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终章

    敬祈节的前一天晚上，赵锦书和连成钰两人连夜坐动车回了南疆，凌晨才安顿下来，睡了个日上三竿。

    这回的敬祈节是早上准备拜神，游街的习俗还在，只不过每家都会派出代表坐动车去靖州祭拜，请一些过香火的贡品回来给家人吃。

    早上起来，连成钰烧香拜了拜，然后又回去睡了个回笼觉，说好的今天让她“欺负”一回，这精神可得提前养足了，晚上有的是折腾。

    傍晚的时候小摊位出来了，除了传统的鬼面具和纸糊灯笼、鬼像这些，还多了许多外边的小吃，也有周边小礼品，是卖给外乡人的。

    晚上的灯光效果最好了，有搭建一个台子，只有敬祈节当晚才会有的全息投影，展示的就是陆萱在南疆亲自耕作的场景。

    这回是赵锦书给连成钰画了灯笼，面具也是她挑的。

    广场的一边有点起了篝火，一大群人围着篝火起舞，内圈摆放了各种古典乐器，不懂的人也可以瞎敲几下，能带动气氛就行。

    连成钰拉着她挤进了人群，打算去玩一玩锣鼓，她们一通瞎敲，玩得正起劲，一声巨大的鼓声传来出来，直接成为全场最响亮的声音。

    这第一声只是起势，接着便是有节奏的敲打，力道十分足，仿若千军万马袭来。

    赵锦书看向那擂战鼓的人，虽背对着，但挺拔的身姿和满头白发，她已经知道是谁了。

    旁边也是戴鬼面具的人，她抢走了一只鼓槌，玩闹地随意敲响，一会大声一会小声，完全没有规律可言。

    她笑着，另一个人无奈地摇了摇头，拿着另一个鼓槌敲打，试图将她的鼓声纠正过来，两道鼓声互不相让，少了千军万马的肃杀，多了节日的欢乐气氛。

    赵锦书等她们玩得尽兴了才拉着连成钰跑过去，“姑姑！”

    苏靖寒把面具推了上去，转过身来，“锦书？”

    赵锦书激动地搂住了她，“姑姑，我好想你，你终于来见我了。”

    “我不是特意来见你的，我和阿祁只是路过。”

    赵锦书顿时失望了，“啊？只是路过。”

    “是呀，我们跑全国各地去旅游，上一站阿祁刚带我去骑马，活动活动筋骨。”

    “哦，没事就好。”

    宋祁取下了面具，“小侄女，你这激动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俩死而复生了。”

    “那可不是嘛，我就一个亲姑姑，宋姑姑你说拐就拐，还不声不响，一拐就十几年，要不是我这次请假来南疆，恐怕再也没机会见到姑姑了。”

    “你多大了，还赖着我干嘛，我去过我的夕阳红，才不要带着你。”

    “姑姑，我也好想你。”连成钰这时候才把面具推了上去，想给她们个惊喜。

    果不其然，苏靖寒的兴趣一下子被激起，“小钰的眼睛，好特别啊。”

    “姑姑，我可以看见你了，还是很漂亮。”

    苏靖寒笑了，“嘴真甜。”她仔细端详了她的机械眼，招呼宋祁道：“阿祁，过了十几年怎么觉得都落伍了。”

    “没事，现在追上也不迟。”

    苏靖寒又看上了新的事物，“为什么你们都提着灯笼啊？”

    连成钰解释道：“避鬼的。”

    “图案有什么讲究吗？”

    “有或没有，我给阿书画的都是符咒，阿书给我画的都是小猫。”

    苏靖寒一把抓起了宋祁的手臂，“阿祁，我们也去画一个。”

    苏靖寒兴冲冲地跑了过去，赵锦书仍站在原地，看宋祁抓着苏靖寒的手在画画。

    连成钰不解，“你不是很想姑姑吗？怎么不跟上去？”

    “姑姑们过得好开心啊，小钰儿，以后我们也这样，我们回南疆养老。”

    连成钰眉梢都带着笑，“好啊。”

    过了这个灯笼摊，苏靖寒又玩别的去了，赵锦书没有开口挽留，默默看着她们并肩离去，月光将她们的背影越拉越长，直至消失。

    ……

    若干年后，也有相互搀扶的两个老人出现在了同样的地点，手上提着大小玩意儿，仍旧是灯笼开道。

    月光藏起了一对对相互依偎的身影，月老对着那些身影，开始一个个牵红线。