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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暴君说夫妻财产要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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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室内盈着照进的日光,如同沾了蜜色,金灿的落在男人的背后。

    他逆光而立,替她挡下细碎的金,随之身前投下的阴影将端着笑意坐在主位的景帝牢牢笼罩。

    君临点燃桌上的香炉,看着烟雾蜿蜒从镂空的香盖中升起,带着雅香缭绕在空中。

    这才抬起眼看向身前的男人,瞳仁淬着潋滟的光:“孤不喜欢被人俯视。”

    她坐他站。

    男人脊背挺直眼帘下压,尽管笑容如沐春风,但其中居高临下的睥睨和厌恶,正露骨的落在这位年轻的帝王身上。

    闻言他忽的俯身,将折扇压在君临柔润饱满的红唇,俊朗的面容霎时凑近,浓密长卷的睫毛轻轻扇动,男人笑:“可我尽管弯下腰,依旧在俯视你呢。”

    扇下红唇勾起的弧度稍稍加大,君临眯着凤眸带着玩味:“你的意思是说,你时刻都高孤一等吗?”

    景帝哂然,如同情人低语般念出他的名字:“锦歌。”

    轻轻柔柔的语气,让他浑身泛起鸡皮疙瘩,不变的温和假面下是浓重的嫌恶。

    锦歌不露声色温煦道:“我又怎么敢呢,这天底下又有谁敢违背你的意愿呢。”

    柔和的语气里藏着一个又一个的刀子:“陛下可是胆子大到,能在我的登基典礼上将我抢回景国做男宠的程度啊。”

    让他这位越国的储君颜面尽丧,成为皇室之耻。

    藏在他眼中淡然无波下的怒意层层翻涌,哪料对方提着他的衣领倏地拉近,微微踉跄间削薄的唇猝不及防的印上扇骨。

    而扇骨的另一侧,则贴着景帝艳红的唇瓣。

    骤然缩短的距离几近清零,他愕然瞠目,眼前是那张瓷白细腻犹如美瓷的面容,此刻面容的主人正眨着乌黑澄澈的双眸揶揄带笑的看他。

    男人鬓角的发丝垂落在她脸侧,双臂撑着木椅两边将她困在狭小的空间,君临不解:“爱妃怎么跟孤说话呢,你啊,态度稍微放端正点啊。”

    温热的气息随着她唇齿张合扑散在锦歌面庞,含着淡雅的清香,侵袭他的感知,一点点的,男人收了一身的尖刺,沉默的覆下纤细浓密的长睫,遮盖住眼中晦涩难辨的情绪。

    离得太近了。

    他从没有这么近的瞧过她。

    过分妩媚的面容和无法抗拒的上位者气息,啊,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看见暴君有这么勾人的时候呢。

    君临说完借着揪着他衣襟的力,顺道无情把人推开。

    锦歌直起身,再次掀起长睫时,眼中生出丝丝兴趣,厌恶是真的,嫌弃是真的,感兴趣也是真的。

    “去,先给孤把茶满上。”

    他折扇放置桌面,姿态娴雅的去清洗茶具泡茶。

    君临细细看着,他将袖子挽起,露出线条流畅肌理漂亮的小臂,沸水烫洗茶壶和茶杯,再用茶匙将茶叶投入茶壶中注入开水,几秒后倒掉茶汤。

    动作娴雅带着贵族的风流,继续往茶壶中注入开水冲泡,盖上壶盖焖泡几分钟后将杯盏递给君临,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又赏心悦目。

    “请用。”

    茶香四溢盈满室。

    君临接过笑眯眯:“没下毒吧。”

    锦歌一手支着下巴,瞧着她捻着银针的手,慢悠悠道:“没下呢。”

    然后他就看见那人将准备试茶水的银针一收,端起吹着气,小口抿着。

    男人一愣,倒是没想到这暴君能这么信任自己。

    随即唇畔也勾着笑。

    满肚的黑泥还是咕咕咕的泛黑水,藏在这张清风朗月般皮囊下的,是一颗病态疯批的心。

    一切都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君临:“今日孤来……”

    锦歌:“是想再花钱让我夜间叫唤几声?”

    君临:“……”

    那倒不是,自己现在真没钱买娇喘听。

    男人温润的眼中像藏着一弯新月,清凌凌的甚是好看。

    “先不说这个,这套茶具五百白银,所用茶叶也是在雪域才能养成,每日需露珠浇灌,珍贵且费心血,价值五百黄金。”

    舌尖字句绕了绕,这位越国首富情真意切的唤她:“夫君,你看这费用该怎么结算合适?”

    君临:“……”

    怎么结算合适?

    按你人头结算合适不?

    婚姻法第十七条明确规定,夫妻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所得的下列财产,归夫妻共同所有。

    其中就包括生产、经营的收益。

    你是我男人,赚钱买的茶具和茶叶我就不能用了?

    这不行,赶明儿就让明赫把现代的这条婚姻法编入景国法典,不然制不住这个猖狂的越国皇太子。

    瞧她走神,锦歌挑眉:“不想付钱?”

    我夫君都叫了你给我赖账?

    她诚挚:“夫妻财产是共有的。”

    “共有?天下哪条法律条规写了这条?”

    “别担心,明天景国就有,孤这就让明赫去编订。”

    锦歌:“……”

    心绞痛。

    你有权力你任性。

    他语气淡然:“自古以来家中皆为男子掌财,妻妾只需领取每月俸禄就好,财产共有?景帝,你未免太异想天开了吧。”

    父权社会千年传统,一直都是男尊女卑罢了。

    君临好笑道:“那这家中男子不是孤?你是宠妃,不该将财产全交由孤处理?”

    在对方不善眯眼的表情中,她朗声道:“如果不想现状被改变,那么就期待着孤不要成为这天下的主人,不然第一件事孤要做的就是平权。”

    她的态度过于坦然大气,尽管坐着也不折损满身伟岸的气质。

    或许是无聊惯了,也见惯了暴政间她人偶般的呆滞,所以此时男人稀奇道:“嗯?被人夺舍了?这是那个我认识的昏庸无能的景帝?”

    不过很快他恍然大悟,压着眸中的晦暗笑而不语。

    三年不翅,将以长羽翼;不飞不鸣,将以观民则。

    虽无飞,飞必冲天;虽无鸣,鸣必惊人。

    此刻的锦歌误以为君临暴政的这些年,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让他国掉以轻心,蛰伏不动再一鸣惊人。

    而君临则以为这位越国的储君愿意待在这后宫是为了隐忍积攒力量,然后一举将她干翻。

    其实真的只是单纯无聊住在后宫的锦歌:这个人果然心机深沉,野心巨大。

    其实真的只是单纯被控制实行暴政的君临:这个人果然会隐忍负重,卧底到现在。

    锦歌赞叹:“你骗了天下人呢。”

    君临叹息:“孤也差点被你骗了呢。”

    完全不在同一频道上的两人突然惺惺相惜起来。

    ……

    题外话

    “昼为绣锦,夜为渔歌。”

    取名锦歌。

    是黑泥,别看现在挺上道,其实是披着正常人皮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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