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有恃无恐
程诺看着雨欣惊讶的表情，随即解释，“他跟我道歉，我也就猜到了。欣欣，我觉得那不叫利用。”
“为什么？”
“你先把这姜茶喝了。”
雨欣看着手里的杯子，又看看程诺，“我那有水杯，你帮我倒进去吧。这是他的杯子。”
程诺看过去，那是雨欣住院时郑钰送的蔷薇花水杯，边上还有一只虾粉色的保温杯，和郑钰的那只是同款。
……
程诺惊呆了，这是……连情侣水杯都用上了？那……那这事还算什么信任危机？是玩情调啊！
程诺又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看错了。
雨欣倒是看出她在想什么，急忙解释，“这杯子设计简约，保温效果好，大小也合适，就买了一样的。仅此而已。”
程诺嘿嘿地笑着，“既然这样，那你将你这个送给我嘛。”
“……？我用了。”
“我不嫌弃。”
“……？我送你个新的吧。”
程诺收住笑，“好啦，我开玩笑的，不逗你了。”
说完将水杯递给雨欣，看着她喝完。
“欣欣，我真心觉得那不是利用。”
“嗯？”
“首先，我不知道他目的的情况才能叫做利用。但我知道，我喜闻乐见，这就叫帮忙了。
其次，你换位思考嘛。如果，有个人喜欢我，你盼着我们在一起，那人想让你帮忙，你会帮吗？”
雨欣想了想，点了点头。
“那你是不是觉得，这也只是件小事情。”
“嗯。”
“对呀，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之前还趁你住院，想多碰见楚文南呢，都是一样的道理。”
程诺拉起雨欣的手揉搓着，“欣欣，我知道你在维护我。但真的不用这么紧张、敏感，要是能为你们做什么，我会很开心的。”
雨欣也任由她把玩自己的手，听了她的话心里有些不忍心，“小诺，我只是怕……”
“欣欣，我懂你的意思。但郑钰不是那种算计的人，他对我很好，也很尊重我。”
雨欣听到这话，心中才放下了对程诺的愧疚。在雨欣心里，程诺是很重要的也是唯一的朋友。因为“朋友”二字，雨欣也可以像程诺为自己单枪匹马地和一桌男生硬刚一样，尽力护她。
所以，当事情涉及到了程诺，雨欣才会一反常态地反应过激，她不想自己在乎的人因为自己受委屈。
只是，听了程诺的话，雨欣对郑钰又有了些自责。
连程诺都能理解郑钰，但自己却在责怪他。
程诺看了眼雨欣，犹豫着说到，“欣欣，有些话我说了你别生我气。”
雨欣笑了一下，“怎么会。”
“欣欣，其实今天这事，如果不是郑钰，换作其他人，你根本不会生气。
你向来会掌控情绪，会冷静的捋清缘由，然后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如果是一般人，你连眼神都不会多给，顶多让他不要白费功夫，或者是心里盘算一下是否有生气的必要。
但是，换作郑钰，你却大张旗鼓地生气，甚至有些小题大做、夸大其词的嫌疑。
欣欣，我觉得，你是仗着他喜欢你，所以有恃无恐。”
“小诺，我……”
“欣欣，你知道他喜欢你，所以哪怕他没做错什么、哪怕你不占理，哪怕我也不在意，你还是会毫无顾忌地发脾气。因为你知道，无论你怎么闹，他都会让步。”
雨欣呆呆地听着，没有说话。
“欣欣，你现在想，当时你可能只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或者是心情郁闷，想找个发泄的点，正好他撞枪口上了。”
是这样吗？
像内心的小秘密被人发现，被人揭露出来摆在明面上批斗，雨欣有些不知所措。
的确，她是有恃宠而骄的嫌疑。
对于雨欣来说，郑钰给自己带来了种种不一样的情绪——感动、快乐、刺激、依赖、享受、心疼……
甚至可以说，郑钰带给她的影响是巨大的。
如果是朋友，雨欣一定会感恩戴义、以德报德。
可是面对郑钰，她却从一位君子变成了一个无赖。
她渐渐理所当然地享用郑钰的好，慢慢善于掌控郑钰的心理。她知道她即便无理取闹，只要过后示弱，郑钰一定会既往不咎。
她可以不讲道理地站在道德最高点指责他，反过来又给自己戴上心软的高帽。
其实，心软的人从来都不是自己，而是郑钰。
程诺说的对，自己确实有恃无恐。
“小诺，我这样是不是很恶心啊？”
程诺慌忙摇头，“不是的，这很真实。人都有自私的一面，都会去享受别人的好。我想，正是因为他在你心里不一样，所以你才会一反常态。
但同样地，你也向郑钰展示了你的另一面。别人面前，你清冷、孤傲，但在他面前，你任性、娇纵，还会腼腆、软弱。
这些也是你的真实个性，只是你习惯隐藏。
他既然喜欢你，就会喜欢真实的你。
我觉得，这样的两个人才是坦诚的啊。
欣欣，到现在，我才觉得，你真的有了自我，不再是那个把自己包裹起来的面具人了……你会尽情快乐，也会恣意难过，会肆无忌惮的任性，也会袒露自己的脆弱。
这样的你才鲜活呀。”
程诺的话让雨欣备受震撼，她好像明白程诺为什么总会很快乐。
程诺的开心和不开心都是发自内心的，她从来不会掩饰情绪，所以不开心的事情只要过去那便真的过去了。
两个人相处，坦诚一点，才会彼此信任、推心置腹。
雨欣忽而想到她的上一段感情，她对穆林逸还不够坦诚，她将自己扮演成一个成熟理智、优雅温柔的人，所以她的难过、伤心以及不甘都自己慢慢消化。她怕穆林逸看到自己的阴暗，所以她连家里的事也不会告诉他。他们的结束，自己也是有责任的。
听了程诺的话，雨欣也突然想通了，跟她倾诉道，“和郑钰在一起的时候，我确实很轻松。”
程诺撇撇嘴，“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轻松吗？”
雨欣笑了，“当然也轻松啊。这不是在讨论他嘛。”
“嗯。“
“小诺，我开始变得不理性了。”
雨欣不得不承认，从和郑钰坦言自己插手爸妈离婚的事开始，她就不理性了。
“欣欣，理智到极致的人会失去很多乐趣，快乐多好啊。”
雨欣拉着程诺的手，宠溺地笑到，“是啊，快乐多好。”
促膝长谈的氛围渐渐地淡了，两个人就着“快乐”聊了一些趣事。
聊了会天，程诺又回到了最初的话题，“欣欣，你……是不是该和郑钰道歉呢？”
“我……”
“我不是替他说话，但我觉得他那样众星捧月的人，定然是被宠到大的，你冲他发脾气他都依着你，做的够好了。
如果你们在一起，这都无所谓。但现在你们毕竟只是朋友关系，你没有理由让他卑微成那样，不对的地方，你也应该和人家道歉。”
雨欣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我听你的。”
程诺又笑，“我同学他学校运动会比我们早，在这个周末有动员会。我们约上郑钰一起去玩，再和他道个歉，怎么样？”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