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道法自然17
“殷姑娘。”顾云微笑点头，一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做派。
「啊，原来这就是爱情的滋养。」白梨忍不住吐槽。
“殷姑娘，我是同小师妹一起来的。”顾云看向白梨。
殷芊芊也看向白梨。
殷芊芊剜了白梨一眼。
白梨hp-1
脑中响起系统熟悉的提示音：「女主负面情绪值+1，请宿主再接再厉。」
做任务真的可以这么简单吗？
白梨心情颇好地看向殷芊芊，后者的眼神更加不善了。
纠缠着顾云哥哥不放，还一副与顾云哥哥十分要好的模样，真是让人看了就讨厌。
居然还敢笑眯眯地盯着她，这算什么，挑衅吗？
殷芊芊干脆忽视白梨的存在，只与顾云说话：“顾云哥哥，宴会出了些乱子，让你见笑了。”
“不打紧，不打紧。”顾云心虚地连连摆手。
毕竟说到底，是他们把昆仑仙尊弄成这样的。
想到这，他不由忧从心起，询问道：“仙尊变成这样，还有可能恢复吗？”
殷芊芊摇了摇头，脸上却不见多少伤心：“我检查了师尊的神识，被摧毁得很彻底，已经没救了。”
听到这，白梨不由得瞥了一眼叶琛。
叶琛淡定地点点头。
白梨读出了他的意思：举手之劳，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用谢。
这种性格，还真是恶劣。
那边，殷芊芊忽地一笑：“反正世界快要毁灭了，师尊如何，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她主动牵起顾云的手，一双眼睛含情脉脉：“顾云哥哥，现在，我只在乎你。”
顾云的脸唰地红了。
白梨大为震撼：「女主对男主不闻不问这么久，怎么刚一见面，就直接a上去了？」
系统道：「宿主，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近人情更怯，小别胜新婚。」
白梨沉默片刻：「你还是补补语文吧。」
不管怎么说，殷芊芊的奇怪举动还是让她感到分外在意。
系统不靠谱，她又最不擅长分析人的情感。
而野火大师……
野火大师正双眼发亮地看着巧笑嫣然的殷芊芊和面红耳赤的顾云，一副吃瓜上了头的样子。
这个也靠不住，白梨在心中摇头。
所以，就只剩下……
她扭头向叶琛看去，而叶琛也恰好在看着她。
白梨动了动唇瓣：“师兄，你怎么看？”
「大人，此事必有蹊跷。」
「系统，你要是感到无聊的话可以去搞点娱乐活动，我不会举报你玩忽职守的。」
得了一时口快的系统选择见好就收。
“小师妹在问我吗？”叶琛似乎笑了笑，白梨没太看清。
回想起来，他总爱摆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看不清深浅。
像这样危险复杂的人，换做从前，她一定会早早避开的。
可是现在……
白梨点点头：“是在问师兄。”
难得遇到一个这么靠谱的人，她实在舍不得放手。
她承认，叶琛作为异性而言，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吸引她。但是，她更在乎的，似乎是对方突出的个人能力。
她或许是有着慕强心理吧，毕竟已经太久没有出现过，需要她仰望的人了。
叶琛将视线越过白梨，看向正你侬我侬着的顾云和殷芊芊。
“没什么问题。”他眯了眯眼睛，“感情的驱动下，人类总是身不由己。”
他的话另有所指，但白梨没能领会。
弥散在宴会中的焦躁气氛逐渐变得诡异，让白梨感到浑身不适。
嗡嗡作响的议论声中，她觉得有些耳鸣。
“可是，就是很奇怪啊。”白梨凑到叶琛耳边低声道。
那些平日里仙风道骨的修行之士，此刻都在争论中失去了自己的矜持。争执的声音越来越大，不少人已经红了眼想要动手。
殷芊芊黏在顾云身上，后者的一味推脱让她不满地皱起了眉，甚至有那么一瞬，白梨看见秀美的面容扭曲了起来。
太不对劲了。
诡异、混乱、无秩序。
白梨忽地心鼓如雷，呼吸也愈发不顺畅。
“你不是已经发现了吗？”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叶琛离得很近很近。
他眸中平静，不起一丝波澜，似乎事态怎样发展都与他无关。
他说：“净化已经开始了。”
白梨止不住地打颤。
她忽然明白过来叶琛口中的净化是什么意思了。
这是一个玄幻世界，但它遵循的物理法则，和普通世界并没有什么区别。
真正玄幻的，是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和物。
——他们有影响自然，甚至于影响维度的能力。
筑基期的修行者可以御气飞行，这是因为他们以自身影响着自然中的气，通过改变空气的流向使人上浮。
气是最简单、最易操纵的东西。
当修行者不断进阶，他与自然的联系便会加强，他就可以影响自然中更多的东西。
比如说呼风唤雨，伏火降雷。
再更进一步的，那些渡劫期、大乘期，以至于有仙人之境的修行者。
他们所能影响的则远不止于自然界中可观、可嗅、可闻的物质，他们还可以影响到这个时空的维度。
为什么修行之人有着比普通人更长的寿命？
事实上，不是他们的生命被延长了，而是他们的时间被延缓了。
为什么有些修行之人足不出户，便可知天下事？
因为天地在他们眼中平铺开来，所有的细节都一一呈现。
三维空间是更高维空间的投影。
如果这些人突破了自身时空，向着更高维跃进了一步呢？
用三维时空的观念来比喻的话，大概就是：
——天地化作纸张，所有人都变成二维平面上的一个点。
一个人修炼的过程，就是他逐渐脱离低纬时空的过程。
当他修炼到了极点，一念神思就可窥破世事发展，一抬手指就能影响世间万物——像这种人，称之为仙也不过分。
在这个世界，昆仑仙尊也好、蓬莱仙尊也罢，他们都没有达到真正的“仙”的境界。
他们也不可能达到真正的“仙”的境界。
道理很简单。
宇宙中物质的质量是守恒的，当小世界的维度和能量不断被人类攫取后，它就会逐渐变得不稳定。
这个世界的人只知修炼，却不知质量守恒。这就注定了他们只会继续破坏小世界的稳定性，甚至以为，修为越高，越接近天道，就越能在浩劫中存活。
所以，根据推断，白梨认为天道崩灭是注定的事。
而阻止这件事的办法只有一个：
还道于天。
说着简单，但可实践性却很低。
人都是自私的，没有人愿意将自己千辛万苦得到的东西轻易地拱手让出去。
但叶琛的说法却让“还道于天”有了另一种可能。
如果天道并不只能被动地等待人类归还它缺失的维度，而是可以主动向人类索取呢？
为了存续，小世界会自行维护自己的稳定和秩序。
所以“净化”开始了。
宴会中的异动就是“净化”开始的最好证明。
他们都是修为极高的修行者，换言之，他们从天道处索取的东西也最多。
故而当天道要求“返还”时，他们也会是受影响最大的那一批人。
这里将迎来一场大乱。
就好像一场彻底失序的大型踩踏事故，即使是继续待在这儿，什么也不做，依旧会有被误伤殒命的风险。
白梨心生退意。
「系统，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原书有写到这里吗？这场浩劫是如何度过的？！男女主最后怎么样了？！」她语速极快。
系统听得云里雾里：「宿主，你问这些做什么？这本书烂尾了呀，这些都没有写的！」
它还处于状态外。
它不理解维度，也不理解净化，更对即将到来的巨大危机一无所知。
可白梨的紧张状态还是感染到了它。
「宿主，你要是感到有危险的话，就先跑路吧。」
「那任务呢？你能让男女主原地结婚吗？」白梨很烦躁，完成不了任务，她就没有办法到下一个世界，就没有办法继续她的研究了。
「那、那……」系统顿了两秒，想出个聪明绝顶的好主意：「那就带着男女主一起跑吧！」
似乎可行。
“啊啊啊啊啊啊啊——！！”
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吓得白梨一个激灵，她立即向声音来源处看去。
不远处，殷芊芊面目狰狞地大喊大叫：“又是这样，又是这样！你总是这样对我！！顾云！你怎么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