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四月一号]秘密
温镞把卡放了上去，“嘀”的一声宗盛的电脑快速转换了界面。
“没错，这是双系统的电脑。”温镞说，“不过还是有点落后了，国外一般都用人脸识别了。”
鹿河：“……他为什么不装啊？”
温镞：“可能老人家用不了新奇的东西？”
他打开了工作台，查看宗盛批复的文件。
温镞一直往下滑，还顺便嘲讽宗盛，“老头子天天看这么多电子屏幕，也不怕得老花眼。”
鹿河：“……可是刚刚没有在抽屉里面找到他的老花镜。”
温镞：“……他可能带在身上。”
他找到了一个和siner实验室有点关联的，是与实验负责人的对话记录。
siner负责人在这份文件中以a作代号，半个月前与宗盛打了一个跨洋电话。
宗盛：“已经投放了吗？”
a：“过程遇到了一些曲折，但是还是成功了。”
宗盛：“幸好它不怕火烧，否则我们的计划就毁于一旦了。”
a：“第一任感染病例已经出现了，目前还没有引起骚动。”
宗盛：“很好，河晏集团将会再度出资，资助你们进行疫苗的研发。”
a：“我们有一个疑问，为什么不在北美等发达国家的周边国家投放？那样岂不是赚得更多？”
宗盛：“你们果然还是适合搞研究，在非洲这样的地方医疗条件太差，他们比不上发达国家周边的地区，我们很容易就可以凭借疫苗和药物垄断当地的市场，甚至把控经济。如果是在发达国家周边的地区，一开始赚得很快，但到了后期很容易就会被抓住把柄，自然是不如落后国家。”
a：“如果这样，为什么不投放更严重的病毒？”
宗盛：“要是在一开始就引起了注意就不好了。”
温镞拧着眉看完了，“还真是无法无天。”
鹿河：“这个不能算证据吗？”
温镞说：“不能，他们可以辩解自己自己在说笑。”
他敲打键盘，“最重要的，一定是钱财的交易。”
突然他敲打键盘的手停住了，看着眼前的电脑愣在了原地，鹿河凑过去问怎么了，他看到电脑的那一刻没忍住回头干呕了一声。
“这是……什么。”鹿河背过身都不敢回头再看。
“……”温镞艰难道，“人头，腐烂到一半，露出脑子的人头……”
鹿河敲了敲自己的头，逼迫自己把那颗爬满了苍蝇的人头忘掉，温镞赶紧关掉，他怒骂道：“死老头子，留这种东西是要拿来下饭吗？”
“宗盛……”鹿河还是没忍住冲到了厕所里吐了，“他品味真独特……”
温镞拍了拍他的后背，鹿河把自己早上吃的东西全吐了出来，过了一会才缓过来。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重新回到了电脑前，“继续，我一定不会……呕！”
没有最恶心只有更恶心，下一张再一次超出了鹿河的极限，看一眼鹿河都觉得头皮发麻，有一种扭动的蛆从屏幕里爬到了他身上的感觉，他跑进了卫生间，又吐了一回。
温镞都快崩溃了，“他看这种照片真的不会吃不下饭吗？”
他接连关掉了好几张这样恶心的照片，最后才找到了这些照片的说明。
“引梦虫重度入侵实验者。”
“引梦虫是什么？”温镞问。
鹿河简略地给他解释了一下引梦虫是什么东西，温镞好像理解了，他短暂地思考过后，往下翻居然翻到了宗盛给的回复：“如果没有这么高的尸体毁坏度就好了。”
siner实验室回复道：“要先摸清楚极限。”
“宗盛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鹿河解释说：“大概是宗盛需要拿这些尸体的内脏去做甘露吧……”
他给温镞解释了一下什么是甘露，温镞震惊地瞪大了双眼，“怎么这么……”
鹿河扯了扯嘴角，温镞喃喃道：“真是无法无天了，怪不得我姐姐惨死。”
他情绪低落了一会，立马又振作起来，“不行，我得继续努力，找到他们之间勾结的证据。”
他又翻了许久，居然找到了一个监控录像视频。
视频的主角是宗盛和一个衣着朴素的老人。
老人端坐在沙发上，和舒服的半趟在沙发上的宗盛完全不一样，但他面前放着的是宗盛的一瓶好酒。
他拿酒杯的样子很拘束，像是有人一直在身后盯着他一样，但这又确实是一瓶好酒，他还是没忍住喝了一口，宗盛笑着问：“怎么样？”
他发出了一声赞叹，但是还是把小小的酒杯放下了，没敢再碰一口。
宗盛看了他一眼，不屑道：“老兰，你还是这么胆小。”
兰？
鹿河立即就想到了警察局里的内鬼。
那人看了宗盛一眼，叹了一口气说：“我这每一天都是提心吊胆的，你把我推到这么高的位置，要是被发现了……”
宗盛打断了他的话，“怎么能说这么不吉利的事呢？”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完，“老兰啊，你就是胆子太小了，要不是我当年逼你，你肯定也不会和我一起赚大钱的。”
那人低下头，用双手捂住了脸，“当初要不是你帮我杀了姓袁的一家，几年前又把他侄子送出国弄死了，我也不会一步步沦落到这一步。”
“姓袁的？”宗盛又倒了一杯酒，随后恍然大悟道：“那个医生？死了就死了，他弟弟现在不还是给我们卖命。”
他把酒杯重重地磕到了桌子上，语气突然变得尖锐起来：“怎么，点火的时候你没犹豫，现在你却害怕了？”
那人惶恐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宗盛问，“你现在是后悔了？别忘了，你儿子当初是谁救的，他现在的富裕生活又是谁给的。”
那人沉默下来，最后说：“再过几年我也快退休了……下面会有一个人顶上来，那个老鬼的徒弟谢行东……会补上顶我那个人的原位置。”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他是个刚正不阿的人，能力也很强劲，上面一直有人看好他。之前我想过搞他下去，但全都没有用，所以……”
“怕什么，”宗盛不屑道，“人都是有贪欲的，金钱美人他总有喜欢的。”
那人苦笑一声，“不一定，那个老鬼的徒弟，唉。”
鹿河却在思考姓袁的是谁。
袁院长？
也难怪当初那么蹊跷的死因却判定为植物自燃引起的火，袁院长最大的儿子也是死在海清会的手里。
不过，他现在为屈凌京效力，岂不是认贼作父？
温镞对这两个的呢谈话内容一头雾水。
“这个姓兰的是谁？”他指着那人问，“他们在说什么？”
鹿河上网搜索了一下姓兰的生平资料，“兰保海，59岁，时任……”
温镞：“那这么说，他们这是官商勾结？”
鹿河：不止，宗盛曾经是警察卧底，但是他叛变了。”
温镞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消息，一时间都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鹿河不能说这是自己死了很多次得来的消息，他只能含糊其辞地说：“花了许多钱……”
都说生命无价，但许多钱没说具体价格，所以也是无价，鹿河这可没有撒谎。
温镞皱着眉，他其实是有点怀疑鹿河的身份的，但鹿河告诉了他许多信息，而且一些行为也像是帮助他的。但温镞转念一想，无论鹿河是出于什么目的，目前来看都像是想要帮他报仇，所以他姑且赌一把，相信鹿河。
他把精力重新投入电脑里，结果真的找到了几份加密的文件，他花了点时间破译后，发现这就是肮脏交易的文书，上面有宗盛的签名和电子公章。
里面就包含了对siner的赞助，甚至写得很清楚是支持对方研究病毒。最过分的是其中有一份是宗盛签署了一个运输人口到siner实验室以供他们做人体实验的，之前鹿河看到就呕吐的照片里的受害者就是这些人。
宗盛十分鸡贼地没有写清楚具体款项与人口贩卖的具体数额。
温镞皱着眉看了一会，取出一个鹿河熟悉的u盘，把这些东西想办法拷了进去。
四月三号的鹿河没有找到这些东西，想来是当时的温镞因为撬不开宗盛的抽屉，打不开宗盛的另一套系统，所以就失去了这些东西。
“这些都是证据，”温镞说，“在我找到电子账本后，会一起提交给警方。”
他取证完，拔下了u盘，转过身对鹿河说：“现在带我去找那个存放电子账本的地方吧。”
鹿河点点头，“好，我带你去。”
他们快步走向门口，鹿河正要打开门，门却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迎面对上的，是满脸怒火的屈凌京。
“！”
鹿河下意识想逃。
温镞把鹿河向后扯了一下，避开了屈凌京伸过来的手。
“你想干什么？”温镞怒道。
“小河，”屈凌京压抑着怒气，尽可能温柔地叫鹿河，“到哥哥这里来。”
鹿河躲在温镞后面，拿出自己的手机，趁屈凌京不注意丢出去砸中了他的头。
手机很重，一下就把屈凌京砸出了血。
“二少？”宗盛站在身后，此时一个大步站了出来，“您怎么样？”
屈凌京擦了擦脸额头上的血，继续说道：“别让我生气，我再说一遍，小河，过来。”
鹿河咽了咽口水，他知道自己今天是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