后面，男生背影挺拔，后脑勺都很好看。
新来的高一学生因为是第一次上课，什么都没准备，所以老师在开始前把需要的东西一一列举出来。
球拍，球，还有统一的运动服。
这些东西可以自己买，也可以直接交钱给老师，学校发给你。
同学们面面相觑，觉得自己买太过麻烦，最后决定还是交钱给老师。
虞宋这时也从更衣室里走了过来，他换上了一身白色的运动装，短袖短裤，露出修长的小腿和胳膊，肩宽腰窄，头上戴着蓝色的运动发带，眼镜被他拿下，眉眼精致如画，黑发被他撩了上去，像从漫画里走出来一样。
戚生生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她脑海里莫名冒出《网球王子》里迹部景吾的形象，心脏也漏了一拍。
老师没有管他，虞宋径直走进球场，开始热身准备，接着便和一个高二的男生打了起来。
其余的同学好奇地上前观战，老师没有阻拦，戚生生被其他人挤到场边的角落，她不高，只能踮起脚越过前面的同学往里看。
两人打的很随意，期间还在说笑没有进入状态，老师咳了一声，场上的二人才发现学弟学妹们在观望，不由收敛了笑意。
戚生生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虞宋的身上，只见他忽然起跳，整个人像只蓄势待发的弓箭，跃起用力一挥，完成了一个漂亮的扣杀，球打在学长的脚边，落地的瞬间衣摆被风鼓起，能看见平坦精瘦的小腹，戚生生眨了下眼，好像是传说中的腹肌。
“虞宋，要不要这么突然啊。”学长笑着扬声说道。
虞宋勾了下唇，挥拍示意再来。
戚生生的目光一直在追着虞宋跑，她第一次见到这么鲜活的他，眼睛里都有笑意。
跟平时的礼貌微笑一点也不一样。
对决激烈，戚生生看得很认真，在她随着虞宋又一次得分而小声惊叹时，后背突然被一个力道撞了一下。
很轻，不疼。
她下意识回过头，没有人。
脚跟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她低头看过去，是一只有点旧的篮球。
她盯着看了一会，反手摸了摸自己被碰到的地方，表情茫然。
戚生生想踢开它，刚要动作就听见不远处有个声音响起。
“喂，把球踢过来。”
声线平淡，甚至有些懒散，不过很好听。
戚生生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红色篮球球衣的男生站在球场边，视线落在她的身上，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身后的篮球场上，几名身着同样颜色球衣的男生此时俱停下了动作看向羽毛球场的方向，像在等球被踢回来。
男生目测身高一米八，手臂线条精瘦结实，五官却还很稚嫩，他正盯着戚生生，压迫感十足。
戚生生一看到男生的脸，后背一僵。
这不是那位面相很凶的小同学嘛。
见戚生生没反应，时忱往前走了几步，又重复刚刚的话：“同学，把球踢过来。”
虽然语气没变，表情也没变，但戚生生就是察觉到这位小爷他不耐烦了。
话音刚落，戚生生立即弯腰把球捡起来，没有踢过去，而是小跑了两步，送到了时忱的面前。
看着送到眼前的球，和灰扑扑的球上两只白净细嫩的手，时忱一愣，有点整不会了。
“不好意思。”戚生生垂着眼，没敢看他，细声说道。
时忱盯着那双手，没反应过来，倒是汪越这时贱兮兮地走过来，胳膊搭在时忱的肩上，笑道：“谢谢学姐。”
说完就要伸手接球，但还没等他碰到，就被某人抢先截了胡。
时忱从下面拖着球，掀起眼皮扫了眼戚生生的脸，然后甩掉肩膀上的力度，头也不回地走回场内。
戚生生的手还停在半空，脸颊开始发热。
尴尬的。
这男生好拽。
说到底两人也见过三次了，但每次相遇都不太……友好。
汪越回头看了眼时忱的背影，表情莫名。
“谢谢学姐啦，没打疼你吧？”
戚生生摇摇头：“没有。”
她微微笑了下，随后回到自己刚才的位置，没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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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怎么回事？”汪越走到时忱旁边，“打球心不在焉，传球飞了，还这么没礼貌。”
时忱正在低头运球，头也没抬：“你话怎么那么多，待会你去防徐子豪。”
“靠，你个小心眼的，想老子被撞死？”汪越瞬间忘了自己刚刚的问题，对着徐子豪吼道，“小耗子，你爷爷来啦！”
时忱轻嗤一声，他听见隔壁羽毛球场上传来的欢呼声，突然把球一收，目光越过人墙看向场地里的戴着蓝色发带的男生。
直到汪越叫他，他才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