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各方现状
运粮的事情张小白就交给了埃斯科拉和才四郎他们去忙活,自己则是闲了下来。
招揽清隐去北港的事情并不算太顺利,清隐对于离开日本前往北港定居,并没有什么兴趣,至于为他专门修建一座寺庙,也同样是兴趣不大,按照他的说法,他修佛法主在修心,无意主持一间寺庙。
这种事情强求不来,张小白也就随缘了,最后不甘心的提了个提议,那就是招几个聪慧的小学徒,帮着清隐做些杂活,如果清隐觉得其中有谁资质还不错,愿意教授一二,那就再好不过了。
已经接连两次拒绝了张小白,清隐也就没再拒绝这个提议,学徒也好,杂役也罢,都是一个称谓而已,做的都是同样的杂活,最后能不能学成,还是得看悟性。
皮涅罗船长带领的新宝石级试航十分顺利,第五天的傍晚便返回了箕港,顺便带回来了一个熟人。
“兼良大人、盛时大人,你们这是?”,正好在码头附近的张小白,见到了从蓝宝石号上下来的一条兼良和伊势盛时,却是有些意外。
“公爵大人”
伊势盛时客气的行了一礼,而一条兼良嘛就随意了许多,先不说人家曾任关白一职,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再者人家年纪在那摆着呢,将近八十的高龄,在哪都得被人敬着点。
更何况,一条兼良身后还带着一队人呢,尽管没看清脸,可看着那装束,张小白大概猜到了是谁。
都是有身份的人,自然不适合在码头上公开谈事,当即便引着众人前往张小白的宅院。
“公爵大人,恭喜恭喜”,众人方一落座,伊势盛时便是一串恭喜。
“还请盛时大人明示,不知着喜从何来?”,张小白不明白,这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消息吗?
“慧子小姐和公爵大人订婚已经年余,当是完婚的时候了”,伊势盛时脸上带着笑。
原来是这样啊,张小白在码头上看到那一行人的时候,心中就已经有所预计了,只是心中还是有些不明白,伊势盛时怎么会和一条兼良这个爷爷辈的在一起,他不是应该在京都吗。
“承蒙大人厚爱,两位大人此行便是为了此事?这让在下惶恐了,通知一声,理应在下前往中村城的”,张小白向着一条兼良行了一礼,毕竟这爷爷辈儿的带着孙女过来催促完婚,这是怕张小白毁约吗?
一条兼良见到张小白这副样子,心里也是宽慰许多,说实话自己这主动带着自家孙女过来,确实有些跌份儿了。
但是,一条兼良也是有难处啊。
以一条家的家世,那是当世最高贵的贵族了,但是这些年,一年混的不如一年,尽管自己儿子一条教房在中村城混的还不错,整合了周边的豪族,也算是维持住了一条家的一点颜面,可也仅仅是勉强维持而已。
如今,伊势盛时从京都赶到中村城,带来的消息让一条兼良有些难受,事情肯定是好事,可这好事不好办啊。
“原来是冬良大人就任右近卫大将,这确实是一大喜事,可惜在下实在难以分身,就烦请两位大人代为恭贺,此事乃是大事,理当办的隆重些”
原来兼良大人的小儿子一条冬良继任了家督之位,顺便在朝廷里获得了个位置,右近卫大将,从三位,确确实实的高位,尤其是对于一个才刚刚15岁的小大人。
加官容易,办礼难啊。
作为顶级豪门一条家的新任家督,荣封从三位,肯定不能办的太简陋,必须得能对得起一条家的颜面啊,
可是这话是这么说,但是办起来就不一样了,这得需要不少钱啊,这些年一条家只出不进,早就没有多少余钱了,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钱来撑门面。
关键时候,张小白的部下皮涅罗带着船队来了。
尽管伊势盛时和一条兼良都没有提礼钱的事情,张小白还是猜到了些,更何况,这种事情就像升学、升官摆个宴席一样,主家大肆张罗一番,来者也总得送点礼金吧,更何况,张小白这个名义上的侄女婿?
我勒个去,张小白这一算,顿时感觉心里不平衡了,一条兼良和一条教房都是老一辈儿了,年龄在那里摆着,张小白也没什么感觉。可刚刚一算,这才15岁的一条冬良尽管比慧子年龄还要小一岁,却是她的亲叔叔。
别扭归别扭,张小白去年应下了这门亲事,既然不打算反悔,那就得礼节上不能缺,更何况,他也不差这点钱。
只是这完婚?
“慧子小姐嫁过去也是侧室,无需大肆操办”,伊势盛时作为中间人,当即说道。
张小白看向了一条兼良,这个事情嘛,自己肯定是不打算大办的。
毕竟只是一桩政治联姻而已,而且,按照葡萄牙王国的规制,这娶侧室根本就是不合法的,除非将伊莎贝尔给踢了。
如果只是偷偷摸摸的纳个侧室,大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哪个贵族还没几个情人呢,可如果大肆操办,那就是在打脸了,而且打的还是教会的脸。
毕竟张小白和伊莎贝尔的婚姻是在上帝的见证下缔结的,没有合适的理由便离婚或者休妻,那就是违背了在上帝跟前立下的誓言,就连国王都不敢这么嚣张,想要离婚也还得找个借口,把过错安在女方身上。
“一切从简即可”
一条兼良表现的也很大度,主要是这也确实不适合大肆操办,毕竟这不是嫁为正室,以一条家的家世,也得顾及点脸面。伊势盛时的提议正是己方的意思,双方都不用太为难,正好。
一切从简,那肯定就简单了。
跟随船队而来的慧子一行,直接便被接到了宅院之中,直接安歇了下来,侍女什么的,暂时也不用麻烦,人家自己带着人来的。
一切都进行的非常愉快,办完了关键事情的一条兼良和伊势盛时两位大人,在箕港休整了一日,便借用张小白的船去了堺港,他们还要赶往京都张罗右近卫大将的荣誉宴。
张小白也没有久留,船队集结之后,装上早就准备好的粮食,便踏上了返回济州岛的旅程。
北风正盛,满载粮食的六条大船,速度并没有减少多少,不到三日便到达了九州南部海域。只是接下来的路程就没那么快了,从九州南前往济州岛,一路上风向变换,大多时候都是逆风,只能不断调整航向和风向,兜着圈子赶往济州岛。
北风已至,寒冬也就不远了。
济州岛的气温也比张小白离开时低了许多,尤其令人难受的是,这里的海风也变得更加猛烈了,强劲的海风将岸边的大树吹得东倒西歪,也让只剩单薄衣衫的乡民打起了哆嗦。
“库房里还有多少布料?全都发下去吧”
“多谢大人!”,站在一旁的卢师爷替乡民们道了一声谢,可眉头却也没有舒展太多,最近就是他在负责库房,每日都有计数,自然是知道库房里的那点布料,根本不够这一万多人分的。
“你也别急,咱们过两日便要南下北港,那里气候要暖和许多”,这次的六条大船,按照最大程度载人,估计能带走小两千人,然后再加上先行返回的许三爷他们,再回来一趟,济州岛的压力就会减小许多。
不过,这难受一两个月是免不了的,也只能是让大家在这种天气尽量少出门,等到北港运送新的物资到达,一切就会有所改观了。
“这天气,恐怕也不太好耕种”,张小白看着眼前大树的惨状,皱起了眉头。
“这里的气候如何,我们也还不太清楚,今年只能是摸索着来”,卢师爷摸着胡子,斟酌说道。
种地这种事,他们都不怕,可种地也是得看老天爷的,得顺着老天爷的脾气来,否则种田产的那点粮,终归要被老天爷收走的。
“确实得摸索,这次我带来几种新粮食,大家此前应该还不曾见过吧,具体如何耕种效果更好,还得让老乡们多多摸索一番”
张小白性子也不算太急,知道一种粮食在不同地域的种植习性是不一样的,具体如何种植效果最好,还是得经过多番验证才能知道。
“这个自然,不过没想到大人居然能找来如此多的新粮,若真如大人所讲,土豆子一亩可产二三十担,只此一项便可活人无数”
卢师爷也是种过地的,自然知道现在种麦不过亩产三四担,如果玉米种的精细些,产个四五担或者五六担,也不算太过惊奇。可一亩产二三十担,卢师爷表示,自他记事以来,五十余年从未听闻此事。
“这些可是在纪伊国证明过的,咱大明子民不会比那些倭人差吧”,张小白也不知道济州岛种地的情况如何,但是不妨碍他用个激将法。
办法无所谓老套不老套,好用就行。
卢师爷已经知道,张小白手下也是有倭人合作的,尽管那些倭人不是海盗,可也依旧不被卢师爷所喜。
听到张小白用这个来激他,卢师爷嘴上没说什么狠话,心里却是记了下来,自己这些老乡们可都是世代种地之人,绝对不能输给那些倭人,给祖宗丢脸。
不过卢师爷心里也知道,根本不需要自己多叮嘱什么,这粮食产的多与少,可是关系到自家口粮的大事,没有人敢不尽心。
在张小白去箕港的这段日子,他在负责留守安置事宜之余,也在雷奥的陪同下转了转这里,也询问了一些此地的岛民,知道些大概的情况。
济州此地水、土皆不缺,之前虽然耕地不多,可是草场确实不少,自元时便已经有了许多牧民在此放牧。
能长草就能种地,这是卢师爷最基本的看法,而且有那些手脚勤快的老农,这些天在被分到安置点后,都已经开始在找寻野菜、野果,顺便收拾自家的田地了。
不用问,就凭那些老农脸上的笑容,卢师爷就知道,这些肯定是好田。
从箕港运来的粮食,已经从船上卸了下来,除了一部分进库储存之外,剩下的已经通知各安置大队背了回去。
家中有余粮,心中才不慌,已经休养了十数日,众人的身体已经恢复了许多,背粮食这种事情,没有一个不积极的,一根大扁担,扛上两担粮,脚步都依旧轻快。
“大人此举仁义”,卢师爷看着大家分粮之后的精神,不由得再次恭维了张小白一把,这可是提前把粮食分给大家伙,而不是用粮食作为要挟大家的手段。
张小白摆了摆手,没有多说什么,倒不是他多么高尚,整个济州岛四面环海,距离最近的朝鲜国大陆,也在上百里之外,没有船他们根本无处可去,张小白自然也不怕他们拿了粮食跑路。
“组建乡勇的事情,还得有劳卢师多多费心了,倭寇肆虐,这里也难保无虞,未雨绸缪、提前做些防范总是好的”,张小白没忘了,济州岛可是自己从那些九州海贼手里抢来的,没准儿什么时候对方就杀回来了。
“朴县令,你估计那些海贼什么时候来?”,张小白回身喊了一句,远处待命的朴县令立刻小跑了过来,朴友仁心中苦闷,确实不敢表现出来。
他这个县令现在完完全全成了摆设,以前他和那些海贼合作,不过是各取所需,自己提供往来方便,再从中抽点货物销往内陆,一举两得,何不美哉。
可现在倒好,眼前的这个家伙根本不像正经做生意的,来来回回运的全都是人,还是从大明弄来的农民,好不容易不运人了,居然运的全是粮食,而且现在还都免费发下去了。
事情明显不对头了啊,他们这是打算鸠占鹊巢,不想走了啊。
“朴县令,你和对方合作这么多年了,想来应该十分了解对方的习惯吧,你觉得他们什么时间会来?”,张小白尽管不是十分相信他,却也想听听对方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