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四月四号]阳谋
“都别动！”
蒋梓昊给子弹上膛，抵在男人的额头上，那些保镖立即从裤腰带里拔枪指着他。
“把枪都放下。”蒋梓昊用枪口敲了敲男人的太阳穴，“不然……”
男人说：“对对对，先把枪放下。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保镖们将枪丢在地上，蒋梓昊说：“踢过来，把手举高靠墙站，背过身去！”
他们将枪踢了过来，张见冬犹豫了一下，蒋梓昊却说：“小汪，把你的枪捡起来。”
张见冬反应过来，捡起地上的枪，顺便把别人的枪踢得更远了。
男人突然动了一下，蒋梓昊直接往他腿上开了一枪，在他的小腿上开了一个血洞，听着男人痛苦的哀嚎，蒋梓昊抓着他的头发，用力把因为腿伤塌下去的男人提起来了一点，“我是不是说过别动？”
男人哭着点头：“是、是。”
蒋梓昊冲张见冬使了一个眼色，往门的方向抬头，张见冬慢慢往门口退去。
鹿河在门口直接将张见冬拉了出来，吓了张见冬一跳，差点把他撂倒在地。
那些保镖看张见冬逃跑，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想去拦住他。
蒋梓昊又开了一枪，只是这一次没有在男人身上开，他打中了一个试图阻止张见冬的保镖的肩膀，随后又继续抵着男人的头，拖着他慢慢走向门边。
保镖们蠢蠢欲动，蒋梓昊退至门边，把男人往屋里一踹，快速带上屋门。他转身，鹿河和张见冬把他拉入旁边的一扇门里，快且轻地关上了门。
隔壁屋子里立即传来鸡飞狗跳的声音，他们听见男人在里面大喊：“抓住他们！”
保镖拉开门，冲了出去，全都往楼下去了。
后面的几个保镖也把男人扛起来，送去就医。
鹿河屏着呼吸，紧紧地靠在房门后听动静，确定他们走远了才松了一口气。
张见冬在他们两后面问：“你们为什么要救我？”
鹿河转过头，“因为想知道一些事。”
张见冬问：“是什么？”
鹿河说：“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今天对你发难吗？”
张见冬沉默了一会，刚要开口说话，站在窗边往下看的蒋梓昊说：“他们往一栋楼里去了，我们先出去，在外面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说话。”
他们便带着张见冬翻过围墙，与站在墙外的方晴儒汇合。
方晴儒看到他们还带了一个人出来，好奇道：“这、这是谁？”
鹿河拍了拍他的头，“先叫车，离开这里。”
－
鹿河特地找了一个警察局附近的咖啡馆，要了一个小包厢坐。
他抱手看着张见冬，指了指警察局的方向，“我都把你带到这了，你应该是知道为什么了吧？”
张见冬说：“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被暴露了？”
方晴儒在旁边插话：“什么、身份？你们在、在说什么啊？”
蒋梓昊拍拍他的肩，把他搂了过来，“咱两玩，别打扰大人说话。”
“什么啊！才、才不和你玩！”方晴儒被他拉到外面去了。
包厢里只留两人，鹿河说：“有人告诉我的。”
张见冬语气中带着探究：“能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两方，一方是警察，另一方是他们中的人，你是什么身份能从警察或是他们手中拿到这条线索？”
死过很多次的身份。
但鹿河不能真这么说，于是只能故作神秘道：“第三方，我为了活命买到的这个消息。”
眼看张见冬还有什么要说的，鹿河赶紧放下重磅炸药：“我知道你是因为上报了码头的事才导致你暴露的，警察里有内鬼，但不知道是谁。”
张见冬分辨着鹿河的微表情，想看他是否说谎，但最后发现鹿河很坦荡，毫无破绽。
他皱眉，只能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鹿河：“制药厂，今天那个男人喝的是什么？为什么喝？”
张见冬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拿过咖啡馆放在桌子上的一张宣传单，用手沾了一点水在宣传单上写下三个字：庹浮罗。
鹿河：“这是什么？”
张见冬说：“是一个邪教组织。这个邪教信奉一个邪神，海清会每年都会派人去偏远地区宣传那些邪恶教义，搜刮民膏民脂。过去十年这个邪教在西南山区横行霸道，挤压当地的传统民俗信仰。你们今天看到的那些用人体内脏或大脑煮成的汤药，被他们称为‘甘露’，距他们所说喝了这个可以延长寿命。
过去有些走火入魔的教徒甚至为了一口‘甘露’会贩卖妻女，那一段时间海清会甚至还贩卖人口，开妓院赌坊，黑钱赚得盆满钵满。直到后来国家下死手才彻底整治了这群人，拯救了那些受邪教毒害的村民。但是他们就和蟑螂一样，根本打不死。不过这几年海清会的邪教组织已经被国家打怕了，已经有所收敛了。”
鹿河也没想到海清会不仅沾毒贩卖军火，还宣传邪教害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都干了，还恬不知耻地给自己取名“海晏河清”。
张见冬继续说：“不过也和换了掌权人有关系，新的掌权人不待见海清会利用邪教来捞钱，所以一直在打压这个部门，但是海清会里的老人感到很不满，实际上海清会一开始的成员也都在信仰庹浮罗，毕竟你不信怎么说服别人信？对他们来说‘甘露’已经成了必需品。比如你今天看到的这个人，他每天都要喝一杯。
最后两方僵持不下，只能各退一步，二公子勒令他们不准在国内大范围宣扬庹浮罗，不允许人口贩卖和抓人来制作甘露，暂时不会舍弃这个邪教，将他们踢出海清会。但是这群人对只能偷殡仪馆的尸体来制作甘露的现状十分不满，过去他们可是直接使用现杀的尸体来制作的甘露，甚至被制作成甘露的人都要精挑细选。所以这几年他们一直在想方设法地避开国际警察，到国外落后的地区宣传庹浮罗。”
虽然屈凌京这一步是对的，但是五十步不必笑百步，他自己还拿活人做实验呢，也就比邪教害人这个行为好了一点。
只是q把蒋梓昊叫到这里来做什么？
张见冬又说道：“我做卧底的时间较短，能知道的事情也不多。码头的事还是我偶然间得知的，大概是我动作太大了，被发现了。”
他把写了字的那张宣传单撕烂，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虽然不知道你是受谁的命令来的，但是你不能拿这些信息做违法犯罪的事，否则我会告诉我的同事有你的存在。”
鹿河点点头，看着他快步离开咖啡馆，向警察局走去。
过了一会，蒋梓昊带着方晴儒推门进来。
蒋梓昊问：“怎么样？”
鹿河把事情告诉了他。
方晴儒听完之后说：“好、好恶心，那制药厂、是他们的窝、窝点？”
蒋梓昊拿出手机，看q有没有什么消息。
q在几分钟前问他：[里面好像进了几只小小的虫子，没有吓到你们吧？]
鹿河拿过手机，回复道：[没有，只不过你叫我去哪里是为了什么？]
过了一会，q回道[让你见识一下这个社会的残忍与黑暗。]
蒋梓昊说：“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鹿河摇头，方晴儒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拿着一个手机在研究，他也跟着凑过来看了一眼之后说：“他想、想拉你入伙。”
鹿河略微惊讶地回头看他，方晴儒解释道：“你们看、看，他在前面、发了票给蒋梓昊，然后就、就提出要求，我们去的、地方那么肮脏，他就是想、想告诉我们，我们可能会、会有被封口的、风险，所以我们就、就要为了活命、加入他，和他一起不、不干好事。”
蒋梓昊也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他诧异道：“可我有什么价值值得他来拉拢我？”
方晴儒摇头：“不、不知道。”
似乎一下子所有的疑惑都解开了，难怪q在四月五号与四月六号都指定让蒋梓昊去帮自己做事，明明在海清会内比蒋梓昊更适合的人有很多，原来是想把他彻底拉入这个黑社会中。
方晴儒说得不错，今天蒋梓昊去了那个制药厂，他即便什么都没看到，但是回来后一定会被人追杀，为了活命他只能去求助q。
q就可以顺水推舟地把他纳入麾下，哪怕其实一切幕后的主使都是q。
只是蒋梓昊又有什么价值会让q去想方设法地拉拢呢？
鹿河把自己的猜想告诉蒋梓昊，蒋梓昊思索了一会，然后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我可以今天晚上试一下。”
他抓着方晴儒的胳膊，“今晚带你和禾梦妤去玩。”
方晴儒：“真、真的吗？你能有这么、好心？”
蒋梓昊给了他一掌：“少给脸不要脸。”
方晴儒“嘿嘿”笑了两声，又想起制药厂的事，“我们不、不报警，抓、抓他们吗？”
鹿河说：“先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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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凌京驾车来咖啡馆接鹿河，没看到这附近有一个警察局，疑惑道：“小河今天怎么来喝咖啡了？你是不是忘了我说过你不能喝太多咖啡。”
鹿河把自己还没喝完的杯子给他看：“没有，我喝的牛奶。”
他坐上车，屈凌京启动车辆，“怎么挑了这家咖啡馆？我看网上评价说好像不是很好啊。”
鹿河：“朋友带我来的。”
他灵机一动，对屈凌京说：“哥哥，我朋友晚上要去鬼屋玩，我也想去，你陪我去好不好？”
屈凌京笑着说：“你不怕我害怕吗？”
鹿河拍了拍胸保证道：“我保护你！”
他双手合十，对屈凌京说：“拜托了，哥哥，我真的很想去玩。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去玩了，你就答应我嘛。”
屈凌京受不了他在旁边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他，于是打了一个方向盘拐弯了，“那我们先去吃饭吧，吃完饭再去不是正好吗？”
鹿河高兴道：“哥哥最好了！”
蒋梓昊给他发来了那个鬼屋的地址，他火速上网买了两张票。
蒋梓昊：[你真要把你男朋友带来啊。]
鹿河：[我倒要看看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有意思的事。]
蒋梓昊：[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