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一针见血
龙韶熙忙叫道:“站住!这东宫里的侍女怎么一个个的这般无礼,竟然敢把本皇子当空气,忽视本皇子。”
叶蓁凌无奈,只好转过身来,低着头对他行礼:“奴婢见过八殿下。刚才是奴婢无礼,还希望八殿下您能大人有大量,原谅奴婢。”
龙韶熙道:“抬起头来,我倒要看看这般狂妄无礼的奴婢是何面目。”
叶蓁凌深怕他认出自己来,便不敢抬起头来,只好道:“奴婢生得丑陋,这东宫中的人见到奴婢都要绕道而走。所以适才奴婢也是怕吓到殿下,才没有行礼转身就走的。”
“生得丑陋?无碍,本皇子什么没见过,还能被你吓到不成?”
叶蓁凌见无可避免,便只好抬起头来。
龙韶熙一看,见她的两颗眼珠子大得像是要掉下来,鼻子歪朝一边,嘴巴扭朝一边,倒是被吓了一跳。
叶蓁凌忙低下头去:“奴婢说过,会吓到殿下的。”
“罢罢罢!你快走吧。”
叶蓁凌心里只想发笑,但只得憋着转身跑开了。
原本一脸嫌弃的龙韶熙,却看着她蹦蹦跳跳离去的背影,失了神。
那般活泼俏皮的背影,多么像那个人啊!
龙韶阳让漠然带权倾尘去了地下军营,那里有一支由元皇后为太子所秘密筹建的军队。
龙韶阳知道权倾尘以前是杀手,所以便让她去传授那些士兵一些秘密刺杀的要诀。
漠然与权倾尘看着眼前的士兵操练,问道:“陌侍卫觉得这批人的身手如何?”
那些士兵,都是从民间精挑细选来的武士。
权倾尘道:“上场作战也还可以,但要执行秘密任务就不行了。”
“所以殿下让你来的意思,就是要加强他们的这一点。”
“好了,今天的训练就到此为止。殿下的伤还未好,漠然,我们回东宫吧!”权倾尘转过身便走。
“可是时间还尚早啊!”漠然忙跟在了权倾尘的身后。
“这些人根本就不会真正听命于殿下,又何必精心的培训他们。”
权倾尘知道这支军队虽是元皇后为太子而建,但是真正掌握大权的还是皇后。
说难听点,如果有一天太子和皇后撕破脸来,这些人只会帮的是皇后。
漠然被权倾尘的话吓在了原地,她这样说就是在怀疑皇后。如若皇后都不是诚心的帮太子,那么他们的处境真的是孤立无援了。
权倾尘一回来后,便去太晏殿看望龙韶阳。
“啪!”
权倾尘刚一踏进太晏殿,元乐尚便冲上来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
五根手指清晰的印在了权倾尘红润的脸颊上,血迹随着她的嘴角溢了出来。
“元良娣这是何意?”
“你还有脸问我何意?”元乐尚的眼眶里泛着泪花,显然是刚刚哭过。“你居然敢在殿下的药里下毒?”
权倾尘猛然的抬起头来,屋里挤满了太子的各路侧妃,每一位都眼眶泛红,拿着手巾在拭泪。
权倾尘穿过众人就要向里间走去,却被赵芡瑶起身挡住:“陌侍卫,你还嫌害殿下害得不够吗?”
权倾尘冷冷道:“请赵良媛让开,我要去看殿下。”
权倾尘与赵芡瑶四目相对,双方的眼神都很冷冽,就像是两把利剑,似要把对方杀个片甲不留。
“好了,陌侍卫,”见气氛剑拔弩张,高淑芬忙上前将权倾尘拉住。“就算给殿下下毒的人不是你,但给殿下熬药的人是你举荐给殿下的。所以殿下出了事,你也难逃其咎。现在大夫正在里面为殿下诊治,我们还是先等等吧。”
当听到大夫正在为龙韶阳诊治,权倾尘便知道就算此刻再进去也为时已晚了。
高淑芬将权倾尘拉到了一旁,以避免她与赵芡瑶再起冲突。
权倾尘方从高淑芬的口中得知,龙韶阳喝了叶蓁凌喂下的药后,便嘴唇发紫,呕血不止。
御医检查过后说,那药里有毒。
药里有毒?
权倾尘相信那毒绝对不会是水喜和叶蓁凌所下的。
而究竟是谁下的毒,她也只能先去问问水喜和叶蓁凌。
就在她转身欲走时,大夫背着药箱从里间走了出来,众人都向他围了过来。
元乐尚第一个冲上去,拉住那大夫询问:“张大夫,殿下怎么样了?”
张大夫眉头深锁,面露难色:“殿下所中的毒,叫一针见血,此毒入肠便会侵入周身血液,让人呕血不止,是天下的十大奇毒之一,能解此毒的人也寥寥无几,看来下毒之人是要置殿下于死地。各位娘娘,恕老夫无能,不能解此毒。”
“连你也不能救殿下吗?”元乐尚无力的松开了拉住张大夫的手。
当太医署的一干御医面对殿下所中的毒束手无策时,她就忙遣人出宫去请来了整个帝都最好的大夫。
可现在连张大夫都说不能救太子,那还有谁能救太子呢?
“陌侍卫……”
元乐尚正想把满腔怒火发泄在权倾尘身上时,回头一看,却不见了权倾尘的身影。
当听到张大夫不能为太子解毒后,权倾尘就跑了出去找漠然。
只有漠然知道白鹤神医的所在,也只有白鹤神医能为太子解毒了。
张大夫回到了医馆,把药箱放在了桌上,又转过身去把门关上。
当两扇门正要合上时,一柄锋利的刀,阻断在了两扇门扉之间。
逆光中,站着一个黑色的身影。
鬼刀,黑衣,面具。
张大夫由此知道了来人的身份,不由得双腿一软:“鬼魇大人?”
“贤王让我前来请张大夫去一趟贤王府。”
鬼魇把刀环抱在手,周身冷冽的气场不容张大夫拒绝。
张大夫只得点头哈腰,忙跟在了他的后面。
张大夫知道贤王找他所为何事,刚才为太子把脉时,他感觉到了太子的脉息很混乱,他便知道了太子的体内一直长期潜伏着一种奇毒。
贤王与太子的和睦只是表面上的,明眼人都知道他们迟早会为储君之位撕破脸来。
一旦贤王知道了太子身中奇毒,就会煽动舆论说太子身体有恙,不能继续胜任储君之位。
张大夫握紧的手心里,全是汗。因为他知道不管得罪哪一边,都将是死路一条。
张大夫正在不知如何是好时,走在他前面的鬼魇突然停了下来,害他差点撞了上去。
他忙稳住身形时,才看见他们的前面,一个头戴帷帽、一身白衣不知是男是女的人单手执剑,背对他们而立。
“留下那个大夫,你可以走。”
白衣人转过身来,帷帽的白纱遮住了面容。
“那就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
鬼魇持刀逆风横劈,向白衣人砍去。
白衣人却不避不闪,一个下腰躲过了他破风而过的刀,再一个回旋拔出手中的剑。
刀与剑碰撞,石光电闪。
鬼魇犹如一只猛虎,白衣人却犹如一只轻燕。
猛虎出山,轻燕出巢,一白一黑众横交错,二人所发出来的威力令大地轻颤,风云变色。
张大夫见他二人打得不可开交,无暇顾及自己,便折身向一侧逃去。
看见张大夫想要逃走,鬼魇丢开了白衣人,一个跃身上前抓住了他。
鬼魇抓住张大夫的衣领,想要带着他纵身而走。
一道剑光向他们袭来,白衣人就站在离他们不远之处,白色的蒙纱随风飞舞。
她手中的剑,在夕阳下泛着寒光。
而剑尖正在滴落的,是比夕阳还要残红的血。
鬼魇低头一看,被自己抓在手中的张大夫瞪大着双眼,鲜血不断的从他的喉咙处涌出。
刚刚的那一剑很快,快得让鬼魇都来不及拔刀去挡。
白衣人将剑入鞘,纵身跃过了面前的屋顶,消失在了夕阳下。
“碰!”
贤王府内,龙绍承气愤的将手中的书砸在了桌案上,坚实的桌身都摇摇晃动。
“你是说,张大夫死了?”
龙绍承转过身来,没有了往日的温文尔雅,一脸的阴厉。
鬼魇忙跪倒在地:“卑职无能,未能将张大夫带回,请王爷责罚。”
“责罚自然是有,不过能从你手中将人杀掉的,京城之中恐怕没有几人。究竟会是谁呢?”
龙绍承握紧了拳头,他在嫉恨龙韶阳的身边竟然还有这样的高手。
“从气息身形来看,应该是个女人。”
“女人?”
龙绍承想起了宴席上站于龙韶阳身后的那个女侍卫,他就不应该相信龙韶阳所说的什么弄个美女侍卫在身边只是为了有趣。
有时候,轻视敌人也是一种很严重的错误。
地牢里面,烛火明灭不定。
水喜害怕道:“阿蓁,怎么办?太子殿下会不会有事啊?我们会不会死啊?”
与她相比,叶蓁凌还算有几分镇定:“水喜别怕。倾尘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正说着时,脚步声响起。
水喜一喜:“是不是小姐来了?”
可来的只是狱卒。
狱卒将门打开,将她们两个拉了出来。
叶蓁凌问道:“狱卒大哥,你们这是要把我们放了?”
狱卒道:“把你们放了?做梦呢。”
叶蓁凌道:“那你们这是要干嘛啊?你们可不能乱来啊,我们可是陌侍卫的亲人。”
狱卒凝眉:“陌侍卫?没听过。”
叶蓁凌道:“真是孤陋寡闻。陌侍卫可是太子殿下的亲信……”
狱卒道:“亲信?太子殿下说过,这东宫之中,没有他的亲信。”
没有亲信?这是得多不相信别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