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四月二号]电脑
鹿河和蒋梓昊坐在屈凌京的电脑前，两个人面对满屏的英文软件茫然了好久。这上面鹿河光靠图标居然只认识三个软件，分别是回收站、我的电脑、文件夹。
他们看向彼此，异口同声问道：“你看得懂吗？”
然后又一起摇了摇头。
有什么事会比这个秘密近在眼前但却因为语言不通完全看不懂还尴尬的吗？
鹿河默默拿出手机，打开了照相机实时翻译，“现在的科技真是方便，哈哈。”
蒋梓昊也摸出来手机点点头。
“这个是邮件……”鹿河指着一个红色的圆圈图标说，“至少这个英文意思我知道，但是这个图标设计和邮件根本毫无关系啊。”
蒋梓昊：“抽象派。”
他们点进邮件里去看，很多都是英文邮件，用手机实时翻译出来的结果显示很多都是屈凌京和一些国外教授进行学术上的讨论。还有一些是他找关系订购了一批药品，但是因为对方迟迟不发货，屈凌京的催单越来越暴躁，语气也越来越严厉了。
他经常订购药品的卖家似乎就是这个毛病，但每一次屈凌京收到货以后还是会发出一封感谢信，然后下一次有需求还是会找这个人，重复暴躁催单、感谢、再次光临的过程。
下面还有一些是看不懂的交易，内容含糊不清的，英文字母还经常拼写错误，导致鹿河的手机翻译都有些断断续续。
他顺着时间继续找，翻到了半年前的邮件。
发现了屈凌京和一个叫bob的人谈话。
有效的信息翻译过来如下。
bob：[你也知道实验室最近实在是太忙了，没有空帮忙制作新的机器。]
屈凌京：[不可以放一放吗？]
bob：[我们已经把t-076投放至非洲了，最近抓紧时间研究和生产抑制疫苗，没有空。]
屈凌京没有回复。
从这条邮件的时间再往前翻，还有一些他和bob的邮件来往夹杂在屈凌京的暴躁催单中。
bob：[我们已经成功复活了t-076了，未来可以凭借这个大赚一笔。]
屈凌京：[一定要这么做？]
bob：[这是在帮助人类进化，连远古病毒都打不败，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
屈凌京：[没有这么做的必要，赚钱的方法很多，不差这一个。]
bob：请不要像你们国家的那句俗话说的，女人的心。
屈凌京没有回复。
蒋梓昊看到这里没忍住问：”我们国家有什么俗话是女人的心？“
鹿河想了想，“好像是妇人之仁的意思吧。”
蒋梓昊：“……这个俗语他懂，但是不多。”
再往下的几封邮件里bob给屈凌京传了一个文档，鹿河点开文档，发现这里面是一些他和蒋梓昊都看不懂的化学方程式，还有一些生物细胞的图片，里面的英语部分手机翻译出来也是一大段看不懂的东西。
蒋梓昊看了一眼混乱的手机屏幕，由衷的感叹：“你男……前男友，真厉害啊。我就算英语考过了八级我都不一定看得懂。”
鹿河看了看图片，“但是我们可以运用一下过去的生物知识……我猜这个图片是病毒。”
“……”蒋梓昊指着图片下的字体，“我不瞎，这不是写着t-076吗？”
鹿河还是在混乱的手机翻译器中提取到了一条重要的信息：致死率低。
“所以，它就和普通感冒一样？”鹿河推测，“那研制出疫苗好像也没有多大用？”
蒋梓昊说：“所以是抑制疫苗，过不了多久可能还会推出口服药。”
鹿河：“症状呢？这里面好像没有写清楚症状。”
他们继续翻找邮件，一直翻到一年前，bob给屈凌京发的邮件里又提到了t-076。
bob：[我们在死去的虫子里找到了一种失活病毒。]
屈凌京：[你确定？]
bob：[确定，它们作为中间宿主携带此类病毒。我们确定了这应该是远古病毒之一，感染了这类虫子后出现变异，形成了如今你们口中会引导人做梦的虫子。]
后面则是他们两个人的学术讨论了，翻译软件再次罢工，完全起不上作用。
鹿河清楚了：“t-076的作用就是造成睡眠入梦，bob说得对，这确实可以在非洲成为一个摇钱树。”
家里的劳动力都因为病毒而成日昏睡，其他人肯定不得不拿出昂贵的钱财来换取他们清醒工作，然后就像是无底洞，不断循环着昏睡、买药、清醒、赚钱、昏睡、买药……的过程，只会变得越来越贫苦，迟早被持续高昂的医药费拖累。
也许等到国际救助组织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陷入了无尽的深渊了。
蒋梓昊皱着眉：“真是无法无天。”
鹿河说：“更重要的一点其实是，我们不知道这个实验室的具体位置，你看这下面，屈凌京向bob提出想去实验室进行参观，但bob说不可能。
bob原话是：[我们就是下水道的老鼠，肮脏的下水道不欢迎人类的前来。]
蒋梓昊：”他对自己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鹿河说：“我怀疑这个实验室不可能在国内。”
他指着bob那些邮件的发送时间，多为凌晨三四点钟，而屈凌京通常是早上八九点才回复信息，“他们之间一定有时差，否则就是他们的生活习惯完全不一样。
蒋梓昊同意了这个说法，“那我们最重要的其实就是得到它的地址？”
鹿河点点头，“这个实验室应该就是我们在河晏集团里从那封信里看到的。”
但邮件中没有地址的任何信息，他们关掉邮件，去找别的信息。
屈凌京的电脑里还有一些病人电子病历，还有一些药品分析，大部分都是用英文写的。
蒋梓昊借助手机，指着一个图标说：“开他的浏览器看看？”
鹿河点开了，在历史搜索记录那里，出现了“不喜欢吃苦瓜的人对苦瓜的味道很敏感吗？”、“怎么样把苦瓜藏进菜里？”“有什么味道不苦但是能降火的蔬菜吗？”。
蒋梓昊：“……他为什么对苦这么执着？”
鹿河欲盖弥彰地打开历史浏览记录，“谁知道呢，来看看……咦？”
全是各种菜谱。
蒋梓昊：“……他上辈子是厨师吧。”
鹿河：“……我怀疑他晚上偷偷在厨房打地铺。”
他们实在找不到有用的，蒋梓昊说：“你看看他的浏览器账号的那个云端备份记录。”
鹿河按照他说的打开了，浏览器账号里有三个云端备份，鹿河点了最早的两年前的那一个。
网页顶端的收藏网站发生了变化，出现了一个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出现的网站。
a市政务公示网。
鹿河点进去，发现这个网站就是用来收集各类举报信息，妥善处理后会公示出来，每天都在更新。
蒋梓昊指着网页左上角：“这显示已经登陆。”
鹿河点进个人主页，可以查看到这个账号已发送的三条举报信息，却无法点击查看完整举报信息，只能看到一个结果。
三条举报信息均是证据不足而无法展开调查。
“这个账号是屈凌京在用？”蒋梓昊很疑惑，“还是他登陆了别人的账号。”
鹿河也不知道，但这么看也看不出什么来，最后只能关掉了这个网页，他们对着满屏的英语发了一会呆。
“会不会，换了一种方式想办法送出了举报信？”
鹿河皱着眉，“还能有什么方法？总不能飞鸽传书吧，我们家里也没有鸽子啊。”
蒋梓昊坐在书房的桌子上，“社交软件呢？你查过他的社交软件吗？”
鹿河：“他好像没有社交软件账号啊。”
他们之间的线上聊天都是使用短信。
蒋梓昊接手了电脑，把网页上三个云端记录都点开看了看，然后在收藏的网址中找到了一个论坛。
这个论坛没有什么特别的，里面的内容也已经很久没有更新过，最新的一个帖子发送时间甚至是一个月前，这个论坛同样登陆了了账号。
账号的个人主页里，显示他曾发布过一条帖子。
帖子名称[检举]，里面是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鹿河和蒋梓昊完全看不出上下句的联系。
一开始只是楼主在自说自话，后来有叫做你“泥巴砸你”回复：看私信。
蒋梓昊调出私信的对话框。
泥巴砸你脸：[具体内容。]
这个账号回复了一大串完全看不懂的话。
泥巴砸你脸：[方便给一个联系方式吗]
这个账号拒绝了，接着又是一大串看不懂的话。
这样的对话进行了大约半年，然后账号很久没上过号了。
现在大概是检测到这个账户又上线了，泥巴砸你脸发来了一个句号。
蒋梓昊不敢回，晾着没管。
“你说他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是什么啊？”鹿河指着那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问，“什么椰子和苹果结婚，闯进教堂殴打烤鸡。这是什么东西？”
蒋梓昊挠挠头，他低头看了一眼翻译器，突然有了想法：“你看过那种文章使用翻译软件翻译20次的视频吗？”
鹿河说没有，“和这个有关吗？”
蒋梓昊说：这些无厘头的话好像就是和那些经过20次翻译的文章一样，混乱、毫无逻辑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