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打豆豆的故事
季予承看到程诺的时候，程诺已经哭够了，坐在台阶上缓着劲，肩膀一抖一抖的。
他连忙跑过去，着急忙慌的问着，“程诺，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程诺抬头看着季予承，她眼睛是红的，脸上还挂着没擦完的眼泪，看起来很委屈。她摇了摇头，“没人欺负我。”
季予承蹲下身，半跪在程诺跟前，从书包里掏出纸巾给她擦眼泪，动作有些笨拙，差点碰到程诺的眼睛，但他尽力地让动作轻柔。“摔了吗？哪里疼？要不要去医院？”
程诺听完皱了皱眉，“我多大了，怎么会摔？就算摔了也不会哭。”
“那是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好累。”哭过一场，程诺觉得好受多了，季予承毕竟是异性同学，她不想说太多关于楚文南的事情。
看她不愿意多说，季予承也没再问。他笨拙木讷、不懂风情，但是还是知道什么是边界感。
“那先进去吧，里面有椅子，我还带了你最喜欢的巧克力。”
程诺觉得有些丢脸，感觉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个吃货，但她还是没能经得住诱惑，连续吃了两颗巧克力。
她又浑身充满了活力，“果然，甜食能让人变得开心。”
季予承笑了笑，“要不，我再给你讲个笑话？”
“好啊。”
“某天，一记者去南极采访一群企鹅……”
季予承说的是路人皆知的打豆豆的故事，他的笑点低，这样一个冷笑话他自己说着都能笑起来。
程诺怔怔地看着他，“这个……很好笑吗？”
“……”季予承有些尴尬地推了推眼镜，“嗯，我想到最后豆豆说话时的表情一定是崩溃的，就觉得很好笑。”
程诺想象了一下，也忍不住笑起来，“好像是哦，我终于领悟到这个笑话的笑点了。”
两人笑了一会，程诺像是想到什么，回忆道：“我高三的时候，有人给我说过这个笑话。是匿名写在纸条上的，夹在我书里。”
“嗯？”
“我那次月考没考好，那个人安慰、鼓励我，说给我讲个笑话，要我保持愉快的心情。他当时写的，就是这个打豆豆的故事。”
季予承愣住，她说的是自己写的那张，原来她看到了。季予承有点欣喜，他庆幸自己写了纸条，让她还能记得有这样一件事。
他试探地问了句，“那……他写的纸条有安慰到你吗？”
程诺点点头，“嗯，虽然笑话一点不好笑，但是还是有安慰到我的。而且，那个年纪嘛，知道被人关注着，多少满足一些虚荣心。以至于不想让自己的形象崩塌，后来我又更努力了。”
季予承忍不住笑了，不仅是因为程诺的自我调侃，也是因为自己的话真的有发挥到作用。
很值了，他想。
程诺又说，“所以，我挺感激那个人的。”
“那……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季予承又问，问完看着程诺，他感觉自己的心被提起来，连呼吸也不敢。
程诺摇了摇头，“不知道，后来他也没写过。”
季予承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消失了，这个结果是意料之中的。他已经很满足了，她知不知道都没有关系，她还记得这件事就已经是超出预期的事情。
程诺又剥了一颗巧克力，感叹到，“纸条我还留着，但我估计人家早就忘记我了。时间过得真快啊，都过去两年了。”
听到这话，季予承又开始庆幸自己当初选择了写纸条的方式，让她可以保存下来。
季予承动了动嘴，想说人家从没有忘记过她，但又想，他说出来除了听到她的感谢，还有什么呢？难道她会因为当初一丁点的感动就喜欢自己吗？
就像现在这样，重新建立他们的关系，就挺好的。
季予承递给程诺一瓶水，“喝点水吧，你吃了三颗了，会很渴的。”
“谢谢。”程诺嘿嘿地笑着，“你这么体贴，有很多人喜欢你吧？”
“啊？……没…，没。”季予承尴尬地推了推眼睛，“没有，我不爱说话，也很呆板，不招女生喜欢。”
“哪有，我觉得你挺好的。”
程诺说的无心，季予承却睁大了眼睛看向她，“真的吗？”
程诺愣了一下，觉得自己的话有些暧昧，她轻咳了一声，迅速转移了话题。
聚会的主人提前离席，后续的工作交给了赵睿，他周到地安排车辆或者代驾，替郑钰表达对他们的感谢。
周桐一直在后台，忙的时候帮忙，不忙的时候就乖乖地呆在那儿。郑钰的朋友都是有身份的，他也不想做错什么事，给郑钰丢人。
这会儿人都散了，周桐才出去找赵睿。他在大厅里没看到赵睿，服务员还没开始清场，吧台和卡座沙发上都有些乱。他看到吧台上的酒杯摆的有点乱，走上前将它们依次摆好。正摆着，唱台那边有人在说话，周桐好奇地看了一眼。
一身黑色正装的男人拉过红色卷毛的手，“玩了这么久，还没玩够？”
红色卷毛撇了撇嘴，“你不是喜欢看我玩乐器，你看够了？”
男人却突然皱眉，“你看别人，以为我没看到？”
红色卷毛顿时委屈，“哥哥，冤枉，我一直在看你！”
周桐这也知道，原来他们是兄弟。本该非礼勿听的，但接下来的一幕让周桐愣在原地。
只见男人一把将红色卷毛拉到怀里，霸道地吻了他的眼睛，“记住，你现在跟的是我。”
红色卷毛失笑，双手攀上男人的肩，“知道了，不敢忘记。”
他说完又哄人般地抱着男人，隔着男人的肩膀，他看到周桐正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他被周桐那震惊的小眼神逗笑了，对周桐眨了眨眼睛，仿佛在说“吓到了？”
周桐确实被吓到了，他慌乱地跑出去，看到赵睿正仔细地和代驾交代地址。他有些慌张，气息不稳，软软地喊了声“哥哥……”
他喊完，又想到刚刚红色卷毛叫男人“哥哥”，心脏跳动地更加剧烈。
赵睿交代完，走过来又揉了揉周桐的头发，“怎么了？”
周桐刚想说什么，看到刚才的男人揽着红色卷毛出来了，他眼神躲闪，“没什么。”
男人的司机已经在等他们，两个人和赵睿打了招呼。红色卷毛觉得周桐很可爱，走之前又逗弄他，对他挑着眉眨着眼睛。
周桐惊愕地拉着赵睿的胳膊，半躲在他身后，皱着眉看着红色卷毛。
车里的男人似乎很不满红色卷毛又对别人放电，一把将他拉到车里，司机给他们关上车门。
周桐愣愣地看着他们走远，直到赵睿晃他的手他才回过神来，立马松开了赵睿的胳膊。
赵睿问他，“怎么了？”
“他们……”
赵睿笑了笑，“红头发那位是搞乐队的，边上那位是他的……”，赵睿想了想，觉得周桐太小，跟他说金主和包养关系不太合适，“是他的朋友。”
周桐又问，“他们是兄弟吗？”
“不是，就是关系不一般的朋友。”
不是兄弟，却称呼“哥哥”，关系不一般，可以亲密到…吻眼睛……
周桐直直地望着赵睿，心里蓦然涌出一股奇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