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现实]病历本
“是什么疗法?”鹿河问道。
施檀水也不清楚,“当时我们从这边找了医生过去,他们很快就回来了。说是这种疗法有起效但是太激进了。我也听不懂他们说的话,总之就是你抢救回来后就没有大碍了。”
这个导致鹿河突然病危的治疗方法一定有问题,说不定这就是之前在梦里不断循环的原因。
“那外公你知道这个医生离开后去了哪里嘛?”鹿河想知道秦舒骏的去向。
“不知道,”施檀水说,“我连他离职的事情我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还知道他去哪了?”
鹿河有些失望,“好吧……”
他和施檀水又寒暄了几句其他的话,赶在屈凌京回来之前挂断了电话。
他拿着屈凌京的手机,手指不知不觉地摸索着手机的外壳。
秦舒骏的脑部疗法到底是什么?
鹿河开始漫无目的地在病房内寻找,突然看到了自己床头的病历本,这个本子很厚,如果是每天都写的话,这个本子很有可能还保存有上一任主治医生的笔记。
他打定了主意,晚上的时候偷偷翻一下。
这时屈凌京敲了敲门,鹿河说了一声“进来”。
“你打完电话了吗?”屈凌京问。
鹿河把手机还给他,小声说:“打完了,谢谢你。”
屈凌京收回了手机,却还没走,鹿河坐在床上低着头不敢看他。
几秒后,屈凌京轻轻笑了一声,“你现在好像没有那么怕我了。”
鹿河把被子重新掀开,大声道:“好困啊!病人需要休息,我要睡觉啦!”
他钻进被子里,一根头发都不肯露在外面。
屈凌京失笑,转身离开了,还帮他关了灯。
他走后,鹿河重新坐起来,在黑暗里开始回忆自己在梦里被屈凌京杀死过的那些画面,虽然是假的,但是依旧很有震慑力。
想完后,心里那一点点悸动很快又平静了下来,他拍了拍胸口,“好险,差点成为不了智者了。”
护工大概会在一个小时后进来一次,所以鹿河只用等到一个小时之后就可以起来翻病例了。
他又钻进了被子里,一直到护工轻手轻脚地进来查看了一下他的状态后又离开了。
门再一次关上,鹿河耐心地又等了一会。五分钟后,确定护工不会去而复返,鹿河掀开被子翻身下床,把挂在床头的厚厚的那本病历本拿了下来。
今天是屈凌京值夜班,鹿河打开病房的灯可能很快就会被发现,所以他只好带着病历本进了卫生间借助卫生间昏黄的灯光翻看。
他先从最后那一页翻起,这本病历本实际上是一本活页本,护士每天早上会带新的一页来加在最前面,顺便查看昨天医生写在上面的用药要求。
最后一页的日期是去年的九月份,鹿河算算时间这个时候秦舒骏还没走,所以这一段时间病历本都是秦舒骏写的。
他在卫生间昏黄的灯光下努力识别起秦舒骏那龙飞凤舞的字体来。
鹿河:“……”
这个字实在是非常考验鹿河的水平,他看了很久才摸清楚秦舒骏写字的笔画走向规律,勉强辨认得出秦舒骏写的内容是什么。
这一页大概的内容是秦舒骏常规地写了今天的情况以及第二天的用药要求。
连着一个星期大概都是这样的内容。
之后出现了几句意味不明的话。
“……明显,活跃……”
这几行字写得很乱,甚至是挤在一起写的,鹿河看得更艰难了。
他直接破口大骂:“秦舒骏!什么破烂字啊!我用脚写都写得比你好!”
最后实在看不出来,于是又看第二天的记录。
这一次秦舒骏终于写得好了一点,“神经活动频繁。”
后面还画了一副简略地折线图,鹿河也看不懂是什么东西,于是又往后翻。
“提高电流……加强神经与电流接驳……”
鹿河没看懂中间的那些别的国家文字。
后面连续两个星期记载的大概都是这样的内容,一直到有一天出现了这样的记录:“出现无法自主呼吸情况。”
这一页之后又是连续两个多星期是没有记载,鹿河猜这个时候应该就是外公说的病危,被送去抢救了,一直到转回普通病房后这个病历本才会有新的记载。
鹿河倒是有些奇怪怎么抢救了那么久。
之后秦舒骏再连续记录了一个星期的病历本,又换了一个医生来记录。
这位姓左的医生在自己的姓后面括号写了一个代字,证明他是暂时代班的医生,代班医生记录了三天后才换成屈凌京。
屈凌京记载的时候没有再出现过需要呼吸机的情况和抢救的情况了,鹿河情况才变得平稳起来。
鹿河翻回去看秦舒骏记载的那些语焉不详的话,这个病历本屈凌京应该也有看过,他有觉得奇怪过吗?
但鹿河不太敢去问屈凌京,他把病例本放回原地,躺回床上思索。
过去他病危的情况一定有蹊跷,那个外公所说的最新的治疗方法很有可能就是与自己做的循环的梦有关。
梦里虽然有一些地方是假的,但是太过于真实了,一直到现在鹿河都还能回忆起来被杀死的痛楚,身上曾经出现过的致命伤在被脑海里被提及时还会隐隐作痛。
一个梦会有这么大的后劲吗?
他摸了摸自己头,如果这个疗法直接作用与脑部神经,会不会直接模拟出了梦里的各种感受?
鹿河一定要找到秦舒骏,他必须要弄清楚这个梦的由来。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护工推着他先下楼晒太阳。
因为昨天晚上熬夜辨别秦舒骏的字了,所以今天的鹿河显得很没有精神。
他不停地打着哈欠,在暖暖的阳光下就快睡着了。
突然间,眼睛都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人影,鹿河一下就清醒了过来。
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去辨认不远处这个有些熟悉的人。
是方晴儒的父亲!
方爸爸不知道为什么和梦里完全不一样,他明明还是正值壮年,可头上已经是斑驳的花色了。
鹿河张嘴叫他,但声音太小了,只能看着他行迹匆匆地走进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